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此辱,刻骨銘心(一)
話音一落,裴嬌的臉紅了紅,目光帶着幾分躲閃,微微側了臉,強裝被窗外的舞臺所吸引住,一隻擱置在身側手,不着痕跡的蹭了蹭自己的衣角,抹去一手心的汗。舒蝤鴵裻
突然,一聲宛若炮竹的驚響沖天而起,伴隨着爆開的綵帶金粉無數,幕布一起,一個身着花花綠綠的明明極其惡俗的四十多歲的女人,雙手向天舉起,清亮動人的吊帶裝,搭配着此刻的動作,可謂pose擺的異常開放。
佳人含羞側首,作爲紳士的元淵源自然也不會不給佳人面子,更何況,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他自然是熟記於心。眉眼只是柔和的一晃,微微一轉,目光落在對面那喧囂賣弄噱頭的舞臺的時候,譏笑隱隱。
上流社會裡,拍賣身體的絕色舞郎人妖,這個身份,不知道鄭煜事後是不是氣得想要自殺,畢竟,這醜聞想要遮掩,可謂難於上青天!
說起來,他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眼中的厲色一閃而過,快的恍若那閃爍的七彩光束。
“今日的拍賣物品即將登臺,只是不知道大家可否準備了高清晰度數的眼鏡?揣在包包裡的攝影機是否正常就位?那顆小心臟是不是定期保養,並且一定、確定以及肯定不會在高氵朝迭起的時候猝然叫囂?”帶着眼鏡,揮着手絹的老女人,反反覆覆的扭擺着風韻猶存的身體,然出口卻極其詼諧老道,閃着波光的眼睛四處放電。
已經等待許久的人們自然極其給面子的鼓了鼓掌,然後幾個好事的少爺們還吆喝問候了幾句,只是卻是待到衆人已經不自覺地伸長了脖子,豎起了耳朵,作爲主持人的老女人才不慌不忙的再次開口,卻又羞答答的摸了一把自個兒的脂粉濃厚的臉蛋,嬌滴滴的嗲聲嗲氣道:“下面,有請絕色‘女人們’,登場——”
“譁——”地一聲,整個會所爆發出驚天掌聲。
不知道多高的比例是衝着女人而響起,又有多少比例的掌聲是因着絕色二字,不過,能肯定的是,百分之九十八的人經久不息的掌聲是因爲“絕色女人們”,至於剩餘兩層,不是女人,就是元淵源這種,純粹是看戲的
。
沒錯,元淵源就是在看戲。
佳人美酒,好戲當前,若是能,瀲灩的目光在裴嬌身上一滑,隱隱帶了幾分期待,轉眸間,更是風情畢現,可謂人生一大妙事!
美酒美色,裴嬌保持着微笑,不動聲色的嚥了咽口水,暗忖,在加上即將上場的——不出意外應該是鄭煜——的大戲,定當真是人生一當美事!當然,若是能把屋裡那不知道是感冒還是咋的,鼻塞濃重,鼾聲陣陣的二貨給弄走,那就更完美了!
“蹦擦擦,蹦擦擦……”動感的音樂一起,主持人左右扭了扭腰,然後不捨的遮面彎腰退場。
一男人,亮眼的牛仔配項圈,潮氣的打扮,當先而出,步伐堅定,緩步向前,後面的男人也相繼而出,男人們各個打扮不同,卻又同樣時髦而又惹眼,就連脖子上都帶了燈光下能刺瞎人眼球的鑽石項鍊,而且各個還都是蜂腰窄臀,劍眉星目,膚色更是時下最受歡迎的小麥色,一開場,頓時引得無數yu女尖叫連連!
引頸而望的男人們,頓時垮了!一個個跟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暗恨:擦,不是絕色女人們麼?不過,好男不跟妖男鬥,掌聲依舊給起,只是明顯的稀拉拉的,有氣無力。
待得十個男人全部出現後,左三百六十度,右三百六十度的擺了一個帥氣的pose後,然後迅速的分爲兩列,堅毅的目光一軟,斜斜一挑,勾人的媚眼衝着包間、臺下一掃,頓時酥軟了好些人的腰,就連那方纔挺直的蜂腰也瞬間變得纖弱無比,扭成一個詭異的弧度後,側彎九十度,向着後前方,鞠躬等待。
這集體動作一出,所有人都不自覺的亮了眼睛,等待着壓軸的人,閃亮登場!
“咔嚓!咔嚓,咔嚓!”急促閃爍的燈光,唰地一聯排的一閃,仿若是拿出了吃奶的力氣一般,盡數掃射在一個,人——勉強是人吧——的身上。
此人,身着冬日的羽絨棉服,帶着九十年代的北方帽子,厚厚實實的蓋住了整個頭,整個人好似一團球一般,連脖子都看不見。
現場剎那間,冷場。
這,是絕色美女?
