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鄭霖昀的聲音冷了下來,隱隱帶着怒氣。
“擦!你生什麼氣!我聽着你那話就很不爽哎!他媽的你不是應該叫他趕緊來你身邊纔對嗎!”宥礫說着,冷靜了下來,“你不叫,那我就替你叫!我跟你講就是我叫尹皎把他帶過來的又怎樣?你以爲那是對他好?你不過是不負責任!”
“你懂個屁!”鄭霖昀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轉身就往外走。“宥礫,你太自作主張了。我跟他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我是你哥,有什麼管不着的?我跟你講,你就不是一個東西!自以爲事又自私!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幹嘛!你當時不就想着死去了也不錯嘛!哼!所以你首先想到的不是自救,也不是尋求鼓勵,而是分手!說到底你就是一個孬種!”宥礫也帶上了慍氣,“我纔不會讓你順心呢!你壓根就沒考慮到林灝的感受!該怎麼選擇應該是林灝的事,用不着你替他決定!”
“你倒是說得你很瞭解他。”鄭霖昀平靜了下來,頓了好久,才繼續開口:“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他,你也不用一再的提醒我。”
“擦!”宥礫吼了一句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作爲朋友,宥礫這樣說的確很過分。按理說,鄭霖昀和林灝的事他也不清楚,憑什麼在旁邊唧唧歪歪的?可是他就是忍不住了!他也知道自己一急起來就口不擇言,當下就後悔了,卻不知道該怎麼補救,臉蛋瞥地通紅,才擠出了一句粗口。
好久,宥礫纔開口,聲音顯得蒼白而無力:“我不是那個意思,鄭霖昀。你知道的,我也很急。我並不是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只是我覺得如果你真的就醒不過來了,那個少年怎麼辦?你又怎麼辦?你覺得也許他會難過一段時間就好了是不是?可是,不會的,那道傷在心裡,永遠也不會褪去。”
“我想你一定不懂。”宥礫嘆息了一句,徹底沒了聲響。
“......”鄭霖昀沒有回答,只是呼吸加重了一點。宥礫的辛苦他是知道的。只是畢竟不是當事人,即使清楚整個過程,也無法感同身受。這其實是一個虛無的感受,你知道他在悲傷,卻無法感受到那種程度。
人往往以自我認定來爲他人做出選擇,即使這對於他人來講並不一定是最好了。但歸根結底,不過是爲了自我內心的好過而已。
好久,鄭霖昀才勾出嘲弄的嘴角,換了一隻手,吐納好氣息才繼續說道:“我只是想,萬一我醒不過來他又該怎麼辦?既然都於事無補還不如徹底了斷。”只是,這樣也是錯的麼?
“結果是你已經醒過來了,所以沒有如果。”宥礫說道,“你先回來吧。具體情況手機上也不好講清楚。”
“我在去機場的路上。”
“行。”宥礫揉了揉額頭,癱倒在牀上。
“最後一個問題。你說他一直都在,爲什麼我沒有看到他。”這纔是奇怪的地方。他都醒了好幾天了,不相關的人不知道見了多少,就是沒有看到少年的身影。
“擦!我也想知道好嗎?本來那天你醒來之前他還在你牀邊的,後來不知道爲什麼就不見了,我一高興,也忘了找他。”
“你不要告訴我你現在不知道他在哪裡。”
“怎麼可能!我只是在你醒了之後忘了他而已!”說着,宥礫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幸虧,剛剛打電話去酒店的時候林灝還在那裡,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麼被鄭霖昀削了。
“你把他丟下了三天。”鄭霖昀突然涼涼地說了一句,聽不出喜悲,“就爲了跟尹皎鬼混?”
擦!宥礫打了一個激靈,要不要說的那麼直白!
“咳咳!”
“宥礫,本來我是不想對你怎樣的,可你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嘖,你都說了好幾遍了,我纔不信你。”宥礫努了努嘴,滿不在乎地想鄭霖昀你最好是會把我怎樣!這麼多年,他還真沒見過鄭霖昀真正生氣的樣子了,感覺......好蠻懷念的。
想着,宥礫禁不住一陣惡寒,他是不是日子過得太滋潤了?“你最好快點,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你的小可愛會不會跑掉。”
“知道了。”鄭霖昀擰緊了眉頭,“你幫我看好他。”
“我告訴你哦,幫你看好他沒問題。可是你回來得補償我,我跟他真的不會相處!”每一秒都是煎熬!他從來沒看過一個像林灝這樣的傢伙,房間門不讓他進就算了,兩人坐在咖啡廳裡相顧無言也罷了,關鍵是爲什麼他每說一句話那個少年就往後縮一下,一副他欺負了他的樣子啊?
他有那麼恐怖?所以,宥礫得出了結論,什麼樣的鍋配什麼樣的蓋,鄭霖昀那賤人配那奇怪的少年真是太合適不過了。
彼時的鄭霖昀不知道他已經被人從上到下罵了一遍。回到家拿了護照和行李,就急忙忙的趕上最近的一班航班。
既然少年過來了,那麼他就不懂了。
爲什麼他不願意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