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週六,裴啓辰起得很早,程靈波睜開朦朧的眼睛看見他已經穿戴整齊了。
她摸過手機看了眼,才五點多,外面天還沒亮吧,她問道:“你這麼早就要出去啊?”
她想從牀上爬起來。
裴啓辰制止了:“你繼續睡,記得要吃飯。冰箱裡有全麥麪包和牛奶,自己煎個蛋,我下午回來,上午不要出門了,就在家裡畫畫!”
他俯身吻了下她的額頭就出門了。
程靈波打電話去宿舍的時候秦菲告訴她,楊曉水一夜沒回,早晨也沒有回來。
程靈波又打了楊曉水的電話,電話是通的,沒有關機。
然而接電話的人竟然是肖恪,程靈波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先是一愣,繼而對着電話淡漠地開口:“讓楊曉水接電話!”
“呵呵,程妹妹,曉水在洗澡呢!只怕一時半會兒出不來,有什麼事跟我說吧!”肖恪在那邊嬉皮笑臉地說道。
他越是不讓楊曉水接電話,程靈波反而越擔心,“肖恪!”
“嗯?”肖恪慵懶的應了一聲:“程妹妹,怎麼了?是不是想了一夜,覺得我其實也不錯?不比陽子差?”
程靈波對着電話道:“把自己僞裝成風流倜儻表面完全不在乎,玩弄女人隨便打女人內心卻無比荒涼的浪蕩男人,真的那麼有意思嗎?”
肖恪完全沒有想到程靈波會這樣說,他錯愕了一下,隨即沉默了幾秒,然後低低沉沉的笑聲從那邊傳來。“程妹妹,你可真是哥哥肚子裡的蛔蟲,居然這麼瞭解哥哥!可是你錯了!哥就是骨子裡喜歡玩弄女人,喜歡每天在不同女人的牀上醒來!這樣哥覺得很幸福!”
“也很悲哀吧!”程靈波淡淡地開口。剛纔她說的那些話,不過是有意試探他,而肖恪也的確有一瞬間的微怔,靈波知道自己可能猜對了一部分。
肖恪又是大笑:“程妹妹,怎麼辦呢?我發現我對你的渴望是越來越濃厚了!”
程靈波臉上快速地閃過一絲不悅,“叫楊曉水接電話!”
“我們見個面吧!”肖恪開口,語氣居然鮮少的認真。“只是見個面,放心,我還不到飢不擇食的地步!”
程靈波猶豫了下,還是那句話:“叫楊曉水接電話!”
“我讓她接電話,你答應見面,怎樣?”
“你說地址吧!”程靈波漠然回到。
“呵呵,果然痛快!”肖恪笑了起來。“好!我們在”
他說了地址,程靈波記下來,這時聽到他拿着電話,似乎在走路,然後傳來開門的聲音,再然後是肖恪的聲音傳來,不過是跟楊曉水說的:“水水小賤人,程妹妹打你電話了!”
程靈波聽到電話裡傳來肖恪這樣的聲音,皺着眉,等候。
再然後,一陣聲,那邊傳來楊曉水輕快的聲音:“嗨!靈波?”
“你怎樣?”靈波問。
“我很好!”楊曉水對着電話笑道:“你不好好休息,週末還惦記我?”
“是有點擔心!”程靈波難得關心別人。這時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了關門聲,像是肖恪出門去了吧?
“我沒事!今天沒有捱打,放心吧!”楊曉水對着電話說道:“他出去了,很是難得,沒有聽我們說話!”
程靈波也有點意外了,這個肖恪還真是讓人費解。
“沒事就好!”程靈波說了這句話,頓了幾秒,終於什麼都沒說。
楊曉水似乎明白她未出口的話。“靈波,謝謝你!我沒事,真的沒事,我有一顆強大的內心,你要知道,心,無論怎樣摧殘,都還在跳動着,只要不死,只要還跳動,人就沒事!”
縱然那心上被劃得千瘡百孔,也早已疼的麻木不仁了!
掛了電話的時候,程靈波還在咀嚼這句話,即使不說,也可以想象楊曉水內心承受的東西,那被踐踏的自尊,並不是誰被踐踏了自尊都可以依然笑面如花的!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壓制住內心深處的尷尬和羞恥心,自尊是人最基本的東西,不是誰都能跨越的了的!
程靈波換了衣服,今天穿的是牛仔褲,毛衣,帆布鞋,很簡單,沒有任何裝扮,素面朝天,就這樣出現在肖恪說的地點。
當肖恪看到她時,打了聲口哨,下了跑車,走了過來,視線裡充滿了讚賞和玩味:“嗯!膽兒夠肥的,居然單槍匹馬跑來見我,丫頭,你可知道我這人兇悍起來是六親不認的,也可能一個控制不住,就把你壓在這裡就地正法了!”
程靈波只是淡然地看着他,然後道:“放過楊曉水!”
“呵呵!你們兩個還真是好姐妹,昨天楊曉水不惜以死相逼,要我放過你!程妹妹,今天你又單槍匹馬的跑來見我,居然說的也是這樣的話!我倒是納悶了,你這麼冷漠的一張臉,跟她那樣燦爛的一張臉,完全是兩種性格的人,你們怎麼就這麼惺惺相惜了呢?我還懷疑,你們兩個是不是有特別的感情?”
“要怎樣才肯放過她?”她只重複自己的問題,完全不答話別的。
肖恪注視着她,搖頭。“怎樣都不放過!這是她欠我的!”
