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黑下去的手機屏幕嘆了口氣。
“今晚你要跟那個韓國女明星見面?”黃欣欣裹着牀單倚在臥室門框上看着我。把我和大恩率的通話內容猜了大概。
“是!她明天就回韓國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星海,我今晚要去見她一面。”我沒打算瞞她。即使她對大恩率有莫名的輕視和敵意。
黃欣欣沉默了幾秒鐘。就當我以爲她要反對的時候。她卻對我說:“你去我房間幫我拿套衣服吧!我昨晚的衣服已經不能穿了。”
我看了看地上,她被我扯碎的衣服鋪在從玄關到客廳的路上,別說外衣,連內內和文胸都碎成了幾片。怎麼穿?
我昨晚實在是有些失控了,對黃欣欣的愧疚又加深了一些,摸着鼻子應了一身,從衣櫃裡拿出衣服簡單穿上就去給她拿衣服。
黃欣欣當着我的面換上衣服,就好像我和她已經是老夫老妻一般,一件一件,從裡到外。從下到上,穿的很慢很仔細。以一個男性的角度來看,她的動作充滿了女性的優雅和魅惑力;可惜我並不打算再對她做什麼。她好像也沒有把剛纔做了一半的事情繼續下去的意願。大恩率的那通電話,把房間裡的躁動清除得一乾二淨。
黃欣欣穿好衣服慢慢走到客廳,穿好鞋子彎腰拿起昨晚被她丟在一邊的手包就要開門。
“那個……要不。你今晚和我一起去?”
我在她的手剛握上門把手的時候開口,說完正想抽自己嘴巴。讓你特麼嘴賤!
黃欣欣看不慣大恩率,大恩率也未願意看到她和我今晚一起出在她眼前。我特麼遲早把自己玩兒死!
可說出去的話已經收不回來,黃欣欣也聽見了。她動作很快的轉轉頭看我,眼睛裡有亮光閃過。
“你說真的?”
“真的,你要一起去嗎?”硬着頭皮再問了一次,把自己捶死的心都有了。
黃欣欣笑了起來。“你能這麼說我就很高興了,今晚我就不去了,我還有別的事情,你好好送送她吧!”
她把自己的姿態擺得很高,像一個大度的妻子,眼中卻帶着“你最好不要趁機不要做壞事!”的警告。
我有些無語,默默看着她打開門走出去,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黃欣欣走了以後,我想去衝個冷水澡,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下,理一理到香港以後發生的事情。
剛脫,光衣服,手機又響了。
還是個陌生號碼,並不是大恩率剛纔用的那一個。
“喂!”
“雲龍兄弟啊,我是白煜!”
怎麼是這隻豬頭,我皺起眉頭,沒有問他“你是怎麼知道我手機號碼?”的這種廢話,直截了當問。“白爺找我什麼事?”
“哎哎哎,在你面前我可擔不起‘白爺’這個稱呼,你要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白哥吧!”
白鴿?要是真有一隻那麼肥的白鴿,早就被老子宰了燉湯了。
我懶得跟他磨嘰。“說什麼事吧?我有點忙!”我打算衝完澡去醫院看看李雪松,對他的傷我始終放不下心。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兄弟你再忙也要白哥一個面子,我已經在我的餐飲公司旗下的一間餐廳定好了位置,你一定要賞臉啊!”怕我拒絕,他很快補充了一句。“我知道你昨天晚上在5496外面和兩個年輕仔有點小誤會,我專門擺和頭酒請你的,大家坐下來有什麼事情說開就行啦!”
有什麼好說的?我根本沒打算繼續找那兩個煞筆的麻煩。“我很忙,就不去了,看着你的面子上,不會找他們麻煩!”
前幾天我和李雪松是怎麼以二對幾十幹趴砍刀客的情景,白煜看得一清二楚,大概是把我看成殺人魔王了,以爲我會如法炮製的對付那輛煞筆,所以才做和事佬請我吃飯的吧?老子可沒那麼無聊,殺人並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更沒有時間應付這些人。
“不是不是,兄弟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你不出面,昨晚那兩個年輕人可能不會放過你保護的那個小姐的啦!哎,跟你說清楚了吧,他們兩個都是我世侄,是和聯合以前兩個堂主的兒子,你要是不出現,讓我保你,我也很難做人的。兄弟你給老哥一個面子,來吧來吧!不耽誤你太長時間的。”
我冷笑。老子還用得着這豬頭保?昨晚沒記住教訓,還敢打老子女人的主意,那兩個煞筆一定是膽邊生毛了,我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麼手段。
“好!我去,不過我對香港的路不熟,不敢保證準時到。”
“好好好,你慢慢來不急,我們等你哈!”
