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蘇承源一把掐住劉彬的脖子,手指狠狠扣進他的脖頸間彷彿只要再用力一分就會直接掐斷他的呼吸。
劉彬雙手扣住蘇承源的手腕,因爲缺氧他整張臉都漲紫了,卻是吱唔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雙眸溢出恐懼,呼吸被掐斷,生命慢慢流逝的感覺將他整個人全都籠罩住!
“蘇,放開——”
蘇承源整個臉色漫上一層陰沉,他猛的甩開手,力道大的將劉彬整個兒摔至一邊,男人身體撞到一側的書櫥,咚的一聲悶響。
咳——咳——
劉彬捂着脖子狠命的咳嗽,他手臂撐在身後的書櫥上,腰部被撞的一陣生疼,蘇承源坐在旋轉座椅上,他雙腿交疊,單腳落在地上,雙手手指互相交叉着放置在下頜下面。
“好好說。”
劉彬擡起頭來,蘇承源的臉色一片陰沉,還帶着一絲詭異的笑意,那模樣讓劉彬狠狠打了個激靈,他壓着嗓子咳了咳,“蘇,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這材料確實是真的。”
蘇承源輕輕擡起眼,聲音輕慢,“哦?材料是真的?劉彬,知道這次我們損失多少嗎?”
劉彬沒說話,看着蘇承源一步一步走過來,只讓他害怕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知道這次損失慘重,可是那些材料他真的百分之百確定沒有問題。
“蘇,我發誓,我絕對不會背叛你,那些材料確確實實都是我從琅謄的機密庫裡竊取出來的!”
蘇承源走到劉彬面前,他蹲下身去挑起劉彬的下頜,眯着眼對上劉彬的視線,男人眼中有偏偏驚慌,但卻沒有心虛,蘇承源笑了下,他鬆開手指,“你說的話,我信。”
劉彬猛的鬆了口氣,整個人彷彿虛脫一樣坐在牆邊,蘇承源直起身子,他嘴角溢出一絲笑意,“琅謄有沒有人開始懷疑你?”
“沒有!我最近一直留心着,畢竟蘇墨這樣瞞着我們突然離開,我也害怕她會把我捅出來,但是,琅謄確實沒有人過分關注我,我也猜不透是蘇墨確實沒有捅出來,還是琅謄他們在暗中不動……”
蘇承源用手指揩了下嘴角,他嘴角溢出一聲冷哼,“蘇墨不會,她最懂什麼是明哲保身!只要琅謄不動你,那就是他們確實不知道你!既然如此,這些數據定是裴琅提前就改過了的!”
目的,就是引他上鉤!
真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夠狠!
蘇承源單手按在左側肋骨處,都說至愛的那個人就是你的第二根肋骨!蘇承源不知道裴琅是不是他的第二根肋骨,但是他清楚的記得肋骨被折斷時的疼痛!
那個夜晚終究是他這輩子記憶最深的一次,要了他半條命,幾乎是在閻王爺殿前走了一遭纔回來。
“真是有意思!”
蘇承源抿着脣,眼眸中一抹暗黑的陰沉蓬勃而出,他冷冷哼了聲,怪不得項目組的副總幾天前離職,這中間的聯繫是必然的,將近百分之六的差距,沒理由會審覈不出來,除非當真是被人收買。
男人打了個響指,他隨手拿起老闆臺上的水果刀,閃着銀光的刀片在皮肉間滑過,那股子冰涼滲透到人心裡激得人一陣子寒顫,蘇承源倏然將刀子深深的刺到桌面上。
嗡的一聲,刀柄在空氣中激盪出一股子麻嗖嗖的聲音。
蘇承源壓下身去,眼裡的陰沉兇狠一覽無遺,這個人,不能留!既然敢做,就別怪他心狠。
“蘇墨,找到她!”
