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過去,“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裴景軒不愛搭理她,攪手裡的粥。程江南自知理虧,從背後抱住他的腰:“對不起,昨晚聊到太晚,睡着了。”
裴景軒伸手來解她抱在腰上的手。
“生氣了?”她不肯放,真真是歉意滿滿,“我錯了還不行嗎?”
“你這樣抱着,我會受不了的。”裴景軒終是無奈,說出了實話。憋了一晚上的男人,哪能經得起這樣的摟摟抱抱?
程江南尷尬地鬆開,退在了一邊。
裴景軒煮好粥後做了吐司,煎雞蛋,轉頭,看到程江南依然站在自己後邊,一副做錯事小孩子的模樣,嘆了口氣,伸手來撫她的發:“乖,去看看奶奶醒了沒有,該吃早餐了。”無奈裡透着寵溺。
她這才哦了一聲,扭身走出去。
今天是週末,程江南不用去上學,他卻要上班。這兩天落下了不少事情,得儘快補回來。吃完飯後,裴景軒遞給了她一張卡:“陪着奶奶到處逛逛,買點她需要的東西。”
“我不能要你的錢。”她本能拒絕。
裴景軒無力地壓緊眉頭:“就當幫我給她買點禮物,行不行?你不會要我自己去買吧,今天真沒時間。”
他這麼說了,她還能怎樣,默默地接過那張卡:“謝謝啊,另外,真的抱歉,我昨晚……”
“好好陪奶奶吧。”他拍了拍她的肩,給予了最大的理解,“可以的話讓奶奶多住幾天。”
“裴景軒。”她有點想去抱他了。
裴景軒彎了彎脣角,“我走了。”
因爲怕太陽神重手重腳傷到奶奶,裴景軒讓人把它帶去了寵物中心。程江南陪着奶奶上街買了幾套衣服,吃過午飯後裴景軒差人送來了兩張長隆的門票。兩人算是玩得盡興。
雖然她很想讓江北也來看看奶奶,但終究還是擔心引發他的病,沒有打電話。其實算起來,江北纔是最可憐的那個。她至少還可以得到奶奶的關懷,而他,除了她這個姐姐,已經沒有跟任何親人來往了。
程江南抹了抹眼睛,用自己的零花錢給他在網上訂了一張長隆的門票,將訂單號發到他手機上。
晚上的飯是奶奶張羅的,她的廚藝自然比程江南要高出許多。程江南樂得打下手,邊聊天邊跟她學怎樣做飯。飯剛做好,裴景軒就回來了。三個人其樂融融,吃了一頓美味。
或許白天太累的緣故,奶奶晚上沒有跟她再多聊,很快睡着。程江南走出來,看到裴景軒的臥室亮起了燈。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推開門。
裴景軒坐在牀上,面前擺了檯筆記本,仍在辦公。只開了牀頭燈,昏黃的光線打在他臉上,將吸血鬼檢察官的形象模糊了幾分,卻愈顯得俊美無疇。
“還沒睡?”她問。
裴景軒擡頭,看過來,目光原本是沉着的,漸漸明亮,慢慢染了火,“怎麼不陪奶奶了?”他低問,聲音有些啞。
程江南走過去,給他倒了杯水:“奶奶睡着了,過來看看你,喝點水吧。”
他沒有接水,而是握上了她的腕,“來陪我了?”
這聲音,比之剛剛又啞了一份,卻有一股奇特的魔力,引得她的身子都輕輕顫了起來。他的掌心滾湯,能將她燒化,她的心跟着一蹦一蹦,早就率先化開。
“嗯。”她輕應。
裴景軒扯掉她手裡的杯子放在桌上,下一刻,一用力將她拉在了身上,“確定了嗎?”
“嗯。”
他將電腦甩在了牀頭櫃上,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灼熱的氣息滾滾噴出來,能將人煮沸,他不客氣地攻城略地,脣舌間盡是霸氣。程江南如泥般軟在身下,極致間發出貓般的低低聲音,這聲音是一種鼓勵,裴景軒伸指扯開最後禁地……
叭!
巨大的聲音驚動了兩人。裴景軒還想繼續,程江南已將他推開:“是不是奶奶……”
她跑了出去,果然聽到黑黑的客廳裡傳來奶奶的聲音:“南南,南南。”她忙拉開燈,看到奶奶站在那裡,腳邊碎了一個玻璃杯。
“奶奶,怎麼了?”
她嚇得不輕,忙跑過去,上上下下地檢查奶奶的身體。
奶奶搖頭:“我沒事,就是杯子,打爛了。”
確定她沒事後,程江南終於鬆了一口氣:“杯子沒事,我來收拾,奶奶是要喝水嗎?”