我掛斷電話去衝了個冷水澡,打算按着計劃先去醫院看看李雪松再去赴白煜的約。
黃欣欣把路虎的停車牌留在電視櫃上,倒是方便了我,不用打車了。
醫院裡李雪松醒了,當臉上的傷讓他說話有些困難。
我握着他的手把這幾天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當然和黃欣欣上,牀這件事情沒說。
“鬆哥你好好養傷,等你好了,咱們兄弟三個再把仇報回來,來日方長,不要着急。”我對李雪松,也是對小七說。
李雪松艱難的點頭,眼睛裡迸射出炙熱的光。我明白他的意思。“放心,白煜我會留給你來處理。”
離開醫院已經過了和白煜約定的時間,他沒有打電話過來催我,看來耐性不錯。
和他約好的地點是一個叫做“百達匯”的海鮮餐廳。
服務員恭敬的把我領到包廂門外,輕輕敲了一下。“李雲龍先生來了!”才推開門。
可以容納二十個人的豪華包廂裡只坐了三個,白煜在餐桌旁的歐式沙發上不知道在說什麼,看見我的那刻停下來。
他先站起來,伸着手朝我走過來。“兄弟你終於來了。”一邊示意昨晚被我教訓了一頓的兩個煞筆站起來。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我握了握白煜的手,看向他身後的兩人。
“哦哦,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兩個都是我世侄,這個叫做雷少聰,這個叫做段豪勝。”白煜把那兩個推到我面前。“來來來,快打聲招呼,叫龍哥。龍哥的身手好啊,一個人單挑二三十個不在話下,昨晚對你們是手下留情了。”
臥槽,這白豬頭不是把深水灣山溝裡發生的事情告訴這倆煞筆了吧?
我淡淡看着他。
白煜看出我的意思,慌忙在雷少聰和段豪勝後面對我擺手。
“龍哥,久仰大名!”先對我伸出手的是昨晚被保安稱爲“聰少”的皮衣男。
我握了握。
“龍哥,我們是不打不相識,白爺今天幾次跟我們提過你的身手,有時間我想領教一下。”段豪勝握着我的手很用力,那力度足以把普通人的手骨捏傷。
“不用以後,現在就可以!”我扯了扯嘴角,手上微微用裡力,段豪勝就臉色大變,額頭上瞬間冒出冷汗。
白煜是老江湖,那裡看不出來段豪勝在和我別臺腳,立刻上來打圓場。
“來來來,都埋位埋位(粵語裡埋位,是就坐的意思),既然都認識了,大家就是自己人了。”他伸着身把我讓餐桌主位上讓。
我鬆開段豪勝的手,坐在主客位置上,發現段豪勝不動聲色的甩了甩右手,嘴角露出一絲淡淡冷笑。
“聽說兄弟你在星海有一家數一數二的豪華會場,真是年輕有爲啊!”酒過半巡,白煜開口問。
來了!說到正事了。什麼世侄不打算放過黃欣欣之類的話,不過是請我赴約的幌子,通過剛纔這仨貨字裡行間的炫耀賣白貨的如何如何暴利,只是想吊我上鉤,見我沒搭茬,現在打算挑明瞭。
想讓我在帝豪賣白貨?好啊,那我就先將白豬頭調到星海去。
“小打小鬧而已,哪裡比得上香港這娛樂大都會?”我喝了口酒。“要不,白哥你到星海給我看看,指點一下兄弟?”
白煜眼中先是一喜,然後升起戒備。“哎呀,可惜我這段時間都沒有空啊,快春節了,也要陪老婆孩子,你看你看。”
“白哥你沒空沒關係,派幾個得力助手幫我參謀一下也可以啊!”
“這個沒問題,這個沒問題!”
這就是答應了!在座的幾人都露出滿足的笑意,只不過他們的笑和我的笑含義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