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亂來,我們商量一下!”裴瑜宸無法想象若是許以清真的把骨灰給揚了的後果,菡菡得有多傷心,路修睿只怕也要把他給活剮了!只是按照許以清說的找來了郝向東和燕菡也未必就會保住,但是此刻,他也沒辦法了。
“你拿一個去了人的骨灰威脅這些人,你還真是變態!”林紫陽憤恨的吼了一句,“你自己作孽害你的女兒郝倩差點死了,你不怕報應啊?再說了,你自己不幸是你自己造成的,誰叫你死乞白賴的非要嫁給郝叔?你怎麼能把這件事算到別人頭上?”
“你閉嘴!”許以清十分狂躁。“你再嗦我現在就扔下去!”
林紫陽一下閉嘴,該死的老毒女人,怎麼就不下地獄?
韓簡立在那裡撐着一把傘,眯起眼睛打量四周。三樓的高度,許以清選擇的位置十分恰當,花房,玻璃窗伸出一塊遮住雨幕,淋不到她,但是骨灰一旦掉下來,就只怕是濺的到處都是,再也收不全。
雖然人死如燈滅,大家都是現代人,無神論者,但是骨灰對於親人來說,意味着什麼,是外人很難理解的!尤其是對於燕菡路修睿和燕霜來說,他們的媽媽一生悲苦,到死了連骨灰都要被折騰,他們得有多自責?
“打電話給郝叔,今天是個了結,無論怎樣都該結束了!”韓簡沉聲道。
裴瑜宸也知道死者已去,許以清再恨,再怨,她做的事,今天該是擺出來說道說道了,一切恩怨也該扯平了,只是萬一她把骨灰摔下來,菡菡會怎樣?
“菡菡來了萬一出事,她會受不了的!”沉默許久之後,林紫陽開始認清楚眼前的事實,許以清這種連人骨灰盜出來的人,會講道理嗎?
“看情況吧,看許以清要做到何種程度。”韓簡安撫的拍了拍裴瑜宸的肩膀,嘆息一聲道:“一切任其自然吧。”
“我來打!”裴瑜宸終於艱難的做出選擇,電話給展廷江,讓他帶人過來。
“可是她瘋了!我看不妙!”林紫陽惱怒着。“菡菡還不傷心死?”
“你們商量完了嗎?再不快點,我扔下去了!”許以清還在催促。
裴瑜宸先給郝向東打了電話,讓他立刻驅車過來。而後又給展廷江打電話,燕菡的點滴剛滴完。接到電話,立刻跟着展廷江去上車,周啓航和燕霜也陪同過來。
等待的時間裡格外難熬,裴瑜宸一再地看向許以清的位置,她的目光呆滯,骨灰盒就在窗戶上,只要一鬆手,盒子就會跌落下來!
“許姨,我們談談怎樣?”韓簡突然高聲喊道。
“許臭屁!”林紫陽冷哼一聲嘟噥着。
韓簡不以爲意,繼續道:“你是長輩,混了一輩子,什麼道理應該都懂!何苦到老折磨自己呢?”
裴瑜宸陰鬱的皺着眉頭,也小聲提醒韓簡道:“韓哥,我們還不清楚她到底要怎麼做,不要激怒她!”
“我知道!”韓簡點頭。
許以清卻不搭理韓簡,保持沉默。
“你心裡很後悔吧?”韓簡直言不諱。“這一切都不是你想的吧?”
“你閉嘴,我現在什麼都不聽!你們都別給我說話!”許以清怒氣騰騰地指着他們三個,另一隻手一晃,骨灰盒搖搖欲墜。
“唉,許姨,你有沒有想過,一切居然會走到今天的地步,其實根本沒必要的!”嘆息一聲,韓簡無力的撫着額頭,“我只是想提醒你,留點美好在郝叔心裡,不是更有價值嗎?爲什麼一定要他恨你?”
“這是我的事!”許以清突然吼道。
“我當然知道是你的事,我只是爲你不值得!爲什麼爲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而丟了整個家族的面子?你不爲郝叔,難道也忘記自己還有兩個女兒還有許家一堆關心你的親人嗎?還有你還不到一歲的小外孫!許姨,你得不償失了!”
“我早就得不償失了!”許以清自嘲一笑,又是冷聲:“都是你們這些臭男人的錯,個個都是僞君子,受苦的都是女人!我倒黴,林向輝倒黴!我們兩個沒有一個贏家!顧錦書卻贏了,她死了,卻得到三個男人的心!憑什麼?”
“對啊!許姨,你說憑什麼呢?”韓簡反問。
裴瑜宸沉默不語,周身上下散發着寒意,直盯着許以清。
許以清被問的一愣,憑什麼啊?是啊!憑什麼呢?爲什麼顧錦書輕易獲得男人的垂青,而她跟林向輝每一個姿色都不差,卻還是敗給了顧錦書!
裴瑜宸突然一針見血地說道:“許以清,我來告訴你,爲什麼!因爲顧錦書也好,郝素煙也好,林素也好!她從來都是以德報怨,從來都有一顆向善的心!即使蒙受巨大的委屈,即使蒙受不白之冤,她也不曾傷害過任何人!而你和我媽都癡心太重,偏執的可怕!爲了你們自己的愛情,棄別人的幸福不顧,你尤其更甚,起了殺念!這樣的女人,你叫男人如何愛你?你覺得郝叔會愛上一個心術不正的女人嗎?你敗給了自己的心,沒有輸給任何人!人只能戰勝自己,戰勝不了任何人”
“啊你給我閉嘴,誰也不許再說話!”許以清尖銳的嗓音突然揚起聲音喊叫着,一片雨霧之下,還是那樣的尖銳。
別墅外,車子鳴笛聲響起。
車裡首先下來個人,是郝向東。秘書舉了一把黑傘進來,爲他遮雨。
許以清看到了郝向東,歇斯底里咆哮後,神色裡滑過一絲的冷厲。
“郝向東,你還是來了!”從歇斯底里裡恢復過來,“捨不得你的情人了是不是?”
警衛已經四處佈崗,防範着不測!
郝向東站在樓下,看着樓上的方向,看着許以清,當視線落在她手裡擱在窗邊的骨灰盒時,他的視線迅速一痛,呼吸停滯。
郝向東面無表情,說道:“許以清,我來了!”
“哈哈!郝向東,想要骨灰安然無恙嗎?”許以清大笑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