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徵啞然。
程曦錯愕。
徐馳也呆了。
裴啓辰沒有絲毫的意外,那天就懷疑了,林箏這種女人,什麼事做不出來?跟穆威淮睡了,倒也沒有什麼稀奇。
程靈波很是同情林箏,睡過了,關係就很鐵了嗎?難道在她的思想中,睡過了就是統一戰線了嗎?
穆威淮卻是看向她,眼神裡有最後一絲憐憫,卻還是轉頭決絕地說道:“我很後悔縱容了你,也讓自己誤入歧途,最終連累了我們穆家。林箏,一切皆因爲你,你不配再叫我威淮哥!我們本就沒有什麼關係!睡過又能怎樣?你不是跟多個男人睡過,你不曾珍惜,別人又何必珍惜你?”
“你”林箏臉色再度蒼白一片。“你說什麼?”
“想要別人的尊重,首先得自己尊重自己,自己不自重,你,太輕浮了!”穆威淮望着她,眼睛一眨不眨,極是認真:“再說跟你上牀,非我所願,睡了便是睡了,我無從辯駁,但你也否認不了,那晚不是強暴!”
林箏的臉已經白中變灰,死灰一片。
這一個打擊,讓林箏整個人再也沒有了力氣,穆威淮也不再支持她了!
看了眼法庭之上,旁聽席上,家人一個沒在,她並不知道,此時的林家也亂成了一鍋粥,林箏父親被檢察院立案偵查,翻出他的情人,貪污受賄各種罪證,一時間,林家完全沒落,陷入了一片泥濘中,根本沒人顧及她。
案情審理的很是順利,所有人都出庭作證,林箏完全具有獨立的行爲能力,所有矛頭都指向了她。
最後要她陳述的時候,法官問她可有話說,她的回答是:“我想見常羲!”
常羲坐在旁聽席上,安安靜靜,頭都沒有擡一下。@^^$
“常羲!”林箏看向他,可憐兮兮地開口。
常羲卻不擡頭。
法官沒說話,大家都看向常羲,常羲依然一言不發,良久的沉默後,法官也沒說話。
“常羲,對不起!”林箏突然開口。
常羲脣邊一抹苦澀的笑意,依然不曾擡頭,他無話可說了,執念很可怕,這些年來,他執念很深,執着於一個傷害自己的女人,從而忽略了身邊最美好的女孩,到頭來,連這個也失去了!!$*!
他的頭終於擡起來,看向的不是林箏,彷彿林箏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望向的是程徵,只是程徵坐在程樂的身邊,眼底,已經沒有他了!
她愛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自己幸福就好。常羲,在經歷了太多後,也終於明白了這一點。
審訊幾宗罪一起,最後,法官宣判。林箏私自攜帶槍支彈藥,並造成極大危害罪,危害公共安全罪,綁架罪,誹謗罪,故意傷人罪最終成立,並且以偏高量刑,數罪併罰,被判二十五年監禁。
宣判後,林箏一動不動,也沒有再要求上訴,她似乎接受了那個結果。
法官退席,大家也都跟着散去。
“走吧,”裴啓辰牽了靈波的手,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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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箏的心,沉至深淵,擡頭看過去。
一個一個的人,都失去了!
直到上了車子,程靈波直勾勾的望着裴啓辰,扯住他的衣襟,不肯撒手,“啓,我們真的可以離開了嗎?是真的嗎?一切都解決了,沒有問題了嗎?”
裴啓辰伸手捏住了她的臉蛋,使勁的晃了晃,痛得靈波趕緊拍掉他的手,小心翼翼的護着臉頰,瞪他一眼,“你知不知道,真的很疼!”
“那就不是做夢。”他說過一句,隨手把她攬過來,直接抱在懷裡,下巴抵着她的腦袋,聲音沉沉的,“她坐牢了,我們都鬆了口氣!那是她罪有應得!只是25年,有點少!要是一輩子就好了!”
“二十五年,很漫長,不知道她能不能熬下去!穆威淮說連累了他父母,這是怎麼回事?”靈波突然想到什麼,問裴啓辰。
裴啓辰一怔,表情有點不自然。
“是你?”
“我讓你爸派人去暗查了他爸,沒想到會查出問題!”裴啓辰原本是氣憤穆威淮居然敢綁架他的兒子,纔去調查穆威淮的父親,結果查出了問題。
“我們結怨了!跟穆家又結怨了!”靈波輕聲開口。
“你怕?”
“不是!”靈波一怔,緩緩的,垂下亮晶晶的眸,搖頭,“有些事,總要有人做,我到現在,似乎看明白了一些事!爺爺,爸爸,叔叔們並沒有錯.我,程曦,程徵也都沒有錯。他們追求他們的人生夢想,我們追求我們的,做着一切的抗爭!矛盾激化也只是因爲我們都不曾努力去溝通!他們做的事,總要有人去做,即使這個世道,人人爲己,卻依然還有極少數的共產主義者,這世界因爲他們的存在,還有希望,不是嗎?”
“靈波”
“裴啓辰,我們不是偉大的人,我也不希望你是,做官,問心無愧即可!”靈波輕聲地開口。
“好!”
“我們回桐城吧!”靈波道。
“好!”
“啓,”她低聲問:“我們以後不會再分開了吧?”
聲音裡的不確定,透着令他心疼的顫抖,他將她抱得更緊了。“死也不會分開了!”
