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賠償協議就到了蘇墨手裡,看着律師公事公辦的態度,一點兒人情味兒也不講,蘇墨手起筆落的簽好字,啪的一下就把協議拍在陸仲堯臉上。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陸少,風水輪流轉這話你聽過吧?”
陸仲堯被她拍了個措手不及,扒下砸在臉上的協議書,張嘴就是諷刺,“風水輪流轉,聽過,怎麼沒聽過,不過轉到你身上的機率小了點兒。”
蘇墨不理他,冷哼一聲後轉身就走。後面某人還在咋咋呼呼的吆喝着請按時將錢匯過來,他妹妹等着錢手術之類的。
半路上蘇墨接到葉子的電話,說是老宋找她,蘇墨知道是爲了什麼乾脆找了藉口說今天家裡有急事,改天再說。
她知道,無非就是琅謄的合約和她最近嚴重下滑的業績。蘇墨從一開始就承認,她鬥不過裴琅。不是一個平臺上的競爭對手,他抖抖手指頭都能捏死她的所有出路。可她真的從來沒想跟任何人過不去。
蓉姐打電話說有個金主想要見一見她,但是價錢方面要他們面談。蘇墨本想着拒絕,但是蓉姐說她的要求太高,這樣的數字,做人家一年情。婦都可以了。
晚上蘇墨化了個極濃的煙燻妝,穿了一件黑色的緊身連衣裙,上面是極其普通的圓領,右側彆着一朵同色的服飾花朵,裙襬極短,將女子姣好的身材勾勒無疑。
蘇墨站在鏡子前看着裡面的女人,陌生到她自己都有些不認識。康文心年輕的時候是風極一時的美人,蘇墨幾乎承襲了她全部的美貌,但是蘇墨身上又多了一份從骨子裡散發而出的妖嬈。她不用刻意去做什麼動作,她的存在就彷彿是荷爾蒙的最好體現,熱辣火熱到讓人移不開視線。
來到欲誘的時候夜色已是濃郁,蘇墨踩了雙十公分的高跟鞋,馬蹄跟的鞋跟設計襯得她的雙腿愈發的修長,黑色的涼鞋款式將一雙小巧白皙的腳丫子襯的愈發晶瑩,大波浪的捲髮披肩,她一路從欲誘大廳走過的時候,成片的口哨聲響起在周圍。
蓉姐將蘇墨引至一號會所,說對方馬上會到,她只是牽線搭橋拿抽成至於行不行端看蘇墨自己的意思,畢竟她始終不是欲誘的小姐。
蓉姐說她就在大廳有事情隨時找她。蘇墨一個人站在一號會所的外面,上面門楣上標的那麼清晰,這個包間在某種程度上彰顯着身份,她擡手輕壓眉心,她是恨死了這間包房,要不是這兒也不至於會惹上裴琅。
門關上的時候,整個一號會所十分靜謐,外間的所有聲音都被隔離開來。現在只開了幾盞壁燈,整個空間裡有一種逼仄的沉悶,蘇墨無心欣賞這裡的一切,她坐進正對着門的半弧形的沙發裡,握成拳的掌心已經滲出汗水,蘇墨說不清楚此刻她是慌亂多一些還是緊張多一些。
但是,但凡蘇墨做出了決定她就不會允許自己後悔。
門推開的時候,蘇墨幾乎驚的跳起來,男人一件深駝色的t恤,下身一件白色休閒長褲,腰間深棕色的皮帶扣露出半截,手腕上百達翡麗的手錶張揚着昭示着這男人卓絕的身份。
在一羣人中,一眼望去,最矚目的永遠是這個男人。
裴琅身邊站着個十分性感的女人,那身段堪比模特,抹胸的吊帶裙將女人胸前風光展現無遺,男人一手壓在女人腰際,他偏着頭,眼尾處傾瀉而出的一抹慵懶性感到讓女人沉醉,從蘇墨的角度看過去,能看到他頸側女人壓下去的紅色脣印。
“喲,新來的,懂不懂規矩?”
