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冷徑直把她放在了牀上,作勢就要壓下去,陸晴夏趕忙坐直了身體,擋住了他,“你才吃完飯,不得消化一下啊?”
“做運動消化更好!”他壞壞一笑,但並未執意要撲倒她。
她推開了他,讓他靠在牀邊做好,起身去洗漱室找來了他的剃鬚刀,她眨着狡黠的眼睛衝他笑,“要不,我替你刮鬍子吧?”
“嗯?”裴冷挑眉,伸手摸了摸下頜,幾天的疲倦還真是邋遢了,他伸開手臂示意她過來,靠在他懷裡。
她湊近了過去,打開電動剃鬚刀,開始認真給他颳着鬍鬚,她的動作很生疏,但很輕柔,他很舒服,不知不覺就躺了下去,陸晴夏只好半趴在枕頭上給他刮。
“這是第一次。”裴冷忽然喃喃說道。
她想了想,才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說這是第一次有人給他刮鬍須嗎?她調皮一笑,“我不是。”
“嗯?”他挑眉瞪她。
“我給哥哥刮過。”她眨眨眼睛。
他沒有發怒,但臉上也閃過了一絲不悅,“陸晴夏,你現在是我的女人了,以後除了我,不能給任何人刮鬍須,聽見了嗎?”
這算是變相的表白嗎?還是隻是單純的佔有慾?她想問,但看着裴冷明顯憔悴的臉,早已充滿了疲倦之色,她選擇了沉默,更沒有急於向他打聽哥哥的事。
他或許真的很累了,要不然不會選擇乖乖躺下,他若還有精力,她肯定逃不過今晚了吧?她紅着臉想。
裴冷察覺到她的異樣,邪肆一笑,“你在想什麼?”
“沒有啊。”她慌忙掩飾。
他已經明瞭,伸手搭在了她大腿上,輕輕一捏,“我不是沒有力氣動你,只是我想給你一個完美的洞房,我的確有點累了,我怕你不夠滿足啊!”
“裴冷!”
陸晴夏收回了手,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壞了。
他索性奪走了她手中的剃鬚刀放在了一邊,伸手將她攬入了懷中,被窩中他的胸膛堅實溫暖,靠在上面莫名地心安,她忍不住靠近了些,甚至主動用手圈住了他的腰身。
她的主動,讓裴冷情緒高漲,只是片刻功夫,陸晴夏就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她羞紅了臉,“你……”不是說累了嗎?怎麼反應還是這麼大?
他壞笑了下,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了一個吻,便沒有了進一步的動作,“這些天,你很擔心?”
別人都說一個男人親吻你的額頭,是代表很珍愛你的意思,那裴冷對她是不是也……她忍不住心跳加速,羞紅着臉點了點頭。
“這次任務的確兇險,不過還好大獲全勝,代價不高。”
她聽見裴冷微微沙啞的嗓音似乎也是徒然鬆了口氣,忍不住有一絲心疼他,哥哥也在冷豹待過,其中兇險她很清楚,她沉默地靠在他身邊,沒有多語。
只是沉默了一會兒,她擡眸看他的時候,他竟然就睡着了,他好像從來沒有這樣快入睡過,每次她都能感覺到,她每次清醒,他都是醒着的,好像一整夜他都極少入睡一樣,這次睡得這麼快嗎?
睡着後的他,眉心還是鎖着的,似乎睡得並不踏實,她伸出手去,輕撫過他緊鎖的眉心,將他的眉心撫平,然後給他掖了掖被子,這才慢慢躺下,伸手抱住了這個剛剛經歷生死的男人。
她知道他一定幾天幾夜未眠,制定計劃的人是他,衝在最前面的人是他,連哥哥都說,他是最拼命的男人,或許,這樣的出生入死,他早已習以爲常,但此時他有了家室,是否有了不一樣的心境呢?
所以,他回來後,對她這般親近,這般依戀,是否也在生死一線時想到過她?
在這樣平靜的夜裡,就這樣安靜地躺在他懷中,守護着熟睡的男人,陸晴夏很清醒的發現,原來她還愛着他!
或許她一直愛着他,只是受了傷不敢承認,現在稍有一些暖意,將心頭的冰塊融化,這種情感就像奔流的小溪一般,流竄到全身的每一個細胞,然後清清楚楚地告訴她,她愛他的事實。
“裴冷,我想再試一次,你可不可以不要傷我?”
她帶着幾絲期冀,又帶着幾絲不確定的甜甜嗓音,輕輕在裴冷耳邊說着,那雙澄澈的眸子在受過傷之後依舊擁有屬於她的勇氣。
是的,她想要再試一次,給他們一次機會,萬一他們會幸福呢?
陽光被遮擋在窗外,還是刁鑽地透過窗簾,零星地灑在了房間裡,陸晴夏悠悠然在牀上醒來時,已經有幾縷陽光,調皮地跳躍在了他們的被褥之上。
她沒有動,而是最先輕輕睜開眼睛,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睡熟的俊臉,刀刻般冷厲的線條,此刻泛着柔和的光澤,他離她極近,他們幾乎是嗅着彼此的呼吸入睡。
腰上,他的手臂搭着,隨意的動作仍舊是霸道的,好像絲毫不肯放鬆她,更不肯讓人佔有了她,她的腿被擱在了他的腿上,交纏在一起異常的親密。
她不禁,臉微微一紅。
他們還沒有真正在一起,就已經如此親密了,等真的在一起了,那該是怎樣的親密?
這樣想着,她忽然心跳加速,她紅着臉擡手拿過手機看了一眼,竟然已經十點半了,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賴牀了,更別提從來都是早起的裴冷。
他居然還沒有醒,看那樣子睡得還很香甜,知道他這幾天歷經生死,肯定沒有好好休息,昨晚又是深夜纔回來,她不忍吵醒他,輕輕把腿抽了回來,想提前起牀給他做早餐。
她人還沒有從牀上坐起,他一個翻身已經將她壓住了,“去哪?”他低沉的嗓音裡,還是朦朦朧朧的睡意,微微帶着一絲沙啞。
“我起牀做早餐,你再睡會。”她輕聲說道,聲音不自覺得放得很溫柔。
他沒有睜開眼睛,而是懶懶地說:“不用,待會去爺爺那邊。”
“嗯?哦。”
她知道裴冷一定會親自去爺爺那邊保平安的,這點她從來就知道,所以他每次出任務回來,她只要等在爺爺那裡,就不愁見不到裴冷。
“那我先起,你再睡會。”
“還早,一起睡。”他壓着她不肯動,全身的肌肉都是放鬆的,這些的重量壓下來,陸晴夏是半點都動不了的,她無奈只好跟着他躺着。
他閉着眼睛,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她則睜着眼睛,想着他們倆之間的事情。
不知躺了多久,裴冷忽然鬆開了她,那雙眸子也睜開了,只是瞧着她,“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