聽到肖恪的話,程靈波的臉色愈加的沉重,一時之間,她看着肖恪,緩聲道:“這樣的話楊曉水對你來說是特殊存在的吧?”
“每一個女人對我來說都是特殊存在的!小丫頭,包括喬棲!嘿!知道喬棲吧?裴啓辰的初戀女友呢!”
“知道!據說他們睡過!”程靈波回答的很是直接。
肖恪呵呵一笑。“你什麼感覺?”
“沒什麼感覺!”
“初戀女友啊!”肖恪拖着長音。”難道你不好奇他們當初怎麼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嗎?不好奇我怎麼把喬棲弄過來的嗎?想當初喬棲還義正言辭的拒絕過我呢!後來怎樣?還不是自己跑來爬上我的牀?”
“那又怎樣?你不也說是當初?”
“你倒是對裴啓辰很死心塌地啊!”肖恪譏諷一笑:“當初喬棲也是如此!可是後來又怎樣?還不是他媽主動爬上了我的牀!女人嘛,其實很賤的,勾勾手指就來了!不值一碗牛肉麪錢!”
“你媽不是女人?”程靈波反問。
“哈,丫頭,你似乎沒有你看起來的那麼冷!”肖恪笑得更加邪肆:“丫頭,今天你也跑來了,假以時日,沒準你也會自動就爬上我的牀了呢!”
“或許!”程靈波淡漠的應了一聲:“到那天再說吧!現在,我的確沒這個意思!如果你的小弟弟那天還沒被割掉的話,也許吧!”
“呵呵,你真是有趣,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想當年喬棲也是很有個性很有魅力的女孩,如今怎樣了?這才幾年不到,就變成了破鞋了!丫頭,時光最厲害,能把把美女雕琢成破鞋!你說神奇不神奇啊?”
“時光也是把你雕琢成吊兒郎當的風流男人了嗎?之前未被雕琢的你,又是怎樣呢?是不是很深情?”
肖恪怔住了,視線望着程靈波,陽光之下,他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脣邊浮起一抹輕笑,似乎帶着某種玩味。
“程妹妹又如何如此確定我之前未被雕琢前是璞玉一塊呢?”
“我沒說你是璞玉!”程靈波冷聲說道,視線同樣一眨不眨地看着肖恪,嘴角帶着一貫冷漠的弧度,“難道你一出生就流氓,剛從孃胎出來還不忘記回頭看你媽一眼流氓一下嗎?”
“呵呵!丫頭,冷笑話講的不錯啊!”肖恪微眯起眼睛,眼底閃過一抹危險。“有話直接說,別問候老的,已經夠不孝的了,再連累老的被罵,那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程靈波冷淡的開口道:“那就別禍害女人!把自己當種馬!”
“種馬?呵呵,禍害?我還真的想禍害你!”肖恪的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程靈波,修長的美腿,纖細的腰肢,豐滿的胸部,白皙的頸項。
目光緩緩上移,定格在程靈波頸子上的一處吻痕上,剎那間,欣賞的目光轉爲熊熊的怒火,肖恪突然厲聲吼道:“你昨晚跟陽子睡了?!”
程靈波冷笑的揚起嘴角,冷漠的對上肖恪怒火騰騰的雙眸,冷聲道:“肖恪,你是不是弄錯了,我跟誰睡,需要向你報備嗎?你是我的誰?”
“我說過我會讓你成爲我的女人的。”肖恪走了過去,高大的身影擋在靈波的面前,視線鎖住她的臉,幽聲道,“原來你們早就在一起了。”
程靈波收回目光,轉身要走,她突然覺得和這樣一個人說話,真是有點累!
“回來!”肖恪一把拉住程靈波的胳膊,那一剎,他眼底閃過一抹糾結。
“放手!”靈波停下腳步,淡然的轉過身來,目光冷漠的看向肖恪,如果他要一直動手的話,她可不能保證她的修養可以控制的住自己不反抗。
“程靈波,你的眼睛很漂亮!”他看着她的眼睛,突然開口說道,聲音低沉沙啞,還透着一股悲慟。
程靈波突然想起楊曉水說過的話,伊纖黛也有一雙貓眼!“是因爲本身漂亮,還是長得像某人?”
聞言,肖恪的眼底突然凝聚起一抹犀利,目光落在程靈波的臉上,控制不住的伸過手。
“放手!”冷喝一聲,程靈波被他抓住的手倏的一個反轉,快速的掏出包包裡的警用手電,在他的狼抓襲上自己的臉之前,她啪得一下打開手電開關對上肖恪的身子。
“啪”一聲,肖恪被電的倒在地上一真猛烈的抽搐。
那一剎產生的高壓如電警棍一般,居然一枚小小的手電具有如此強的威力。
“我告訴過你,不要惹火我。”高傲揚起的面容此刻換上了冰冷而淡漠的神情,一雙眼,不似以往的清澈,而是幽深不見底的黑暗,黯淡裡射出的是冷酷絕情的目光。
“你?”肖恪呆滯的僵直住身子,人好半天都在發麻,疼,愣愣的收回手,看向如鬼魅般陰冷的程靈波,根本不知道她從什麼地方摸出來的手電,這丫頭居然帶了防色狼的工具。
輕蔑的掃了一眼肖恪,程靈波快速的收回手,將手電放進了包包裡,冷聲道:“不要對我動手動腳的!放過楊曉水,不然下次我讓你這輩子做不成男人!”
高挑的身影帶着灑落不羈的氣息,就站在那裡,居高臨下地看着肖恪。
肖恪愣愣的看着她,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程靈波說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