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陸晴夏詫異地看着他,怎麼突然要回軍區別墅住了?
“你不想回去?”他挑眉,觀察着她的神色。
她想了想,很老實地點點頭,的確還是想住在軍區別墅,雖然最近跟沈清相處慢慢融洽了一些,但還是沒有兩個人生活自由自在,這幾天一家子人的生活,讓她有些疲憊,現在聽裴冷這樣說,她還有些蠢蠢欲動了。
“你媽不會同意吧?”
“我早就搬出來單獨住了,她也早就習慣了,我的傷勢恢復得差不多了,她也沒什麼掛懷的了,而且我們住在裴家,裴曼衣她們回不來,久而久之也不好,我媽會同意的,我估計我媽啊,還巴不得我住回別墅去了,伺候煩了!”
還是裴冷瞭解沈清,果然,他一提出這個想法,沈清沒有猶豫多久就答應了,只是說明天再搬回去,先讓軍區別墅那邊安排好,處處都要照顧到裴冷的身體,裴冷自然沒有異議。
晚飯過後,沈清對陸晴夏吩咐了好多條注意事項,生怕陸晴夏怠慢了裴冷,陸晴夏恭恭敬敬站着,將每一條都記在心裡,在沈清說完之後,她還重複了一遍給沈清聽,沈清見陸晴夏把她的話都記住了,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好了,伺候他去休息吧,記住了就好。”
“好,伯母晚安。”
她禮貌頷首道別之後,才與裴冷回到了房間。
只有回到房間,他們纔有兩個人單獨相處的空間,所以大多時候,裴冷都喜歡待在房間裡,假意休息其實是爲了跟陸晴夏多一點單獨相處的時間,他看着乖巧的陸晴夏,心疼地捏了捏她的臉,“你在我媽媽面前,沒有必要那樣畢恭畢敬的,你恢復了記憶,也該知道,你不欠她的。”
“她是你媽媽啊,我對她恭敬一點,也沒錯吧?”
“恭敬一點是沒錯,我是心疼你!”他將她拉入了懷中,輕撫着她的頭髮,“還好,你恢復了記憶,要不然你在我媽媽面前,不知道還會難受多久呢!”
“嗯,我也很慶幸,我現在對她恭敬,一是因爲她是你的媽媽,二是因爲我也很同情她的遭遇,雖然與我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我當時在場,也算有間接的聯繫,她沒有女兒,有個女孩尊敬她,對她好,也是件大好事吧?”她仰着臉,天真地望着他。
那清澈見底的眼神乾淨得一層不染,裴冷的心都被她這一個眼神就給看軟了,他憐惜地撫摸着她的臉,忍不住有些感慨,“同樣是囂張跋扈的個性,同樣有公主病,怎麼你就比裴曼衣善良那麼多呢?即便陸凡出事,你吃了這麼多的苦,你內心的天真善良一點都不曾改變!”
“可我還是變了很多呀!”她苦澀笑笑。
他點點頭,表示贊同,“不過,你是變好了,變得越來越迷人!”他說着,輕輕俯身,就要親吻上她的嘴脣,她靈活地一躲,“喂,裴少,劇情可不可以不要變化得這麼快啊?”
前一秒還是含情脈脈的偶像劇,一轉眼就要上演少兒*不宜的畫面嗎?
“哪裡快了,以一個吻結束,不是很完美嗎?”他挑眉,理所應當。
她笑了笑,故意揶揄他,“您老人家注意身體,嗯?”
“陸晴夏,你也來氣我,學會夏默軒那兩套,吃虧的可是你!”他拿夏默軒沒有辦法,還能拿她沒有辦法嗎?等他傷好了,就是她老人家要注意身體的時候了!
她笑着從他身邊跳開,她知道他想要康復的急切心態,所以他不敢亂動,她就是拿準了這一點,就敢在他面前拼命放肆,“那也得等你身體好了再說,如果你一不留神又崩開了傷口,那你就繼續慢慢熬吧!”
“你過來!”他咬牙切齒。
她偏不過去,還慢悠悠地笑着,“你慢慢生氣吧,我去洗澡了,拜!”
看着她那點小瑟,他又好氣又好笑,她真是越來越放肆了,等他身體康復了,看他怎麼教訓她!
陸晴夏從浴室出來,裴冷還臭着張臉,坐在牀上瀏覽電腦,對她愛搭不理的,看樣子是生氣了,她低笑着朝他走過去,俯身看了看他電腦屏幕上的內容,見不是什麼工作上的事情,她便笑道:“別看了,給你擦澡吧?”
一聽說擦澡,裴冷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不用,等會我去浴室洗澡。”
“不行!”陸晴夏立刻否決了他的話,“你現在傷口是癒合得差不多了,但還沒有全部癒合,不能碰水,萬一感染怎麼辦?”
裴冷傷得這麼嚴重,最慶幸的事情就是癒合快,還沒有發生任何感染,這一點也是沈清對陸晴夏漸漸滿意的理由,證明她照顧得很周到,眼看着他就要痊癒了,若這個關鍵時候出點什麼問題,她擔待不起。
“如果你今天不想擦澡的話,那就不擦了,不過你要想清楚啊,不擦澡的話,你睡得着嗎?”他那麼愛乾淨,受了傷以後,不能痛痛快快洗個澡,是他最難受的事情,不擦澡怎麼受得了?
裴冷一張臉黑沉得更厲害了,他咬着牙道:“陸晴夏,看我笑話很有意思嗎?”
“我哪有看你笑話?”她一臉的無辜。
這男人怎麼這樣啊,一開始的時候,她要給他擦澡,是她羞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那時候他是怎麼調戲她的,現在時間久了,她不羞澀了,他反而扭扭捏捏起來,她隨便笑了一下,他都異常敏感,好像她在調戲他一樣,果然是做賊的,總是特別容易心虛。
“好啦,你不要那麼敏感了,乖乖聽話把電腦收起來,我去打水過來。”見他臭着一張臉扭扭捏捏的樣子,陸晴夏心底的確是在偷笑的,這一輩子可就只有這一回能夠看見裴冷這種無奈的表情咯!
陸晴夏把水打過來了,裴冷躺在牀上緊緊皺着眉對她說,“你把眼睛蒙起來,負責給我擰毛巾就可以了,我左手左腳又沒有殘廢,我自己可以!”
“你右手右腳也沒有殘廢啊,只是受了傷。”她一本正經地回答他。
這麼驕傲的男人,若真的殘廢了,可怎麼辦呢?受傷時間一久,他就特別受不了被照顧的感覺,特別恨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若真的痊癒那一天發現,手腳的功能無法恢復正常,他該怎麼辦?
看見他這樣,她臉上在笑,心底卻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