唐老爺子的目光終於從水晶柩上移開，目光灼灼的望向蘿迦。
“老夫有一事不解，爲何環蛇秘社索要北塔人工智能的高級權限？”
蘿迦沒有急着回答，而是跟唐老爺子對視，等他繼續說下去。
“高級權限的時效只有12小時，代價是一顆黃金中位級別的魔蛟內丹，這顆內丹若是製成生物爐，那就是黃金下位級別的武具，能給你們帶來一位半步黃金的超級強者。”
唐老爺子目光掃了掃外面，“你們在三城能湊出的戰力也就如此，最強不過白銀中位，半步黃金的超級強者對秘社幫助會有多大？”
蘿迦笑了起來，搖頭回復說：“一人強有何意義？我們眼中在意的是人類整體的提升，爲此就算環蛇秘社被誤解、被攻擊又如何？歷史會證明我們是正確的！”
“環蛇不滅，我們在意的是知識、是傳承、是精神！”蘿迦語氣提高了幾度。
“唐老，北塔人工智能是舊時代人類科技遺產，高級權限意味着什麼您、我皆心知肚明，我們秘社的目的就要知識，要傳承。”
蘿迦神情狂熱的說：“12小時，我們能從高級權限中獲得多少舊時代的科技知識……”
“你們獲得的可不止是舊時代的知識！”唐老爺子出言打斷。
他指了指自己說：“也有我的實驗數據，還有你們這些年來在三城各種實驗的數據……對了，還有近日爆發的異化之潮，爲何要在三城實驗生物武器？”
唐老爺子表情轉冷，奈法里昂是他的地盤，環蛇秘社各種小動作他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環蛇高塔事件之後，他還主動給環蛇秘社打掩護。
這些都是小事，拿幾個人做實驗這種根本就不是問題，他不但可以通過環蛇秘社分享紅利，而且也不會髒了自己的手。
但異化之潮不一樣，死的人太多了，威脅太大了，放任不管就傷及了他的基本盤。
“異化之潮絕不是生物武器……這次是因爲被掃蕩了太多門店，導致一部分人斷藥，而後出現的變異反應。出事之後，秘社就介入了，並一直在暗中協助控制。”
蘿迦解釋說：“異化之潮的感染方向始終是在回收層與塔尖層，這正是我們控制的結果，唐老難道沒看出來嗎？”
見唐老爺子開始皺眉沉思，蘿迦聳聳肩，輕描淡寫的說：“對於三城而言，這兩個階層不正是奈法里昂的毒瘤嗎？”
她一一細數而來，“不從事生產勞動，塔尖層是典型的食利階層，寄生在奈法里昂身上吸血，尤其是西城鹽都，鹽是助力，鹽商是阻力，鹽業聯盟的存在就是影響奈法里昂發展的最大阻力。
“回收層也是北塔的頑疾，滋生了多少病毒，沒有雷霆手段，怎麼割得下這兩塊肉？”
蘿迦嘴角逸出一絲殘酷的冷笑，“秘社就是利用這次機會爲三城做點貢獻，來一次徹底的大掃除，作爲恭賀唐老一步登仙的賀禮。”
而後蘿迦又坦言：“也借這次機會，正好加速一下對於異化的研究。異化並不可怕，用在正確的地方，它是強化劑，是能力增幅藥劑。這次異化之潮中。一些人與部分變異物種出現了二次變異現象，這就是通過異化覺醒後的反應。”
蘿迦末了還送上大禮，“此次異化之潮的數據，秘社將拿出來與學府共享，不會做任何隱藏，包括二次變異的數據都交給學府。”
“嗯，有心！我喜歡跟做事用心的人打交道。”唐老爺子點點頭，既沒有心喜也不見悲傷，上位者眼中都是數字。
既然數字是可控的，不會再瘋狂遞增，那他大可安心。
他也不怕環蛇秘社會欺瞞自己，一是有數據共享，他會安排人員覈查，二是雙方合作還有二週時間。
就算未來會撕破臉皮，那也得是二週後的那一天，而不是現在，也不會是在二週內！
最後看了一眼魔蛟內丹，唐老爺子強硬收回目光，閉上眼睛好一會兒，才重新睜開。
“我女兒的賬，怎麼算？陪一個？”唐老爺子記着蘿迦之前說的那句話。
“請跟我來！”蘿迦指向隱秘場所的深處。
帶領唐老爺子走到深處後，在一座醫療室中，唐老爺子看到了唐棠躺在科技感十足的醫療槽內，身軀被束縛，多處插入流管。
其胸膛中央有一個巨大傷口，巨大淤青遍佈整個胸膛，已看樣子就是內部全部糜爛的狀態，純粹是靠外力來維持心臟跳動起伏。
“您女兒還沒死！”蘿迦揭開謎底，她解釋說：“前日我就在現場，她被起底，罪責難逃，橫豎都是走投無路，所以我最後勸她去死。”
唐老爺子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唐棠的狀態，雖然沒死，但也就差一口氣了。
聽到蘿迦這句話，他猛然轉頭瞪了她一眼。
蘿迦倒也是不懼，鎮定的笑了笑說：“我是勸她配合我去死，我會以環蛇秘技讓她死的像真的一樣。以她當日處境，活罪難逃，學府也會爲此蒙上陰影，您老也會被牽連……
“只有一死才能百了，才能掩蓋身上的污點。只要過了那晚，改頭換面也可以在背後掌控局勢。”
蘿迦挑了挑眉毛，回想起那時的情景，她自以爲做的天衣無縫，但遇到了姚婭這個異類也是天數。
“沒想到當時的對手兇狠了一點，明明看到她都被我擊殺，槍刃也刺穿身軀了，但還是在抽槍的時候留了餘勁，震碎了她所有臟器。”
蘿迦連連搖頭，姚家兄妹還真的出乎她的意料。
她還以爲姚婭性格純良，沒想到也是腹黑，在看到唐棠已死的情況下，硬是要補上餘勁，生怕她沒死乾淨。
也正是此舉讓唐棠此時奄奄一息，生命垂危。
“能不能救？”唐老爺子揮手問道。
蘿迦點頭回復，“能，換具身體就行了。”
“那就好。新年之後我要看到活的她@”唐老爺子這時候心中怨怒稍息。
只要活着就有機會，環蛇秘社的生物技術他見識過，連武者都能克隆，救一個人應該難不倒他們。
“環蛇秘社倒是能出人才，你做的沒錯，夠狠，但確實是一條出路！”唐老爺子最後誇獎了一句。
他還伸出橄欖枝，“待我新年融合魔蛟內丹，你若有意，可以拜我門下！”
“這個世界實力纔是第一位的，別老是折騰一些擺不上臺面的事情！”唐老爺子似乎是動了惜才之意。
蘿迦微微笑起，恭敬行禮，“那我恭祝老師新年一步登仙！”
在她低頭行禮的時候，蘿迦沒看到皓首蒼顏的唐老爺子眼中厲芒一閃。
二週後，是他一步登仙的日子，也是環蛇秘社傾覆的開始。
如他自己所言，實力纔是第一位的。
老爺子忽然心神一動，他想到了自己不久前剛剛說的那句話……
人心中何止是住着妖魔鬼怪……
亦有魑魅魍魎……
還有邪門外道……
就在唐老爺子心生殺機之時，低頭的蘿迦眼中也閃過不一樣的銳利光彩。
二週後，是他一步登天的日子，也是環蛇秘社真正迎來輝煌的時刻。
所有人都將銘記那一天，讓歷史煥然一新的一天。
真正的希望將在這一天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