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好,別亂動。”
裴冷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坐在梳妝檯前,他將吹風機撥弄好,又看了看她,這是他第一次給女人吹頭髮,他不太適應,動作很生疏。
陸晴夏屏息以待,真的不敢亂動一下,她不是怕被弄疼,而是怕自己一不留神就沉迷了。
吹風機的聲響震動着耳膜,裴冷手上的動作異常的溫柔,似乎不願意多用一點點力,生怕微微粗魯一點點,就會把她弄疼,這樣的小心翼翼,很容易就讓人產生一種被呵護的溫暖感。
“是這樣嗎?”
他一邊吹着,還一邊耐心地詢問着她,細膩的用心像一股暖流,從頭髮一直溫暖到四肢百骸,她微微點了點頭。
不知是風太溫柔,還是他的手太溫柔,陸晴夏靠在他的身上,就那樣坐着,竟不知不覺睡着了,她的頭輕輕一偏,枕在了他的手臂上,裴冷才發現她眼底那一圈青黑之色。
這幾天沒有睡好嗎?還是這幾天太累了?
他輕手輕腳地放下吹風機,小心翼翼將她抱起,剛要放在牀上,她又睜開了眼睛,睡意朦朧的眼癡癡看着他,“我睡着了嗎?”
“嗯。”裴冷拿過被子,給她蓋上,低聲說道:“累了就睡吧!”
她點點頭,舒服地閉上眼睛,裴冷撫了撫她的臉,嘆道:“你這次怎麼犯傻了?”
“嗯?”她不解皺眉,卻沒有睜開眼睛,只是挪動了下身體。
“我記得陸晴夏可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主,怎麼這次任由其他人給你做安排,你一點抗*議都沒有?”若放在平時,誰能欺負得了她呢?她怎麼會把自己累成這樣?
她尋找着最舒服的姿勢,臉擱置在枕頭上,昏昏欲睡地低喃道:“不是其他人,是沈清伯母,過去的事情,我不記得了,但大家都說是我,我心裡愧疚,想着能彌補就彌補一點吧,可她始終不喜歡我,我也沒辦法了!”
裴冷眉毛一擰,深邃的眼眸生出一種疼惜來,過去的那件事情折磨着的人,不只是沈清,還有他和她,多希望做那件事的人不是陸晴夏。
哪怕那個時候,陸晴夏還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睡吧,過去的事,別想了!”他輕撫她的臉,不再問她任何問題,她慢慢就睡着了,裴冷鬱結的眉毛,始終沒有鬆開。
她若一直有這種愧疚感,沈清又一直不原諒她,那她永遠都處在劣勢,到時候他又該怎麼保護她呢?
那件往事,陸晴夏千錯萬錯,這麼多年被沈清厭惡,喜歡他又得不到的痛楚,已經足夠折磨她,已經足夠償還過去的罪孽了吧?他實在不能再折磨她了!
他真的怕,失去擁有她的機會,怕她再也不會愛他!
現在,這種懲罰就已經反噬他了,若是在以前,他像現在這樣疼愛她,她估計會高興得幾天都睡不着覺,興奮得恨不能昭告天下,怎麼可能像這樣冷靜?
她是在刻意保持冷靜,刻意讓自己心神緊繃,刻意不讓自己再愛上他,她怕受到傷害,即便他已經不會再傷害她,她還是怕了,還是不信任了!
她一覺睡到了早上九點,以往的這個點,她已經在準備中飯的食材了,她看了看手機,一把從牀上跳起,急急忙忙收拾着自己,就急着往樓下走,裴冷正巧上樓,看見她着急的樣子,抓住了她。
“急着去哪?”
“廚房。”她掙了掙,“我起晚了!”
“晚了就晚了,跟我回臥室,廚房的事,有人忙!”裴冷不鬆手,順勢將她拉回了臥室。
“不行,等會兒你媽會說我的。”她一臉無奈。
裴冷看了看她,“你這幾天一直在廚房忙,我媽也會說你。”
“我知道。”沈清討厭她,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陸晴夏無奈地垂下了頭。
“你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我媽那邊慢慢會好的。”
陸晴夏想起昨天他說的話,急忙看向他,“我自己的事?你是說繼續把大學讀完的事情嗎?”
他垂眸看見她滿眼期待,他皺了下眉毛,“你想去學校?”
陸晴夏用力點頭,很想去。
“你現在不方便,過幾天開學,我讓人幫你辦理入學手續,到時間直接拿文憑就好!”把她放回學校,裴冷有些不樂意。
“這怎麼可以呢?讀大學是爲了學知識,又不是單純爲了拿文憑,況且我現在年紀也不大,去讀大學也合情合理啊!”
裴冷看了看她,在她腹部的位置瞄了瞄,“你忘了你有更重要的事情了?”
她隨着他的目光垂頭一看,臉微微一紅,“可以,兩不耽誤嘛!”
“怎麼兩不耽誤?”瞥到她微紅的臉,裴冷嘴角一勾,朝她走近了一步。
她臉微微一轉,躲開他灼灼的眼神,低聲說道:“我不在學校住宿不就可以了嗎?”
“你還想在學校住宿啊?”他捏住她的下頜,將她的臉轉過來,“嗯?”
“沒有,我不想,我只是想去上上課,平時在家,我也無事可做,總得找點事情打發時間吧?”
裴冷把她看得有些緊,平常輕易不讓她出門,好不容易盼來裴冷態度轉好,結果又出了淮秀的事情,他更加小心謹慎了,陸晴夏現在回國的生活,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米蟲,一點自我的時間都沒有。
“打發時間?”裴冷忽然眼神一黯,朝她再度走近了一些,“或許,有更好的事情可以做。”
他低沉的聲音微微沙啞下來,那噴薄的氣息熱騰騰地撲在她脖頸上,燙得她脖子縮了縮,紅撲撲的臉蛋,昭示着她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裴冷不禁低低一笑,手一伸,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陸晴夏嚇得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攬住他的脖子,他垂頭看着她,低笑道:“那天你就是這樣抱着我的脖子,一直叫我冷哥哥的。”
她知道,他說的那天,是她喝醉酒的那天,她臉更紅了些。
裴冷一邊走向牀邊,一邊俯首在她耳畔低笑,“乖,再叫一聲冷哥哥,嗯?”
“裴冷,你別……”
她羞澀難忍,裴冷笑得更爲低沉了,將她放在牀上,他欺身而上,壓着她問道:“別怎麼樣?”
她紅着臉,將臉別了過去,她羞澀道:“現在是白天。”
“白天又如何,我的房間沒有人敢進來,況且你不是說過,兩不耽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