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影的默然離去,等同於是逼迫陸晴夏默認了所有人對她們的猜測懷疑,幾乎所有人都認爲是陸晴夏嫉妒宋影,故意刁難她的。
沈清好不容易對陸晴夏建立的一點點好感,一下子煙消雲散,她就算打扮得再光鮮亮麗,還不是這樣一個沒品的人,稍一做點什麼,就會原形畢露,醜態盡顯!
原本,只要沈清上前說點什麼,就可以挽回些陸晴夏的顏面,但她刁難的人是宋影,沈清不趁機批評她,已經算是礙於場合,給足她和裴冷麪子了,怎麼可能還會去幫她?
她派人親自代她去慰問宋影,並託話給裴冷,讓他不必管這邊的事情,用心把宋影照料好就行,陸晴夏在旁邊聽着這話,心底只有苦笑。
裴嘯天在跟老朋友聊天,並不知道這邊的事情,沒有人幫她說話,她只有一個人,就算她極盡全力地解釋,也只是欲蓋彌彰,越描越黑。
她無奈地垂着頭,想從圍觀的人羣中退出去,突然一個人走到了她身邊,遞了杯紅酒給她,“你怎麼不解釋?”
陸晴夏一愣,扭頭一看,只見裴昊正笑着看向她,並且故意用較大的聲音說道:“我剛纔明明看見是宋美人不小心自己扭到了腳,才把紅酒倒在自己身上的,你只是剛巧看見,沒有及時扶起她,讓她出了糗,這也怪不得你吧?”
是宋影自己扭到了腳,不是陸晴夏把紅酒潑到她身上,把她推倒的?衆人好奇地看着裴昊,等待着這出爭風吃醋的戲碼,有更深的演變。
裴昊努了努嘴巴,“喏,我剛纔就站在那,正好看得見你們那邊,不信你問問何總。”他說着,扭頭問站在人羣中的一位中年男人,“何總,你說對吧?”
“是是,我們剛纔就站在那裡。”只是,他沒有留意到那邊的情況,是聽到宋影的聲音,纔看向那邊的,沒想到裴昊注意了那邊。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宋美人什麼都沒說,敢情是不好意思說啊!”
“自己不小心跌倒的,能說什麼啊?她可是公衆人物,總要注意形象的。”
衆人的議論一下子改變了風向,也慶幸當時宴會場內聲音嘈雜,宋影說的那一句故意引起人注意的話,其內容並沒有太多人聽得很仔細,只是單純聽見宋影聲音很大,具體內容很模糊。
即便有聽見的人,現在聽裴昊這麼說,也大概以爲是宋影太激動了,才導致自己不小心跌倒的。
裴昊的出現,幾句話就扭轉了場面,替陸晴夏洗刷了罪名,陸晴夏暗鬆了一口氣,接着衆人的話笑了一下,“我怎麼解釋啊?宋影不什麼都沒有說嗎?”
的確,宋影什麼都沒有說,她只是善於通過一些細節引導衆人的思維方向,故意將自己出糗的注意點引到了陸晴夏身上。
裴昊笑了一笑,“宋美人果真是當之無愧的影后。”說完,他就揮揮手,示意這邊沒事了,讓衆人都去舞池跳舞,好騰出空間,向陸晴夏邀功。
誰知,裴曼衣飛快抓住了他,將他拉到了一旁,壓低聲音指責道:“哥,你怎麼回事啊,你怎麼幫那個女人?”
正巧沈清也站在不遠處,裴昊想了想,說道:“我哪裡是幫她,這是我們裴家的晚宴,爺爺又準備確定下陸晴夏的身份,我這不是照顧到大哥的面子嗎?再怎麼說,現在陸晴夏纔是裴家的人!”
宋影說到底,就算她再喜歡,也是外人了!沈清思想轉變過來,看陸晴夏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原地,好像不知道該做什麼,她走過去道:“去伺候爺爺吧!”
在這句話之後,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對她冷道:“以後說話做事靈活點,別淨給裴家丟臉。”說完,她嘴角又泛起了端莊得體的笑容,轉身招待客人去了。
沈清說的話雖然難聽,但她主動過來跟她說話,已經算是照顧到陸晴夏了,不至於把她一個人丟着不管,陸晴夏只好依言去照顧爺爺,陪在他和老朋友身邊,聽他們山高海闊的聊天。
兩個小時過去,宴會都要散場了,裴冷依然沒有回來,兩個小時可以做很多事,可以有很多方式安慰一個楚楚可憐的女人,陸晴夏的思緒飄得很遠,整個人也莫名地悶悶不樂起來。
就連爺爺連續叫了她好幾聲,她也沒有回過神來,回頭一看,將爺爺正興致勃勃地看着她,她有些愣,“怎麼了,爺爺?”
“你在想什麼呢?”裴嘯天頗有些責備地笑了笑,“我們呀,正在聊現在年輕人時興的婚前旅遊,我想着啊,這幾天趁裴冷在部隊事情不多,你們倆也去旅旅遊,順便啊,替爺爺去走訪一下老戰友。”
爺爺說完,湊到她耳朵邊低語了一聲,“你們這趟出去應該算是蜜月旅行,這不是你們非要隱婚嘛,只好替你們瞞着呢!”
陸晴夏領會到他的意思,乖巧地點了點頭,見其他爺爺輩的人物也都笑臉看着她,她不敢說什麼違逆老人的話,只是爲難地皺起了眉毛,“我怕裴冷沒時間吧?”
“怎麼沒時間,就算再忙,也得休休假,裴冷好幾年沒有休過假了,趁現在休休假,調節一下身心挺好的。”
一個身材筆挺的中年男人笑着走到了這邊,陸晴夏認得他,他是皇家部隊的首長,是過來跟老首長們問好的,剛巧聽見裴嘯天跟陸晴夏的話,順口就接了一句。
裴嘯天滿意點頭,“你看,首長都放話了,當然有時間!”
“謝謝首長。”陸晴夏起身,禮貌鞠躬問好。
首長揮了揮手,示意她坐下,禮貌地向裴嘯天敬了個軍禮,“這件事啊,組織上會盡快安排裴冷的假期。”
“辛苦組織多費心了。”裴嘯天微笑回道。
“我們不辛苦,您們這些老首長當年才辛苦呢!”他們笑着寒暄了起來,陸晴夏坐在旁邊顯得有些多餘,坐了這麼久,她也疲倦了,乾脆趁機從那邊溜走了。
她是不敢往角落裡去了,便一個人坐在舞池旁邊,端了盤水果,準備吃點東西,她這纔剛剛坐下,裴昊就走到了她身邊,搖晃着紅酒杯坐在了她對面。
他陰冷的眼眸透着精明之色,灼灼盯着她的臉看,“你打算怎麼感謝我啊?”
他是來邀功的。
陸晴夏好笑,她當時還奇怪,他怎麼會故意說那些話幫她,原來就是爲了等着她的報答呢!
“我以爲人人都是施恩不圖報的,況且你那樣做,還算不上是施恩,頂多算是見義勇爲,助人爲樂。”陸晴夏用一次性叉子,叉了一塊哈密瓜放進嘴裡慢慢咀嚼着,沒有把裴昊當一回事。
裴昊感興趣地大笑了一聲,“你總是這麼伶牙俐齒,想從你身上討點好處,真是不容易,算了吧,我也不要其他報答了,你跟我跳支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