這,是美人?
鄭煜?裴嬌眉一挑,看向元淵源,帶了幾分篤定,卻又有幾分疑惑,按理說,元子和鄭煜有仇(雖然其緣由尚且不清楚),自然會想着法子折騰,拍賣鄭煜也是理所當然,醜化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但是醜化也不是穿這種衣服的啊?
更何況,包的如此嚴實,還不如直接將人被剝了,然後亮相,想必纔好看吧
!
不得不說,裴嬌和元淵源在某個程度上,其實是一樣的,殊途同歸,想法都是這麼缺損,只是一個比較直接,一個比較喜歡慢慢的逗弄獵物,然後,讓獵物掙扎,掙扎着痛苦。
不過此刻,裴嬌貓眼睛微微一動,只是暗想:元子,莫不是還有其它更絕的招數?
此刻的裴嬌心裡滋生出莫名的信任和篤定,只覺得,只要元子出手,定然會精彩絕倫,創經典之夜,當然,元淵源同學也完全沒有讓她失望,只是,此時的她卻不知道,還有更經典的、刻到某人骨子裡的,卻是她的一出手就驚人的“惡作劇”!
且說臺上的鄭煜,臉被包在帽子裡,整個人像個南極企鵝,走一步都要晃上一晃就罷了,不想整個人還軟軟的使不上力氣。
元淵源,該死的,竟然下了讓人毫無力氣,只會跟着感覺走的催眠藥物。
咬了咬牙,鄭煜還沒來得及緩過力氣,四周的人妖開始動了,就連音樂都成了薄紗上的水,綿綿軟軟,潺潺不已。
遮擋的眼睛被一隻爪子掀開帽子見着了熾熱的燈光,整張堪稱絕色尤物的臉,瞬間暴露在燈光下,引來一陣唏噓聲。
鄭煜自出生就知曉,自己繼承了母親的美貌,妖嬈魅惑,只是,隨着年長,逐漸又因着性子的緣故,多了幾分邪氣來,不過,邪魅,可不就是如今的女人們都垂涎的麼……想此,嘴角勾出一抹譏諷的笑,邪魅的雙眼微微一垂,長而密實的睫毛微微一撲閃,在燈光下,有一道魅惑的弧度,惹得一羣不分男女的狼人,炙熱叫囂。
男人呵,女人呢,不都是這麼一回事!
纏綿的音樂突然又變得動感起來,咚踏踏咚踏踏,帶動着人的感官跳躍的同時,引得所有人都不自覺的晃動着身體
。
四面八方的男人,明明亂成一團的扯着衣服,卻又亂中有序,每個人都先甩了領帶,然後一鞠躬後,其中一人再度扯開了中央鄭煜的羽絨服,緊接着,是一爪子摸呀摸的,從背後摸去了羽絨服,擱在鼻子上曖昧的一嗅,“唰”地一聲,甩了出去。
“啊啊啊啊!”女人們爭先恐後,爭搶着,好似腦殘的未成年人追韓國棒子時候的激情盪漾。
裴嬌嘴角一勾,到這裡總算明白元子的打算來,敢情穿多了是用來跳脫衣舞的,不過,這脫衣舞跳的可真是被動啊,瞧瞧,又被扒了一件衣服,嘖嘖,不曉得等會……
隨着鄭煜衣服的減少,音樂瞬間越發激烈起來,以至於,臺上鄭煜的掙扎也就顯得微不足道,根本沒有任何人看出來,看出來的人不知以爲在欲拒還迎,就是和元子一類的裴嬌,樂呵呵的看戲的傢伙。
這一刻,鄭煜雙目泛起紅光,整個人有種殺戮的氣勢,驚心駭人。
只可惜,臺上的人妖們,雖然是個男人走女人路子的一羣傢伙,卻又沒有一個是簡單的,甚至每個人在上場之前就已經服食了一定劑量的興奮劑,力求這次的脫衣舞拍賣會,博得全年頭籌!
只要拿了頭籌,有了豐厚的獎金,屆時改頭換面,誰又認得誰?
因此,人妖們,愈發肆無忌憚!
鄭煜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是手,被撫摸已經是種禮貌,有些手還興奮的捏了捏,nong得鄭煜想咬牙,卻更都想嘔吐!
元淵源,你tmd,夠狠!
