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欣欣不愛我!
這我知道,因爲這句話已經不是她不是第一次對我說。
第一次是在和我胡天胡地滾了一夜牀單之後,好像就是在今天早上。她問我。或者說是問她自己“我愛你嗎?”。雖然用詞比較委婉,卻也讓我知道,她對我的感覺。和我對她的一樣,並沒有達到“愛”這種地步。頂多可以稱之爲“好感”亦或是“喜歡”;這一次她爲自己今天早上的問題,給出了明確答案,她說:“我並不愛他!”
我不知道應該用什麼字眼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好像是鬆了口氣,又好像是失去了什麼東西,心裡有些空。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話?你以爲我不知道。你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希望我放過李雲龍?”黃欣欣的話讓劉盈盈安靜下來。嘴裡說着“不信”。眼睛和表情卻都是驚疑不定。
“話我已經說了。相不相信全在於你自己;我會這麼說,的確是希望你不要再糾纏李雲龍。雖然我不愛他。但說到底這段時間他也幫了我不少忙,我不想他難堪,最重要的是,我不希望劉小姐你把時間浪費在一個錯誤的人身上。”黃欣欣邊說邊把地上被劉盈盈推得到處滾的吊瓶撿起來。
劉盈盈瞪大眼睛看着她,似乎想從她臉上表情判定出剛纔那些話是不是真的。
沒有人看我,我杵着那裡感覺就特麼是多餘的。
這個時候,走廊上傳來腳步聲,幾個醫生護士從我身後跑進來,其中一個還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我沒動,那個中年女護士反倒自己踉蹌了幾步,轉頭看着我。
“你是誰?這是誰?”一句話分成兩部分,前半部分是問我的,後半部分是問黃欣欣的,視線卻一直落在我身上,眼中充滿了審視和鄙夷。
一天之內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尤其是和雷老頭在深水灣山路上的一番搏鬥,我在山路上滾了幾圈,皺巴巴的衣服褲子上都沾上了灰塵,頭髮即使自己看不見,也知道一定是亂糟糟的,形象看起來比路口拉二胡賣藝乞討的流浪者也好不了多少,不怪中年女護士用這種眼光看我。
看那女護士的表情,好像只要我答不出自己的身份,或者身份不對,下一刻就會讓保安上來把我扔出去。
我沒有說話。
“他是我朋友,來探視劉小姐的!”黃欣欣平靜回答。
“你朋友?”女護士看看黃欣欣,再看看我,眼中閃過一絲鄙夷,撇着嘴巴走了進去,說了一句:“不管這位是你什麼人,現在探視時間已經過了,你這就請你朋友離開吧!””
說完徑直走進去,把站在牀邊的黃欣欣推開一些,協助其他醫生護士一起安撫劉盈盈的情緒,給她檢查身體。
我定定看着黃欣欣。
她和我對視了幾秒,慢慢低下頭。“李雲龍,你先回去吧!關於我和劉家的事情……”
我擡手打斷她的話。“你不用跟我解釋,或許我十分鐘以前還想知道原因,但現在我已經不感興趣,如果連你自己都不在乎自己,那別人的關心在你眼裡也都是多餘。我只問你一句,我和李雪松他們明天就回星海,你跟不跟我們走。”
黃欣欣咬着嘴脣。
我等了兩分鐘,沒有等到她的回答,只能搖頭冷笑。“我知道了!”
說完毫不猶豫轉身就走,走出十幾米遠,才聽到黃欣欣的聲音。“我,我和你們一起回去!”
我繃得緊緊的肩膀這才稍稍鬆弛下來,按開電梯走了進去。
香港直飛星海的航班每天一共有三趟,分別是上午十點二十、下午三點四十和晚上八點十分,小七訂的是上午那班飛機,其實不僅是李雪松,小七也有些回家心切了,當然我也不例外。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矇矇亮,大概六點多鐘我就到了醫院,男人的行李很好收拾,我把自己的連帶李雪松和小七的一起收拾好,放在車子後面。
看着他們的行李,想着來香港來的幾天,李雪松和小七幾乎等於是住在醫院裡,我就有着控制不住的內疚。
和小七一起扶着李雪松上車,大家都坐好以後,我說:“鬆哥,小七,這次到香港裡,你們啥都沒玩兒上,吃也都是醫院病號餐,兄弟我這次對不住,下次有機會咱們再好好來玩兒一次,帶上凌詩敏、倪虹、小蘇蘇和其他兄弟們。”
李雪松雖然一再強調自己沒事,可他畢竟不像我這種被神龍藥劑改造後的變態體質,身上的傷口還處在癒合初期,又癢又痛,剛被我和小七扶到後座坐下,就是一陣控制不住的齜牙咧嘴,聽了我的話,他喘了口氣,搖頭說:“雲龍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們這次來香港的目的本來就不玩兒,事情辦成了比什麼都重要,再說了,我去過那麼多地方,覺得也就那樣,說實話,我還是覺得咱們星海好,只想早點回去。”
“嘿嘿,鬆哥這幾天想他的小蘇蘇簡直想瘋了,做夢都叫着蘇晴的名字。”小七一邊小心翼翼幫李雪松調整好舒服些的姿勢,一邊在視後鏡裡擠眉弄眼,很快又砸吧着嘴說:“龍哥,香港這地兒我是真不想來了,什麼時候你帶我們出國旅遊啊!讓我也到國外沙灘上看看光屁股洋妞,嘖嘖,那身材,光想就硬了……”
“你這色坯!”我笑罵了一句,發動車子,剛想說什麼,手機響了。
我一手打着方向盤,一手接起電話。“喂,白哥!”
“兄弟啊,你昨晚怎麼沒發賬號給我啊?哥哥我錢湊齊了,你現在就把賬號發給我,我給你打過去。”白煜的聲音有些喘,不知道湊足三億美金確實有些吃力,還是在做什麼少兒不yi的運動。
“不好意思啊!我昨晚有事,一時忙忘了,我現在就把賬號發給你。”
我把電話掛斷,把手機和錢包一起遞給後座小七。“小七,從我錢包裡隨便找張銀行卡,拍個照發到白豬頭那個號碼上去。”
小七一邊接過一邊問:“咋了龍哥,有人要打錢給你?”
“對!有了這筆錢,別說你想到國外看光屁股洋妞,就是你想上月球,龍哥我也能把你送上天。”
“月球上真有嫦娥我就去,要沒有,我還是寧願看光屁股洋妞。”小七大概以爲我是在開玩笑,一邊把照片發出去,一邊怪笑,弄完把手機和錢包還給我。
“你先拿着,幫我看看待會兒有多少錢入賬。”我要看看白豬頭這回還會不會跟老子耍心眼兒。
幾分鐘後,我的手機不停有短信提示音響起。
“臥槽!”
拿着手機的小七從後座上蹦起來,差點沒撞到車頂上,他激烈的舉動也驚動了李雪松,正閉目養神的李雪松睜開眼睛看着他。“你小子發什麼羊癲瘋?”
“錢!”小七拿着手機的手抖得厲害。“好多,好多錢,鬆哥你看,老子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錢!有多少個零來着,個十百千萬……”
他一邊把手機遞到李雪松面前,一邊數着數字後面的零。
李雪松看到短信上的轉入金額,也慢慢坐直了身體,他的眼中沒有小七那種驚喜興奮,反而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雲龍,這些錢是白煜給的?他爲什麼給你那麼多錢?”
前面正好紅燈,我把車子停在,轉頭看着李雪松。“雪松你相信我嗎?我如果說要用這筆白煜給我的錢吊他的命,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