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字沒有!”韓蕊檢查了三遍,發現的還是沒有。
“不是吧?這許哥哥辦事也很牢靠啊!”
“孬好人家是總監級別的!”
“小四,許哥哥可有跟你說什麼?”遲未這纔想起來問樑墨染。
樑墨染此時非常非常無語的看着自己的舍友們,雙手一攤,道:“這是我###第一次收到觀光節禮物,不對,也是我###第一次收到禮物,自己都沒拆開,倒是讓你們都捷足先登了!你們的呢?你們的,馬上給我拿來!我拆了你們的!”
“我們的晚上才能收!”三個人異口同聲地開口。
“不管了,晚上都給我拿來,我也要分享!”樑墨染現在心裡說不出滋味,看到巧克力,上面都是貓咪臉,笑眯眯的,本來不太好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抓了一快,塞進嘴裡,仔細咀嚼品嚐。
“嗯,吃點甜的,果然心情好多了!”
“許哥哥有跟你說什麼嗎?”遲未又八卦了。
“米有!”樑墨染搖頭。
“那,那路虎沒有送你禮物嗎?”遲未再度極致地八卦。
一提到路修睿,樑墨染臉一黑,一拍桌子,“你們吃不?這麼好吃的巧克力都堵不住你們的嘴,是不是人啊?”
“怎麼?不會是分手了吧?”遲未眨巴了下眼睛,有點不敢確定。
“你才分手了呢?你就咒我點好吧!行不?”樑墨染語氣挺強硬的。
“我就覺得你跟許哥哥在一起好,路虎那小子見我們都不下車,以後你跟他在一起,你還能有朋友嗎?我們跟你這麼鐵都不被他看眼裡,那小子有什麼好?光棍節也不知道送個禮物,這逢年過節咱女人不收禮物更待何時?小四,我告訴你,男人是不能慣的,你懂嗎?”遲未這繁華,頗具教育風格。
樑墨染還沒有說話,宿舍的電話響了。韓蕊接起來:“喂?你好!哪位?哦?找樑墨染的?哦!好,你等下!”
樑墨染一聽找自己的,正煩着呢,電話都關了,就是不願意被打擾,於是對韓蕊打了聲招呼說:“老大,你告訴他們,不管誰找我,我現在都死了!”
韓蕊皺眉,依言傳話:“不好意思,先生,她說她死了!”
遲未和方萍大眼瞪小眼地看向樑墨染。
樑墨染已經爬上鋪了,她要睡覺,天塌下來也得睡覺。
“好的!那你送上來吧!”韓蕊說完掛了電話。“我們宿舍在509!”
“幹嘛的?”
“快遞員!”韓蕊說着問樑墨染:“是快遞員啊!不過那快遞員真是可愛,說,送東西的人說了,想死也得先收了東西再說!”
“這誰啊?這麼牛?”
“不知道!”
不多時,大約過了五六分鐘吧,有人敲門進來。“請問哪位是樑墨染同學?”
四個人都同時看向門口。一個宅急送的快遞員模樣的人手裡提着個保溫桶,笑眯眯地看向四個姑娘。
樑墨染從牀頭上爬起來,低頭看下面,“我就是啊!什麼東西啊?我沒有買東西!”
“藥!”哪位快遞員走了過來:“小姐,這是今天的藥,分兩次喝,您現在喝一次,晚上吃完飯後喝一次,保溫桶可以保溫足夠到時間!另外,送藥的人還讓我轉告您,要死先把這一堆藥喝完再去死,明天我還會來給您送藥的!”
“啊?”樑墨染大驚。“你說,你說這是路先生讓你送的?”
“小姐,先生沒說叫什麼?不過他說如果你回去喝的話,我可以不用送!”說完,快遞員連個簽字都沒有要,就這麼走了!
一屋子人面面相覷,韓蕊驚呼:“這是什麼藥啊?”
“你病了啊?小四?”
“小四,這是中藥吧?”
樑墨染從牀上滑下來,到了桌邊把保溫桶打開,果然裡面是中藥,一打開,滿屋子飄中藥味。
這是路哥哥熬的藥嗎?
她那晦澀的心,一下子居然跳躍起來。
“說話啊!”韓蕊拍她一下。
樑墨染卻是突然仰天長嘯:“哈哈哈”
“神經病啊你?笑個屁啊!說清楚點,這藥是誰送的?聽起來很牛X啊!難男的是不是那個開路虎的?”
樑墨染卻是大聲說道:“姐姐們,你們知道不知道?”
“什麼?”
“有一種感情,叫做越挫越勇。”
樑墨染同學喝了中藥感覺肚子裡似乎也舒服了很多,但是當晚她並沒有回去。
接下來的幾天,她都沒有迴路修睿的公寓,但是那個說出訪的人居然每天都給送藥。
三天後,樑墨染終於忍不住,那傢伙不是沒去出訪每天給她熬藥吧,只覺得他應該不是不以工作爲重的人。
於是,這天的晚上十點。
樑墨染背了個雙肩包又溜達到了路修睿的公寓門口,站在門口,有點躊躇。
是進去呢?