必要時,她就是他手裡非常有用的一張牌。
劉彬扶着一邊的牆壁站起來,他沉了沉臉,似乎也明白蘇承源的意思,終究,裴琅還是在乎那個女人,“我知道了。”
沈軒銳走進琅謄實業,他身上那股子清俊冷貴的氣質跟裴琅整個兒是千差萬別。
陳啓安親自等在琅謄的大廳裡迎接,沈軒銳今天是代表沈氏來簽訂合作協議,裴琅正等在一號會議室中。
倘若僅僅是商業合作,沈軒銳和裴琅當真算得上是不錯的搭檔,只是,這兩個人的行事手法終究是差別太大,在協議書上籤了字,雙方互相握手。
沈軒銳站起身子,“協議生效,沈氏承諾的資金支持一定會到位,財務中心已經爲琅謄準備了五千萬,如果現在需要的話可以立時到賬。”
“給沈老爺子帶句話,裴琅在此謝過。”裴琅脣角勾笑,這男人隨隨便便往哪裡一站,身上竟是帶着一股子不羈和痞氣。
沈軒銳盯住裴琅,他沉默了片刻,“裴公子,來之前爺爺也單獨囑咐我帶句話給你,他說道謝就不用了,和萱童的婚事還是儘早。”
裴琅眯了下眼,他擡起頭來看向沈軒銳,對方眸光清澈,沒有半分挑釁,“改天必登門拜訪!”
沈軒銳沒再說話,他將手裡那份協議交給秘書,起身告辭。
身後裴琅盯着他的身影眉心緊緊的蹙了起來,琅謄需要資金,沈冠生注資的唯一要求是跟沈萱童的婚約。
將手邊的紙張揉碎了,裴琅站起身走到一邊。
送走沈軒銳,陳啓安回來就見到裴琅一個人站在會議室的窗邊,視線望出去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只覺得滿身寂寥。沈軒銳最後的話雖說是帶的沈冠生的話,但多少也有點兒逼人的意思了。
裴琅,何時被逼至如此境地。
可原因,卻只有一個,倘若不是爲了蘇墨,倘若他們按照原計劃進行,琅謄不會遭受一毛錢的損失,更不會受制於人。
“今天下午召開記者招待會,琅謄最近的形式狀況幾經波折已經趨於正常,我們提前給媒體一個交代。”陳啓安彙報下午的工作,“你要時間,最好親自參加記者會。”
裴琅笑了笑,“這次,用不着我出席,媒體也會不遺餘力的宣傳,以你和宣傳部爲主,我露個臉便罷了。”
陳啓安點了下頭,看裴琅沒再有別的事情吩咐,他自行離開。
裴琅站了會兒才起身離開,經過秘書室的時候隨口吩咐,“沐媛,幫我定佰虹的位子,給沈小姐去電話,約在七點。”
季沐媛愣了幾愣,纔回過神來,“哦,好!”
“懷孕兩個多月了,”婦產科的醫生手裡拿着張b超單子,看着病例上寫的未婚,她擡起頭來看看蘇墨,“準備生下來還是人流?”
蘇墨手指蜷了蜷,嗓子口彷彿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沒來之前還能自我安慰或許只是精神壓力,可是那張b超單子上明明白白的標註,宮內孕,雙胎。
就彷彿是當頭澆下來一盆冷水,將她的整個生活都給攪亂了。
倘若是正常夫妻,聽到這個消息該是多麼喜悅。但是蘇墨體會不到半點喜悅,她心裡的慌張已經漲滿了,整個人木木的,不知道什麼樣的反應才最適合自己。
醫生看一眼蘇墨,她這樣的不是第一次見,“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人流的最佳時間是四十到七十天之內,超了時間對身體傷害很大,你現在基本也算是超了。”
蘇墨從醫生手裡接過單子,她渾身冷的厲害,怎麼走出醫院的她也不知道,最近冷空氣侵襲,文昌冷的不得了,蘇墨雙手掏在口袋裡,她脖子上圍了條小絲巾,頭髮規整的紮在腦後,穿的衣服也極其簡單,可即便這樣也遮蓋不住她身上那股子魅力,冷且豔。
走了一小段路,蘇墨走到路邊的一家小店,她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給我杯咖啡!”
蘇墨頭疼的揉揉太陽穴,昨晚整晚她幾乎都沒有閤眼,那種不安和恐懼讓她半點睡意都沒有。
“您好,女士,您現在的身體狀況可能並不適合喝咖啡,這樣吧,我給您一杯熱橙汁或者牛奶,您看如何?”