裴琅攬着女人過去,蘇墨的位置正好擋住了他們,她抿緊了脣往一邊側開,這會兒真是巴不得他們認不出她來,哪怕就把她當成了這欲誘新上的小姐。
一衆人坐定了,蘇墨站在邊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手裡緊緊捏着自己的手袋,指甲幾乎要掐陷進去,太陽穴的地方突突跳的厲害,蘇墨忍下去按眉角的衝動,她一言不發的轉身就往外走。
蘇墨不信是蓉姐領錯了地方,那麼這羣人裡必定有一個是蓉姐口中的金主,她以爲找個面生的就行,可忘了這社會關係錯綜複雜,不一定那條線搭上了就纏到了一起。
蘇墨剛挪了下步子,一號會所的門又突的被打開,蓉姐笑得一臉褶子的進來,先是衝着裴公子打了個招呼,然後一臉轉向他右側隔了個人的地方,“張總,這位是summer,夏夏。”
蓉姐扯了把蘇墨,一把將她塞到男人身前,這是個保養得當的老男人,五十幾歲的年紀,穿着打扮倒是花裡胡哨的,越是年齡大了越是不服老。
蘇墨被蓉姐扯的一個踉蹌,等她回神時,她整個人已經被塞在了張總的旁邊,男人抓住蘇墨的纖細手掌,一雙眼睛來來回回的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最後評估似的在嘴角勾起笑,然後他頭一轉的盯向蓉姐。
“驗過了嗎,是處嗎?”
蘇墨讓他一句話給嗆的整張臉都漲紅了,她壓着氣息,這地兒讓她覺得連呼吸都困難,她半垂着頭,一側的發讓她撥拉開來遮住其他人投射過來的目光,可是她還是那麼分明的感覺到從左側射過來的灼燙的視線。
蓉姐笑着,“張總,是不是處你自己驗驗不就知道了。”
這種場合的人,什麼話說不出來,蘇墨談客戶的時候爲了迎合也得適應那種葷色笑話,可這會兒她卻覺得整張臉都燒滕的厲害,怎麼也平靜不下來,男人的大笑聲聽在耳朵裡刺耳的緊。
裴琅嘴角的笑意點綴上揚,眼睛裡暗藏的斐然春。色在眼底點點散開。
“蘇小姐,幸會,我們還真是有緣,哪兒都能碰上。”
蘇墨抿着脣不搭腔,倒是張總率先反應了過來,“裴公子,你們認識?”
裴琅張開手臂,他一手搭在身邊女伴的肩頭,一手搭在翹起的膝蓋處,偏開頭嘴角勾起的模樣帶着某種程度的曖昧,“怎麼會不認識?我們合作的——很愉快。”
“是吧,蘇小姐?”
裴琅擡起手指輕壓上脣角,他特意的動作引得人都看向蘇墨,雖然塗了厚重的妝容,可脣角處那抹凝固的傷痕還是無處掩飾。更何況他話裡刻意的停頓明白着引人誤解,男人與女人,能怎麼合作?
蘇墨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嗓子口彷彿堵了團棉花,讓她吞吐難受。愉快?是,真是太愉快了,愉快到她恨不得問候他全家。
混跡商場多年,張總聰明的聽出話裡的意思,他一手按住蘇墨的腰身,向着裴琅的方向一推,“君子不奪人所好。”
男人推的不是很用力,蘇墨卻覺得自己彷彿突然給推到了一個臺子上,任人評頭論足的探討。那種感覺比畜生都不如。
裴琅眼睛輕掃了蘇墨一眼,他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蘇小姐口味向來不同,喜歡嫩的。領班,讓你們欲誘最紅的牛郎過來伺候着,要嫩的,別老的啃不動。”
本書由本站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