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軒,不要了,不要再試下去了。”程江南唔唔地哭着阻止。
裴景軒擡眼來,去看程鍾離,“如果這最後一槍沒有響,除了江南,還有外面被你們抓的幾個兄弟,都要完好歸還。”
原來,之所以只進來他們兩個,因爲同來的兄弟已經被制服!
裴景軒這不僅是要帶自己走,也是爲了救巫騰威的兄弟。信組織不想惹軍部,軍部同樣也不敢輕易惹他們,這種私底下的行動,是得不到軍部的保護的,若人死了,便是白死!
“好。”程鍾離點頭,應,“不過,要我選槍。”
程江南的指揪了起來,淚水漣漣,“不要!程鍾離,我投降,求你不要!”程鍾離卻像下定了決心一般,拾了一把槍遞給裴景軒,“這一槍下去,你有沒有死,我都放了那些人。”
“好。”裴景軒接過槍,透過巫騰危的肩看了一眼程江南,目光溫柔。並沒有太過流連,他將槍頂在了自己的頭頂……
“不要,求你不要!”程江南尖叫着,不停地搖頭,幾乎瘋狂。
裴景軒將槍輕輕一扳……
呯!
巨大的一聲響在人羣間震裂!程江南忘了哭泣,睜大眼去看裴景軒,整顆心都被這聲響震碎!
“不要,景軒!”她看到槍掉在地上,掙開手下撲上去,將他抱緊。
“我沒事。”一雙臂將她反抱住,輕聲道。程江南不敢置信地擡頭,果然看到裴景軒完好無損,頭上並沒有槍洞。
“這……”
她擡頭,看到原本放在桌上的最後一把槍落在程鍾離手上,而掉在地上的槍早已被打穿。
地上的槍顯露出一截子彈來,程鍾離在兩把槍裡留了子彈!
如果不是他最後這一出手打掉了裴景軒的槍,他就……
程不南的腿一軟,滑下去。
裴景軒用力將她托住,“沒事了。”
對面,程鍾離痛苦地閉了眼,“離開吧,趁我還沒有後悔之前馬上離開!”
他本想讓裴景軒死去,這樣就能獨佔程江南,但在最後關頭,他沒忍傷她心!就像十六年前一般,只因爲怕她傷心,選擇充當程江北。
裴景軒護着程江南退了出去,巫騰危落在最後,三個人退到門口。很快,原本被抓的幾個手下都被放出來。
“走吧。”裴景軒輕呼一聲,將她抱起來,上了車。
美麗的城堡,在眼前慢慢變小,消失。程江南一直閉着眼,睫毛痛苦地顫抖着,爲裴景軒剛剛的冒險,爲自己從此失去了一個弟弟……
一個月後。
裴宅。
四處鬧非凡,洋溢着喜慶。裴家長孫結婚成了本市上層社會的一大話題,此時,幾乎整個中海市的政商層面人物都到來,爲了見證這對新人。
新娘室裡。
一身白紗裹身的程江南坐在位置上,美豔不可方物。她低頭,撫着面前的盒子,脣上彎着淡淡的幸福,“江北,姐今天要結婚了,和景哥哥。你還記得他嗎?你以前最喜歡的那個,你還說以後要他做姐夫。從此以後,他就是你的姐夫了。等婚禮結束,姐帶你回家,讓你落葉歸根。”
“這是姐姐的弟弟嗎?好漂亮。”楠楠穿着花童裝走進來,臉蛋粉嫩嫩的,漂亮極了。他指着骨灰盒上的畫像道。
程江南點點頭,“嗯。”看着骨灰盒,腦子裡閃出的卻是另外一個人的影子,最終輕輕嘆了聲氣。
那個人,終究只是替身。再恨再怨,十六年的感情是無法磨滅的。
門,從身後拉開。走進來的是戴着禮花的新郎,裴景軒。
“怎麼?又在想他了?”看到她在沉思,他低問。
程江南點點頭,心裡泛着澀。
“這是他交給你的。”裴景軒從袋子裡掏出一個信封來。程江南疑惑地掏出,看到的是一張財產轉移公證書。
“這是……”
“他有留言。”裴景軒從公證書下抽出一張紙來。
她低頭,看到熟悉的字體,“是江北的字!”上面只有幾句話:曾經承諾過你,要送你一座城堡,所以,把那所房子轉到了你名下。城堡送了,可惜一起幸福的人卻不是我和你,雖然有遺憾,卻還是希望你快樂。
看着這些字,眼睛忍不住就脹了起來。
“新娘子是不能流眼淚的。”裴景軒走來爲她拭去眼淚,“今天要笑。”
“嗯。”她應聲,咧開了脣角。
“這就對了。”
“吉時到了,快下去吧。”鄔梅梅穿着伴娘裝走來,出聲催促。裴景軒挽着程江南走了出去。
“裴景軒!”才走出去,便迎上了杜純語。她也穿着婚紗,做新娘打扮。
“這……什麼情況。”鄔梅梅張大了嘴。背後,杜淳揚跑得滿頭是汗,上來就拉杜純語,“姐,別鬧了!”