“嗯。”
程江南忙將她扶向室內,經過裴景軒身邊時,看到他無奈地抓了一把發,脣上一片苦笑。把奶奶扶上牀她纔出來打水,裴景軒已端來一杯,遞給她,“好好照顧着奶奶。”
“嗯。”心裡內疚極了,到底沒好再說什麼,端着水杯進去。
奶奶喝過水後,又睡了過去,程江南惦記着玻璃碎片,出來撿,不過,地板早已乾淨,顯然,裴景軒把它收拾了。
她沒敢再去找裴景軒,回了房去守着奶奶。
天快亮時,終究有些放心不下他,她偷偷下了牀,去了他的房間。他已然睡着,背對着門,在昏暗的牀頭燈下映出一個輪廓來。出於歉意,她輕輕爬上牀,躺下後從背後抱了抱他。
他並無反應,應該睡得很熟了。她收手,準備離去。只是,原本側身睡的人突然翻身回來,伸臂就將她摟在懷裡。她僵在他懷裡,沒敢動,他的眼睛是閉着的,不像是醒來。或許,這只是一種習慣。
她再往外退了退。
他的臂沒有鬆開,脣落在她的臉側,碰了碰後突然睜開了眼。
“你……沒睡?”
他沒答,頭壓下去尋找她的脣,氣息燙人。程江南被他灼得呼吸都不暢,他找到脣後不客氣地吻了起來。起先只是淺淺地吻,綿密如雨點,而後吻緊,再不鬆開。
他的熱情差點讓她窒息,他卻等不及般直入主題。微微地疼痛感傳來,他在她耳邊嘆息:“都快被你折磨死了,還能睡得着?”
淺淺的疼痛慢慢轉化爲極致的快樂……
天空吐出魚肚白時,火焰終於熄滅。滾着淋漓汗水的兩個人緊緊靠在一起,裴景軒心滿意足地將懷裡的小女人抱好,閉上了眼。
程江南動了動:“我得回去了。”
“不許!”好不容易纔到嘴的肉,怎麼可能放走?裴景軒覺得自己和程江南親熱這一次都夠寫一本辛酸史了。
“等下奶奶就要起牀了。”對於面前這個霸道的男人,她只能軟軟地勸。程江南知道,自己的聲音越軟,他的心就越容易軟,於是再接再厲,“別這樣嘛,等下奶奶看到會不高興的。”
果然,裴景軒被她的軟語激得鬆了手臂,卻還是不開心,“我們是男女朋友,爲什麼就不能睡在同一張牀上了?”
被剝奪福利,他早就不滿了。
程江南主動傾身過來吻他的脣:“老人家保守嘛,總不能因爲我們兩個的需要讓奶奶不高興吧,她可一年都來不了一次呢。”
“去吧。”他終是敗了。略略有些賭氣,推了一把她。什麼時候在自己家裡跟女朋友辦事都變得跟偷、情似的了?
“不許生氣。”不放心地再次在他的脣上印了印。
被內的裴景軒早已繃實了身體:“你再親一口試試!不想起不來牀就快點走!”
程江南果然快速滑出牀外,穿好衣服離開。裴景軒無奈地扯了扯脣角:誰說飢飽問題已經解決了?他這兒分分鐘鬧饑荒。
週日,程江南準備還帶着奶奶到處走走的,柳桂花卻打來電話,說程雙雅自殺了。這嚇壞了奶奶,急吼吼地就朝醫院跑去。
醫院裡,程雙雅的手腕包着,還帶着點點血跡。柳桂花看到奶奶身後的程江南,哼了一哼:“我還以爲媽失蹤了呢,差點沒報警,原來還是去找你的好孫女去了。”
這話,不無諷刺。
奶奶本要生氣的,但看着程雙雅病殃殃地躺在牀上,也就懶得和她計較,去關心程雙雅:“好好的怎麼就鬧自殺了呢?”
程雙雅扭開了臉。
柳桂花憤恨地來瞪程江南:“還不是你的好孫女!整得咱家雙雅學校學校留不得,回家又沒出息,前程全都毀了,能不自殺?”
“柳桂花,你別口口聲聲說南南,你該問問自己的女兒做了什麼!”奶奶終是忍不住生了氣,來反問柳桂花。
程江南來拉她:“奶奶——”她並不想在這種情況下鬧出什麼不愉快來。
“好哇,您就護着程江南是吧,那就讓她給你養老送終!我不管了!”柳桂花撒起了潑。
程雙雅氣得在牀上喊:“你們就鬧死我吧,鬧死了我省心!”
柳桂花撲過去抱程雙雅,又是一陣陣地哭,什麼都罵出來了。
程江南怕她這麼沒遮沒攔,把自己沒有經濟支柱的事罵出來讓奶奶操心,不得不站出來說話:“嬸嬸,程雙雅不是病着嗎?你這麼吵吵鬧鬧的,她的心情好不了,傷也就好不了。疼她,就好好寬解她。至於奶奶,你也只需要養到我畢業,畢了業我會把奶奶接到身邊,什麼也不用你管。但在我沒畢業之前,你就得養,還要好好養,否則,我會找人告你的!”
柳桂花給她堵得肺都要炸了,“你膽子可越來越大了啊,還敢告我,倒讓你告啊。”
“你不要命了啊!”程雙雅反過來罵柳桂花,她早見識了程江南的利害,更何況她背後有着國際知名律師裴景軒撐腰。
門被敲響,裴景軒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