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菡閉了閉眼,好吧,她認了!
她側過身,擡眼看着他,眼裡很平靜。“阿裴,你的傷好了嗎?還疼嗎?”
說着,她的小手就撫上了他的額頭。
她想,此刻她一定像個合格的情人一樣,關注着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他完美的無可挑剔,可是她眸子裡只有公式化的神色,沒有感情的關心,完全的公式化。
裴瑜宸眯眼看着她,豈能看不懂她的心思!
兩人對視半晌,他任憑她撫摸着他額頭的疤痕,那裡有一道二公分左右的疤痕,被頭髮遮住了,並不破壞他臉上的美感。
他不說話,她繼續問:“很疼吧?”
裴瑜宸突然手一個用力,將她夠進自己的懷裡,他身上濃郁的菸草味讓她皺眉,這個菸草味,不是隻有他身上的,還有很多種,那種場合,只怕好多人都抽菸,抽得牌子也不一樣,混雜一起,吸附在衣服上,味道就不好聞了。
他低頭,俯身吻住她的脣。
菸草味,酒味,夾雜着他的味道,一起撲鼻而來。
他的吻,狂熱的讓她害怕,卻一頓後,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回吻着他,完全是個合格的情婦。
他一愣,一下子推開她。
眸子猛地低沉下去,犀利的望着她,眼神裡含着怒火。他站在那裡,不說話,脣緊緊的抿着,燈光映出他英挺的臉,此刻微微繃起的線條,說明了他此刻的情緒。
心裡面小小的嘆氣,很清楚他不喜歡她的迴應,或者說,他不喜歡她這樣假意的迴應,這讓她壓抑許久的虛榮心小小的膨脹了一下,也幾乎忘了林紫陽的提醒,似乎忘記了自己的初衷甚至忘記了他身邊出現過兩個關係匪淺的美女,更忘記了他是個遙不可攀的大領導。
不過還好,只是幾乎而已,她仍然記得自己的身份,淡淡的笑了。
“不要跟我用任何手段,你還太嫩!學不三不四的女人,你以爲你學的像?”他沉聲開口,豈能感覺不出她身體的緊繃和顫抖。
燕菡聽不出他語氣中的喜怒,仔細看向他,他的俊臉,表情莫測。可是他的話,讓她心虛,是的,她是想乖乖聽話,然後讓他快點放過自己。
沉了沉聲,燕菡輕輕開口,“我知道,我這樣的人,怎麼能跟你這樣的大領導玩手段,耍心機呢?但是迴應你,不是做情人的本分嗎?我這是在討好你。”
裴瑜宸看着她的臉沉默。
燕菡只想直視着他,她的目光平淡如靜止的湖水,沒有一絲起伏。“您來,不就是爲了那件事嗎?我是不是該榮幸,您這樣的大領導,能喜歡我的身體?”
客廳裡,她看着他,說出的話,讓他眸子一凜。
低頭看着她,裴瑜宸有種想要將她狠狠壓在身下的衝動,不顧一切地佔有的衝動,他真想狠狠懲罰她,蹂躪她。
燕菡繼續說道:“您想要我做什麼?”
他的目光像是鋒利的刀刃,恨不得割掉她的僞裝,但他卻沒有說話,審視着她,似乎期待着她接下來的反應。
燕菡也害怕了,他不說話,她真的怕極了,他現在的眸子裡似乎柔和了些,但是她猜不出他的情緒到底怎樣,她看不出他的心裡想些什麼。
裴瑜宸閱人無數,男人女人他見過太多,宦海沉浮,他什麼沒見過?只是看着這個眼前的女人,她這樣嬌小,這樣纖細,沒有身份,沒有地位,居然敢挑釁他的權威,如此倔強地迎上他的眸光,沒有表現出絲毫懼怕。
可她的注目卻掠過他,穿透了他的人,彷彿他不存在一樣,他不喜歡這樣的她,有點空洞,甚至是難以掌握。
他一下覺得有點煩躁,猛抽一口煙,將煙掐滅,也強壓下體內躥動的慾念。鬆開了她,走到門口,穿鞋,穿外套,衣服還沒穿好,他已經開門離去。
燕菡一下子恍惚了視線,望着砰地一下關上的房門,忍不住嗚嗚的哭了!
她不想示弱,所以堅強得隱忍,她知道他惹怒了他,可是,她別無選擇。
他走了,沒再回來。
燕菡的大姨媽這天晚上來了,先前因爲吃了身後避孕藥而有點不規律,總算來了,她還擔心懷了孕,現在總算鬆了口氣。
換了衣服,躺在牀上,關燈睡覺,可是卻怎麼都睡不着。
樓下,立在寒風裡抽菸的人,修長的身影被昏黃的路燈拉的很長,顯得格外落寞。
半個多小時了,她躺在牀上,忍不住披了衣服,跑到了陽臺上。
只是一個無意之舉,卻眼角的餘光掃到院子裡法桐下一個修長的身影立在那裡,她的眼神微閃,沒來由的心神一頓,耳邊瞬間失音,意識也跟着瞬間飄遠,剩下的只有縈繞在他周圍的淡淡寂寞。
裴瑜宸!
他在樓下站着做什麼?
他並沒有離開?
他的身影完全的隱沒在暗影裡,遠遠的瞧不清楚,可是她還是一眼看出那個身影是裴瑜宸,像是感覺到她在陽臺上一樣,他的臉朝這邊看來!
而她明顯一頓,卻想起屋裡是關着燈的,他根本看不見她。
他的身影高大,影子被拉的老長,那麼強勢出挑的修長側影,站在寒冬的法桐下,蕭索的居然會讓她感到孤單和寂寥!
他就站在那暗影裡,只穿了薄薄的西裝,風衣拿在手裡,一點點紅紅的亮光昭示着他在抽菸。
快一個小時了,他一直站在那裡抽菸,難道他下樓後,一直站在那裡?
十二月的溫度已經格外低,零度以下,而夜裡大概也只有零下8度左右吧,他這是幹什麼?
猶豫再三,燕菡還是沒有辦法看他那樣站在那裡,於是下定決心,下樓。
可是,當燕菡穿了羽絨服下樓後,那個人影,不見了!
她望着剛纔那棵高大的法桐,沒有看到他,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