還是不進去呢?
在房門口猶豫徘徊了好久,終於,還是決定進去。要殺要刮,隨便吧,反正寧死不屈,她就是這種人,寧折不彎,即便是當時被打敗了,回去重整旗鼓,還會再接再厲的,她就是打不死的小強!越挫越勇。
樑墨染進門的時候,客廳裡亮着燈,路修睿正坐在沙發上,翻閱着文件。這次不是在陽臺,而是在客廳裡。
他穿的很正式,一聲深色的西裝,恰到好處的勾勒出他修長的身線,襯衣最上方的鈕釦解開了,而一旁的上方的光暈打過去衣領遮攔處隱約映照出襯衫下的性感鎖骨。
他的動作不緊不慢,眼神深邃而專注,修長手指拿着鋼筆,不時在文件空白處寫着什麼,整個空間安靜無比,聽得見鋼筆墨素和白色紙面劃過時的沙沙聲。
樑墨染就這樣站在門口,一時間,寂靜無聲。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專注的男人,原來男人專注起來,是如此的讓人着迷。
而這樣遠遠的看過去,這個男人的氣質卻又像是沒有溫度的,當他存在這個空間裡,周圍四方就自然會有一種靜如水的氛圍。
似乎感覺到什麼,路修睿微微擡頭,對上了樑墨染近乎花癡般的視線,聲音波瀾不驚的傳來:“愣在門口當門神嗎?”
“呃你要出去嗎?”樑墨染看他這一身行頭似乎要出門的樣子。
不,應該問的是,你這幾天沒出門嗎?可是沒有問出來,只是侷促地看着他。
“嗯!”淡淡的一個字,路修睿風格。
“啊?你要去哪裡?”換了鞋子樑墨染疾步走了過來,“又要出差嗎?”
他勾一勾脣角,淡淡迴應:“嗯!”
“又要出差啊?”小丫頭的語氣有點留戀。“這幾天你沒出差?”
“出了!”他道。
“那,那藥怎麼回事?”樑墨染覺得他怎麼都像是撒謊啊,明明每天給她熬藥,卻不承認,承認一下會死啊?
“什麼藥?”路修睿挑了挑眉,看了眼表。
“就是每天都送的藥啊!”樑墨染瞪大眼睛,“你讓人送我們學校去的啊!”
“所以呢?”路修睿皺眉,等待她的話。
“什麼所以啊?”樑墨染嘟着嘴巴:“你這麼關心我讓我一時半會還有點受不了呢,還以爲你鬼附身了呢!”
他又皺眉了,很顯然,這個形容,他不喜歡。
“哦!”察覺到自己說的話,樑墨染趕緊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謝謝你的藥!每天兩次,我都喝了!”
路修睿沒有說話,只是眼睛望着她,眼神裡晦暗不明。
“你看我幹嗎?”她眨巴了下大眼。
終於,他開口道:“把酒吧的工作辭掉,你抽屜裡的信封裡放了兩千塊,不準再亂花,但是可以支撐一段時間,你不用再去打工了!”
“啊?”樑墨染又是驚訝了下。“你又給我錢啊?”
他沒理會她,只是收拾自己的文件,樑墨染看到上面寫着古詩詞翻譯,好像在做準備。
“我不去工作被你養着嗎?我不要這樣!”她又不是沒有手腳,再說了自食其力,又不是賣肉,她覺得勞動光榮着呢。
路修睿停下手裡的動作,語氣很淡地開口:“如果你不願意,可以。我不再的這幾天,收拾乾淨,滾!”
他的語氣很是平淡,甚至說這個滾字的時候都是平淡的,那面容相當的完美,不動聲色,不露痕跡,卻淡淡說了那樣一個字:滾!
樑墨染一下子怔住,眼睛僵了,然後臉色也白了白,最後脣邊抖動了下,深呼吸,幾秒鐘後,她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然後緩慢的說:“我就不滾!今天我看你心情似乎不好,那我不跟你說,祝你出差平安,工作順利,我先進屋了!”
說完,她轉身朝客房走去。
她不會放棄的,不會走的,她認定的事,就會堅持下去,一直到死,她不會因爲他一句話就意氣用事放棄了的。
門輕輕的關上,沒有情緒化的砰地一聲關門。
周圍重歸於寧靜。
路修睿坐在沙發上,沒有動。
視線微微的轉過來,落在那扇緊閉的房門上,那個門把手上,不知道何時掛了一個粉紅色的娃娃,粉紅色的裙子,娃娃紮了個辮子,很長,很可愛,還戴了個髮卡。如此少女的勝景,出自她之手,似乎不經意間,她讓這個公寓,多了一抹粉紅的溫暖。
夜色溶溶,幻化了誰的眼。
斂了一下心情,路修睿手微微一動,快速的收了文稿,放入公文包裡,隨後抽出香菸,點了一支,猛地抽了一口,閉了閉眼,卻又狠狠掐滅了菸頭,人突然站了起來,朝那件掛着娃娃的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