蘇墨擡起頭望過去,服務生微微笑了下,看向她手裡拿着的單子。
蘇墨恍然大悟,她還來不及去消化孕婦的生活常識,勉強讓自己笑了下,“給我杯熱橙汁好了。”
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人身上暖暖的,蘇墨雙手手肘撐在桌面上將掌心貼在額頭上撐住自己,可渾身的無力感還是侵襲到每一個細胞。
蘇墨心裡難受的厲害,眼裡的淚轉了幾圈卻都被她倔強的逼回去。
都說不能怨天尤人,她不怪老天給她這麼多的磨練,只是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是倒黴,以爲這一次終將會與過去劃上個句點,卻是沒想到老天真不放過她。
手掌貼在小腹上,這裡孕育了兩個生命,可是她居然毫無所覺。孩子很健康也很乖,她迄今爲止沒有任何的不適,就跟之前一樣吃飯喝湯,除了飯量大了些外,她倒真的感覺不出有其他變化。
這兩個孩子留不得,蘇墨比任何時候都清醒,好不容易拉開的安全距離,她不會讓自己以後變得被動和可憐。更或者,她永遠都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成爲私生子。
那種不被人認可的恐懼和傷心,這輩子她嘗的徹底,那種心酸無法用語言表達,甚至連眼淚都無法訴說她心中的絕望。那種酸苦和疼痛,沒有經歷過的人怎麼可能會體會。
接到景區電話催她趕快過去上班,蘇墨拿出手機一看時間才知道自己居然就這麼呆坐了一個小時。
趕到的時候李姐正在招呼一幫人,見到蘇墨匆忙的向她招了下手,“小蘇,過來!”
李姐將蘇墨拉到一邊,“這是從白沙市過來的一個團,本來應該是小景帶的,但是剛剛小景接了個國外的團,他們又等不及了,你帶他們走一圈吧。”
蘇墨猛的擡起頭來,她臉色倏然一變,白沙市這三個字幾乎成了她心裡無法碰觸的魔咒,連提到都會讓她整顆心臟失頻。“李姐,我不太行,裡面好多地方我還沒有熟悉——”
“他們趕着離開,你簡單說說迅速的過一遍就好了,交給你了,蘇墨,姐相信你沒問題。”
李姐一陣風似的離開,蘇墨沒辦法只好接過來。
索性,這裡面並沒有熟悉的臉孔,蘇墨也稍微放下心來,但是她沒看到的是,隔着不遠的距離,站在一堆行李前的年輕男人,他往下拉開帶着的墨鏡,盯着蘇墨的方向看了半天。
一路上的講解非常的輕鬆,他們大都出來看個新鮮,也不去費心聽導遊講,只對感興趣的東西問一下。蘇墨樂的輕鬆,跟着他們走了一段,聽到他們聊天中無數次的提到琅謄的復活之戰。
白沙市財經板塊的頭版頭條,琅謄強勢迴歸,攜手沈氏集團共同打造企業品牌實力,之前的項目因爲運轉失誤問題損失了近一個億,但是聽聞琅謄宣傳部的發言人表明,琅謄所有的損失和收益幾乎相抵,他在低價購入琅謄股票,同時高價售出,一番一覆間,淨賺不少。
同時,裴沈兩大集團的聯姻在白沙市的商政兩屆掀起極大漩渦,引起媒體等各方關注。
蘇墨在報攤上隨手拿了幾份財經日報,關於琅謄的信息比比皆是。
男人的臉孔毫無預警的闖進眼簾,在一分娛樂報紙的副刊上,男才女貌當真是羨煞旁人。看的出兩人背後是個大型的酒店,沈萱童手臂挽在裴琅的胳膊彎裡,那姿勢親暱的不行。
蘇墨手指忍不住的劃過畫面上男人的臉龐。
她的愛情,終究是錯過了屬於他的季節。
沒什麼不甘心,只嘆緣分不夠。
隨手將手裡的雜誌放下,蘇墨視線落在沈萱童身上,女人嬌俏的樣子被鏡頭抓的極準,臉上的笑容有情動的純美。蘇墨心底說不出的複雜。
手掌輕輕貼上小腹的地方,蘇墨時常想,她是個心狠的女人,對別人也對自己。
不能留的她不會強留,哪怕現在難受,總好過未來痛苦。
------題外話------
推薦好友二月榴《惡少,只做不愛》
他不是她的男友,卻趁酒醉掠奪了她的第一次。她不願被他霸佔,卻被迫夜夜承歡。在他的禁錮裡,她一次次想要逃離——
男人掐着她的下頜說:“我要你的時侯,你就乖乖脫光躺着享受;我不要你的時候,你也休想爬上別人的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