杜純語執拗地掙開杜淳揚,舉高了手裡的瓶子,“今天要麼你和我結婚,要麼我死!”
那是一瓶的的畏!
衆人看到這瓶子,臉一下子都泛起了白。
“杜純語,別亂來!”傅明義抖着手喊,伴郎裝的領結都歪掉了。
杜純語不爲所動,“我叫三,如果你不過來,不跟我結婚,我就喝下它!”
裴景軒痛苦地揉上了眉,沒有吭聲,卻扭頭去看楠楠。楠楠意會過來,悄悄退到化妝室,拿起自己的腕錶對着那頭出聲,“大伯……”
“一……”杜純語數起數來。
程江南揪緊了裴景軒的臂,“怎麼辦!”
“她不會出事的。”裴景軒十分篤定。
果然,她才喊到三,手上的瓶子就飛了出去。巫騰危不知從哪裡鑽出來,劈掉她手裡的東西之後將她扛在了肩上,“不是想嫁人嗎?今天老子成全你!”
“巫騰危,你放開!”杜純語無盡地踢着腳,掙扎。但對於巫騰危來說,根本構不成威脅。
“喝完老二的喜酒,就去我那兒喝!”他吩咐一聲,從側門離開。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給弄傻了。
“還愣在這裡做什麼,吉時到了。”裴藍橙走上來催人。大家這才急吼吼地往樓下去。
婚禮一項項地進行着,共同見證一對新人的結合。裴景軒執着程江南的手,眼裡閃着溫柔,程江南的臉紅撲撲的,比桃花還美豔。
結婚禮成後的最後一項是丟禮花。一羣未婚的女孩子湊成一團,卯足了勁要搶到禮花結束自己的單身生活。鄔梅梅搓搓手,站在最前面,朝程江南做着暗示。
程江南背對着大家,將禮花拋了出去,正對着鄔梅梅的方向。鄔梅梅跳起來去接,另一隻長手伸過來,將花從半空擄走。
“喂,誰呀。”撲了空的鄔梅梅回頭來,看到花束落到了傅明義的手中。“男人怎麼可以搶花,快把花給我。”鄔梅梅跳起來要搶回去。
傅明義舉高了手,“我女人懷孕了,這花當然得我來搶。”
“太過份了,都懷孕了還跟單身小姑娘搶什麼!不還回來跟你沒玩!”
“就是不給!”
大廳裡,鬧成一團,又吵又喜慶!
此時,狹窄的過道里,新郎牽着新娘快速跑過。
“去哪兒,還有晚宴啊。”
“晚宴是他們的事,我們現在去度蜜月。”
“裴景軒,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叛逆了?”
“還有更叛逆的,你要不要試試?”
“什麼……更叛逆的?”
“呀!”
發生了什麼事?
大家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