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紙頁上的畫像時,程江南的臉色一時突變,一把將紙搶了過去壓在胸口,對着裴景軒就低吼了起來:“你這是在幹什麼!爲什麼要把畫像拿出來!”
她的眼裡紮了明顯的憤怒,脣都抖了起來。裴景軒還沒見過她發這麼大的火。
“裴先生到底想做什麼?若要論,得罪您的人也只可能是我,爲什麼要拿他撒氣!”她保護弟弟的時候也是這副樣子。裴景軒的心突兀地舒服起來,卻並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只道:“因爲我認識他,所以想知道原因。”
“你認識他?”程江南的憤怒馬上消失,甚至不顧兩人間的生疏,一把抓上了他的臂,“那你一定知道他的家人在哪兒了,能告訴我嗎?”
“爲什麼要找他的家人?”
“我把他寄存在平安堂就是想找到他的家人,帶他回家認祖歸宗。”當年被困在乞丐團伙裡的孩子們最大的願望就是回家,他們比任何人都渴望回到親人身邊。即使是死了,殘了,都要回到家裡去!
因爲想知道景哥哥的情況,程江南的態度一百八十度轉彎,把裴景軒先前問的問題也一併做了回答。
裴景軒抿了抿脣,意味不明,片刻搖頭,“不知道,當年也是在偶然之下見到的他,並不清楚他家裡的情況。”
“是這座城市嗎?你是在這座城市見到的他嗎?”雖然答案讓人失望,但程江南的眼眸依舊晶亮。
裴景軒僵硬着脖頸,好一會兒才略點了一下頭。
程江南幾乎要跳起來。這就好了,說明他的家人真的在這座城市,如果她在中海電視臺播尋人啓示,他的家人一定會看到的。
不過,她馬上想起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電視臺不肯播那個尋人節目。
“裴先生和電視臺的人熟嗎?”她問。
裴景軒沒答,只問,“怎麼了?”
“爲了找到景哥哥的親人,我去電視臺錄了一檔尋親節目,可是臺裡現在說不可以播。您有沒有辦法讓他們播出來?”她的眼睛裡含滿了祈求,像一隻可憐巴巴的短尾巴狗。
裴景軒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拉開了話匣子,程江南的話便多了起來:“你不知道,景哥哥是我最好的朋友,跟親人差不多。那時我們……”
裴景軒的目光終於亮了起來,他沒想到程江南能把當年的事情記得這麼清楚。看着她陷入回憶中的那副美好容顏,他的心動了動,朝她走過去,雙手放在了她的肩頭:“看着我的臉!”
程江南意外於他的打斷,卻也聽話地去看他的臉。他的五官有如精雕藝術品,不管單看還是組合起來看都很完美,斜劉海劃過右眼尾,帥氣又沉穩。
透過他棕色的眼眸,她彷彿再次看到了景哥哥的目光……程江南猛地縮回目光,提醒着自己要認清現實。
“你臉上有什麼嗎?”只爲了讓自己清醒,她胡亂地出聲。
裴景軒的額頭上豎了幾根黑線,面色一時沉鬱下去。他扳着她的肩不肯放,目光鎖緊了她。
程江南無端地緊張起來,心跳都亂了,嘴張了張,又說出一句話來,“我還是覺得你在調戲我。”
這個女人!
她能一清二楚地記得當年一起發生的那些事,卻偏偏認不出他來!一股挫敗感涌出來,他莫名地窩起了火,突兀地舉起了手。
程江南以爲他要打自己,一下子閉了眼,脣抿得緊緊的,卻粉嫩晶瑩。裴景軒到底下不了手去打她,最後一低頭,撅住了她的脣!
程江南沒想到他會這樣做,短時怔愣之後開始掙扎,但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只用一隻單臂就將她制服。他的牙咬在她的脣上,帶着懲罰性去啃,幾乎把她的脣給扯下來。
程江南疼得擰起了眉頭,只能去捶他。這捶打於他,不過是蚍蜉撼樹,毫無殺傷力。直到撒完了心底的氣,他才放開她,“別動不動就在男人面前提起‘調情’、‘調戲’這些字眼,這些對男人來說,是變相的邀請!”
他邊說邊抹了一把脣,那動作竟有說不出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