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膛已經是千瘡百孔，外套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掛在身上，體型嚴重縮水而且乾癟，若不是胸口還有起伏，季羅聰都以爲他斷氣了。
實驗室中地上牆壁上佈滿近百隻小蜘蛛，還源源不斷有蜘蛛從開膛身體上的傷口中爬出。
這……
季羅聰猜到了恐怖的真相，開膛的肉體被當成了蜘蛛卵孵化的場所！
因爲開膛身上所有傷口都是從內向外翻，還沒斷氣是因爲孵化出的小蜘蛛還不夠多，再晚來數小時的話他估計都會被蝕空！
看到開膛慘狀，季羅聰頭皮發麻，就這樣子估計是審不出什麼了。
“開膛？”季羅聰抱着試試看的心態問了一句。
躺屍幾乎沒有聲息的開膛霎時劇烈反應，鼓起殘餘力量，他嘶啞的聲音響起。
“幫我！救我！我能給你重酬……快！”開膛急促喘息，他聽到了陌生人的聲音。
季羅聰告知實情，“你體內全是蜘蛛卵，正在不斷孵化，你已經油盡燈枯，沒機會了。”
開膛還能勉強擡頭，看到季羅聰之後他開始嘶吼，“你是誰？多臂派你來的？”
季羅聰報上外號，“我是怪俠，或者你們更喜歡稱呼我爲碎臉怪！”
“是你……外面是什麼情況？”開膛詢問。
季羅聰半真半假的給出答案，“我們幹掉了三個多臂了，拿下了這座高塔。”
“你幹掉裂喉那次，還幹掉了誰？”開膛質問，這是在驗證他的身份。
季羅聰答道：“有叫竄鼠的矮子，還有一個玩折刀的。”
“哈，沒錯，原來是你！額呃呃！”開膛身上一陣劇烈顫動，數只小蜘蛛從他身體內爬出，帶出絲絲血跡與血塊。
季羅聰單刀直入的勸說：“你的傷勢沒救了，區別就是早死與晚死，殘鬼幫覆滅了，四眼被抓，多臂被幹掉，你也沒什麼價值了。”
“是想我給你一個痛苦，還是準備慢慢等死？”季羅聰給出選擇。
開膛突然嘎怪笑，“天意！你幹掉了裂喉，滅了殘鬼幫，現在又幹掉了多臂，就差我了……來吧，給我一個痛快！”
“想死？行啊，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是誰讓你襲擊廢墟5區的義警？”季羅聰切入正題。
開膛一愣，有點意外季羅聰所提的問題。
“給我任務的外號九肚，我發小，沒加入殘鬼幫之前我跟他都在胡狼會裡面混。”開膛煞有其事的介紹。
“九肚……胡狼會是什麼組織？”季羅聰記住了這兩個名字。
開膛繼續說道：“地下世界的清潔工，專門爲有權有勢的人解決問題，胡狼會的強項是不留痕跡。”
季羅聰點點頭，“嗯，哪裡能找到九肚？胡狼會怎麼聯絡？”
開膛如實回答：“九肚常年混跡在廢墟黑市，胡狼會總部我不知道在哪裡，西城有一個分部，地址是在懸湖區……”
季羅聰記下地址後，看了看倒計時還有幾分鐘，他沒急着送開膛上路，而是又多問了幾句。
“你怎麼會被扔在這裡？多臂是你大哥，沒罩你？”季羅聰開始帶節奏。
開膛嗬嗬瘋笑，咒罵道：“去他媽的兄弟，就是他把我拿下扔進來……”
季羅聰真真假假的說：“你是殘鬼幫老三，多臂拿你開刀？你不是來投奔他的嗎？怎麼開始內訌自相殘殺？”
“是那個女人，說我壞了事，把幫派毀了？”開膛恨恨說道。
季羅聰繼續誘導，“是戴眼鏡，看着像醫生的那個？”
開膛嘶啞咆哮，“就是她！”
季羅聰哦哦點頭，“被她逃了……你知道她是誰嗎？還有環蛇秘社是怎麼回事？”
開膛搖搖頭，“不知道，那個女人很神秘。環蛇秘社我們調查過，它前生是拜蛇教，崇拜滅世之蛇，從黑暗年代開始就流傳出拜蛇教在進行非人道的生物試驗，想要把魔物的力量融入人類身軀。”
“滅世之蛇？生物實驗？”季羅聰眼睛一亮。
開膛嘶聲啞笑，“滅世之蛇是黑暗年代中毀滅世界的十絕獸之一，這段歷史都被你們官方刻意隱藏了，現在只留下傳說。”
季羅聰挑眉，“你，你們怎麼會知道？”
開膛嗤笑，“我們幾個只是讀書少，又不傻，就算我跟裂喉是蠢貨，四眼的腦子足夠聰明。其實我們早就看出多臂有問題了，我們跟他也只是互相利用而已。多臂多數時候是憑本能行事，更像是野獸，少數時候又會變得極爲精明，這種反常說明他背後有人。”
開膛乾癟的臉上露出自嘲笑容，“我們之前就來廢墟調查過多臂的底細，想找出他背後究竟是誰，結果就查到這裡爲止，發現了多臂跟環蛇秘社有某種聯繫……後面就查不下去了，我們這種小角色沒能力繼續，就揣着明白裝糊塗。”
季羅聰聽了不住點頭，開膛現在敘述的內容跟他解讀未知碎片所見是相符的。
“他搞他的，我們做我們的，我們幾個一直在轉移殘鬼幫的資產，本來想最後玩一把人間蒸發的，沒想到遇到了這個意外。”
開膛神情激動起來，“去他麼的九肚，誰特麼知道他發的任務有坑！殺幾個義警算什麼，結果這次任務賠大了……殘鬼幫滅了之後我逃入廢墟，後來被發現，走投無路纔想到多臂的老巢，想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是自尋死路！”
“嗯，原來如此……早點收手逃遁的話，或許就沒有後面的毀滅了，不過換句話說，這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季羅聰最後冷哼。
開膛乾癟的臉龐閃過紅暈，“多臂只是一條狗，不，連狗都不如！他，他們都是試驗品，那個女人才是關鍵！”
季羅聰一看倒計時不多了，他沒心思再跟開膛套話了。
於是他直截了當的說：“還有沒遺言轉告？”
開膛重重點頭，“找到那個女人，幹掉她！我把我們轉移出來的財物作爲報酬……”
季羅聰拋下一句話，“如果你的報酬是廢墟中的那間安全屋，那你的籌碼太小了，遠遠不夠！”
開膛先是一怔，而後匆忙說道：“……我們還藏一間倉庫，藏的都是這兩年在廢墟中收集的神秘遺物……只要你答應，我就給你地址！”
“行，我接了。”季羅聰點頭答應。
開膛想都不想直接給了季羅聰地址，也無所謂簽約保障之類的，他只是憑感覺賭一把。
季羅聰隨即一拳崩開實驗室，躍入其中，以火焰衝擊砸向實驗室地面。
火環迸發，瞬間掃過整座實驗室，小蜘蛛在烈焰中化作灰燼。
不成人形的開膛也在烈焰中熊熊燃起。
“放心去吧，環蛇女已經被我們幹掉了！”季羅聰彈指揮劍。
開膛聞言訝異，而後浮起狂喜的表情。
下一秒，他的表情僵硬，風刃刺穿了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