掙扎已經無濟於事,最重要的還有接下來的拍賣,鄭煜深呼一口氣,瞬間權衡好自己的損失,反倒安靜下來,有時候甚至順着某些避不開的爪子動作,只待將所有的力氣用在最後的脫身上。
至於那羣不知道被引到哪裡去的蠢貨們,不提也罷!
“刺——啦——”一聲,鄭煜的衣衫已經破了長長一條,露出精壯的腰部,燈光下帶着無上韌勁的腰,隨着音樂晃動,迷離着多少男人女人的眼球
。
鄭煜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上身又被撕扯開一刀口子,緊接着,幾個襲向自己的爪子好似越發激動起來,“刺啦啦”一陣撕扯,眨眼間,鄭煜整個人已經呈現出一種春光若隱若現的地步,還沒來得及憤恨,腰間的皮帶,被抽了出去……
裴嬌貓眼睛一亮,眯成一條的縫隙流露出幾分期待,接下來是不是還有更精彩的!
好吧,雖然脫衣舞,裴嬌並不是很喜歡,男人的物什,在記憶裡,裴嬌是噁心的,只是,看着這個殺己仇人被當成玩物一樣觀賞,其實還是很期待的!
然而,目光突然被阻擋住,裴嬌愕然,怔怔的看着眼前笑吟吟擋着的人,貓眼睛滴溜溜的亮着,晃着幾分奇怪,疑惑,但是卻沒有絲毫的不滿,好似被擋住和被阻止,是理所當然的,或者說,被元子以飼養管理者的姿態拘着,那是天經地義的!
“不要看。”對於如此信任自己的目光,元淵源表示很滿意,還好心情的伸出爪子,揉了揉旁邊人的腦瓜子,觸感果然極好!末了,轉頭看了眼外面幾乎被逼絕境的鄭煜,漂亮的眼中冰冷的光芒一閃而過,然後慢慢的落下了窗簾。
側首,卻對着裴嬌又是一個瀲灩生光的眼神,然後是顛倒衆生的一笑,輕飄飄的說道:“他不好看。”
“轟隆”一聲,裴嬌宛若正午午睡剛起還迷迷糊糊的時候,被雷一劈,整個人頓時愈發晃盪迷糊起來,漂亮的貓眼睛,目光渙散着,卻依舊清晰的倒映着元淵源縮小的面部微笑,好似想要刻在那眼底一般。
鄭煜艱難的側頭,正巧對上那扇唯一一扇即將下簾子的窗,目光帶着憤恨,看向那相視而笑的男女,有種莫名的情緒,蜂擁而上!
那個男人,不是不近女色麼?
那個女的,之前見着自己還一副見鬼的模樣,怎麼轉眼就變得好似發春的貓咪一般,笑眯眯的,真tmd下jian!
“脫!脫!脫!”此起彼伏的驚叫聲,還有節奏感極強的尖聲,讓人的耳廓都要顫上一顫。
“一萬!”拍賣的價格也開始競走。
“五萬
!”
“五萬一千!”
“五萬五……”
……
有錢人,物慾很流的享樂生活,奢靡混亂的男女關係,在暗黑的夜裡,藉着暗色朦朧的面紗,格外的赤luo裸。
——
“裴嬌嬌。”宛如呢喃的聲音,在裴嬌的耳邊打了一個轉兒,然後溜進心底,偏生又像一隻魚兒一般,打了一個擺子,又竄上腦袋,惹得裴嬌一張臉,紅得透了。
若說方纔元子那句“他不好看”是不經意的調戲,那麼現在這三個字,這讓人能軟到骨頭裡的“裴嬌嬌”,那便是明擺着的黑燈瞎火的勾yin了!
靠!
明明是一副清貴的王子樣兒,咋個能如此無賴下流勾引良家未成年少女捏?靠!老孃上輩子爲蝦米不撲了這傢伙?爲什麼不死死的壓倒這妖孽!
啊啊啊啊——
裴嬌想要尖叫,爲蝦米爲蝦米啊,現在這小身板,想撲也不給力啊!
小身板?
不對!
裴嬌的眼神突地一變,然後擡頭,在元淵源還沒親到那額頭的時候,送上了滴溜溜的眼睛,一吻。
元淵源一愣,然後脣上那撲閃着的柔潤之感,仿似一隻在心底的破殼而出的毛茸茸的小鳥兒,撓着人的心兒,怎一個撩撥了得。
是以,元淵源覺得,此刻若是不趁此機會躲得一個香吻,簡直對不起眼前佳人的主動,更是對不起心頭那被撩撥的“怦怦”直跳的心來,於是順着裴嬌的眼,微微一擡,目光滑過那紅潤動人,閃着幽幽迷魅的脣,幽深一片,只想狠狠咬上一口。
只是……
“元子,你怎麼變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