畫展結束後,靈波跟裴啓辰回了桐城。
肖恪一直沒有告訴曉水關於伊纖黛去世的消息,這事轉眼過去了2個多月,曉水已經懷孕8個月之多了。
肖恪的不對勁兒終於讓楊曉水忍無可忍,在肖恪躲在書房給纖黛的父母打了一個電話問候身體狀況時,曉水一腳踹開了門,挺着已經大的不可思議的肚子手扶着門框,恨恨的看着肖恪。
驚得肖恪一下怔住,身子在瞬間僵住,啥都沒說完就慌亂地砰地一聲掛斷了電話。趕緊說道:“水,親愛的,怎麼了?寶寶又踢你了嗎?”
已經忍無可忍的楊曉水直接了當的開口:“躲在書房壓低聲音,這麼小聲地給你哪個小情人打電話呢?”
“小情人?”肖恪猛地驚悚了下,趕緊站起來朝着曉水走去,一剎那,所有的理智都回到了自己的腦海裡,擁抱住她的身體,笑着開口道:“曉水,你胡思亂想什麼啊?我不是告訴你,我從良了嗎?再也不做那事了!”
“從良了?”低聲地詛咒一聲,快速的退出他的懷抱,“剛纔給誰打電話了?拿出電話來,我看看!我也撥過去瞧瞧是不是小情人,或者是老情人!”
該死的,躲着打電話,別以爲她不知道,她什麼都知道的。只是不願意說而已,這麼久了,爲了孩子她人了,可是最近還是那樣子,他當她不發威是病貓啊?
不知道的什麼樣的感覺在心頭攪動着,看着肖恪那陪着笑臉一幅明明做錯事卻死不認賬的樣子,她就氣牙根直癢癢,真是氣人,本意額爲農奴翻身把歌唱了,結果他還是死性不改,什麼人嘛?楊曉水陰沉着面容,驚濤駭浪般的情緒在心頭翻滾着。
如果不是擔心寶寶,她一定會控制不住自己的。
“曉水,老婆,咱別動怒啊,注意胎教!”肖恪繼續賠着笑臉。
“把電話拿過來!”曉水繼續維護自己的權益。她早就知道了,懷孕期間,男人最容易出軌,更何況一直有前科,性慾極大的肖恪?他怎麼會耐得住那麼漫長的寂寞,老實巴交的等着孩子降生後再滿足他的獸慾呢?他一定是出去找小情人了!
肖恪一瞬間驚悚。“水,你不信任我啊?”
“對!你說對了,不信任你!”楊曉水十分堅決地說道:“我後悔了,真是後悔死了,我當初就不該跟你回來,憑什麼要再次被你欺騙,再次被你欺負?我他媽真是活膩歪了!”
“我沒有情人!”肖恪沉聲地開口,“我不是每天都在家裡處理事情嗎?”
話是這麼說,可是
曉水狐疑地看了眼電話:“既然你沒有情人,爲什麼不把電話給我看看?要是正大光明的話,怎麼捂着蓋着不讓人看電話?”
肖恪臉色一僵,沉默良久道:“是給纖黛的父母打的電話!”
一瞬間,曉水整個人怔住。
纖黛的父母?
她已經兩個多月沒再見到纖黛了,每次打電話,纖黛的手機都是關機狀態的,難道肖恪跟她是私下聯繫嗎?這都到了要見父母的階段了。
曉水一下子不說話了,脣邊忽的溢出一抹微笑,燦爛至極:“哦,纖黛的父母啊,知道了,信你一次!”
肖恪看到她那一抹微笑,突然心底疼了起來,他對她太瞭解了,一看到這種笑,往往是她心最疼的時候,這丫頭又誤會了,不知道怎麼了,真是感覺孕婦不是一般的多疑,而且脾氣特臭,一不順心就拿他撒氣,他都忍了,因爲深知自己老婆挺着大肚子真的不容易,可是這也不能成爲折磨男人的理由嘛!她就不能有點安全感,全身心地信賴他嗎?
“水,我只是問候一聲伊叔和餘姨!”肖恪趕緊再說。
“哦!那你繼續問候吧,幫我也問候一聲,我累了,回去睡覺!”曉水說完,不再多言,轉身就走,走得很快,嚇得肖恪趕緊扶着她,她也沒反對。
回到臥室躺下來,她就不再說話。
“水,你不要胡思亂想了,我只愛你,認定了你是我的妻子,真心決定以後好好過日子,你就不要亂想了,我的心裡只有你!”他說的很是深沉而真誠,可是曉水只是點了點頭。
無奈,那天后,家裡的氣壓一直很低,整個家裡瀰漫着一股詭譎的氣氛。
肖恪解釋了,可是,曉水卻還是無端煩躁,一股情緒壓抑在心裡,說不出的感覺,加之肚子越大越呼吸憋得難受,有點失去了慣有的冷靜自若,好幾次,她真想直接說肖恪,既然你們沒事,你幹嘛躲在書房壓低了聲音打電話?可是,終究什麼都沒有說!
如此壓抑了三天,她沒說話,肖恪卻是忍不住了。給端了水果進來,看到曉水又不知道在神遊太虛什麼,他望着曉水,終於無奈地開口:“你就不能別胡思亂想?你這樣子,怎麼胎教?”
曉水也忍不住了,擡起眸光,犀利地看向肖恪的面容,不給他任何逃脫的機會兒,直接了當:“你是不是私下跟纖黛聯繫過?”
“沒有!”沒想到曉水還是亂想了,並且直接地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