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衣洗臉,開車回到盛世華章,看了看寧靜姝。還是一派小孩子神態。寧茜給我熱了杯牛奶,然後就坐在一邊,臉色很不自然的不住偷看我。
我喝了兩口把牛奶放到一邊,問她:“你瞅啥呢。我臉上有東西嗎?”
寧茜臉一紅。期期艾艾的說:“不是,你昨晚,涵涵找你了?”
我猛然想起,昨晚汪涵之所以剛剛分開又打電話把我忽悠回去。就是因爲她提過的,寧茜給她打電話告了我的黑狀!
我臉色不善的盯着寧茜。說:“你不提我還忘了,你跟汪涵說我啥了,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咱倆那事能到處說嗎?”
寧茜眼圈紅了。扔下一句:“我沒有說那個。我就提了一句姝姝來例假都不知道。你還要給她換衛生巾。”
然後她就一跺腳,拉着寧靜姝躲回房間去。
我搖了搖頭。心裡越發覺得自己的這生活亂的不像話,不知道啥時候是個頭。
我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下樓上車,給李雪松掛了電話,說:“鬆哥,派幾個人來,到珍饈閣七號包房,蔣曉雲約我見面,我怕有埋伏。”
李雪松驚訝的問道:“你還理她幹嘛,她約你就去啊?”
我解釋說:“有點情況你們還不知道,她可能掌握了什麼,等回頭我跟你細說。”
李雪松說那我親自帶人去,你千萬別自己進去啊,等我們到了再說。
我答應了,提前把車開到酒店附近等着,李雪松帶了七八個人,商務車裡藏着一堆大片刀,看到我的車就停下了,我衝他們點點頭,打開車門奔飯店而去。
李雪松帶了兩個人,空着手遙遙跟着我,見我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包房,他們纔在大廳隨便佔了張桌子點了些酒菜。
我被服務員帶到七號包房門口,服務員輕輕敲了兩下門,就把包房門推開了。
蔣曉雲從椅子上站起來,起身迎向我。
服務員見狀躬身關門,轉身離去,去安排上菜了。
我看着衣着光鮮水嫩,臉上被昂貴護膚品滋養變得更爲白皙可人的蔣曉雲,沉聲道:“究竟有什麼事,非要把我約出來說?”
蔣曉雲默默的看着我,突然眼圈一紅,朝我撲過來,她抽噎道:“雲龍我對不起你,我一時糊塗纔跟了秦朗,害你差點被他打死。可是那回秦朗不在,金牙齙他們來砸場子,要把我抓走強暴,又是你捨命站了出來跟三十多人對打,我好糊塗啊,你前前後後救我三次,我卻一次就把你的心傷的透透的!”
我推了一把蔣曉雲,她抱我抱的還賊緊,推都推不動,我火了,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然後向寬大包房裡的屏風和藏酒櫃看去。
蔣曉雲被我扼住喉嚨,呼吸都變得困難,有些驚慌的叫道:“你幹嘛啊,別掐我啊,我要窒息了。”
我送開她,用手一撥將她甩到一邊,然後哈腰拽起旋轉餐桌的桌布,看了看桌下,也是空空如也的。
蔣曉雲用手揉着咽喉,有些難過的看着我說:“原來你是怕我帶人埋伏你,我怎麼會?你把我想成啥人了?”
我冷笑道:“你是啥人自己不知道?還非要我說出來?”
蔣曉雲淚水滾滾而落,表情十分痛苦的看着我,說:“我真的後悔了,我知道自己錯了,你能給我一次機會嗎?讓我回到你身邊好不好。”
我走到椅子旁坐下,點了根菸,眯着眼睛看蔣曉雲,說實話,這女人眼淚可不是假的,可是她太善於交際演戲了,簡直是當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的那種,我還不敢完全相信她。
蔣曉雲見我坐下,也收了收心神,從包裡拿出紙巾擦了擦眼淚,再次開口道:“雲龍,秦朗對我根本不是真心的,他的女人多的是,我跟那些跳舞唱歌的比,只是多了一點管理才能,這纔好像躋身於老闆娘的層次,其實我很清楚,我在他那是個什麼位置,不過是個有點用的玩物而已,你能不能……”
我擺擺手,說:“先不提這個,你在秦朗那過的好壞,那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我又沒有逼你脫了褲子撅起屁股來給人草!”
“你……!”
蔣曉雲沒想到我說話這麼直接,還一點情面不給她留,俏臉漲的通紅,跟一頭栽進豬血盆裡一樣。
我哼道:“你覺得我說的難聽不好接受是不是,那我換個文藝點的說法,咱們本就沒有感情基礎,我救你只是因爲覺得咱們有同鄉之誼,跟你想的愛不愛的差遠了,你跟秦朗睡,其實也不算給我戴了帽子,因爲當初我也沒有把你當成過自己的女人!”
其實說這番話,我心裡也挺難受和矛盾的,對於蔣曉雲這個女人,我的感受一直挺模糊的,有時候當她是老鄉,有時候是朋友,跟她翻雲覆雨的那段時間,又把她當成了炮友,而我正是因爲跟她的牽扯糾葛,才遠離山村跑到這座繁華都市求學的。
我知道這番話說完,估計會讓她極爲傷心,不過你傷心不傷心的我管不了,總之我是不會承認,心裡也對你有了些感情,那不等於承認被秦朗扣了綠帽麼?
蔣曉雲臉色慢慢白了下去,嘴脣上都沒了血色,她不再用熱切的眼神盯着我,轉而低頭去看自己的腳尖。
這時候進來幾個服務員,開始上菜,我挪了挪位置,突然發現有兩個似曾相似的面孔在門外一晃而過。
我霍然站起身追出去,兩人卻不見了蹤影,我皺着眉頭思索,這兩人咋瞅着面善呢,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
服務員上完酒菜就躬身退出包房,順手把門給帶好了。
我還真有點餓了,看了看桌上四個精緻小菜,一瓶紅酒,就動起了手。
我夾了一口菜吃了,戲謔蔣曉雲說:“你都大老闆娘了,不至於這麼摳吧?才整這幾個菜,不夠我自己的吃的。”
蔣曉雲恍若從夢境裡被我喚醒,有些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菜不多才可以專心的品嚐它的味道啊,男人爲什麼都這樣貪得無厭呢?”
我咦了一聲,說:“可以啊,這幾天不見說話都上檔次啦,還玩上哲理了,看來你對秦朗敞開雙腿是對的!”
蔣曉雲剛剛恢復的神情再次變得一黯,聲音微弱的說道:“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了,你們男人就可以左擁右抱的,我們女人只要做錯一次就完了。”
我被她傷感的話語觸動了心事,想起自己多次出軌,愧對錶姐凌詩敏實在太多了。
不知道這個時間她們是不是已經登上了飛機,我突然好想表姐,真的好想好想,我甚至想丟下一切爛事不管,縱車直奔機場,追上凌詩敏,然後就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她去那我就去那,再也不要有一分一秒的分隔。
蔣曉雲打開了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又把我的也滿上,拿起杯子看着我說:“能否給我個機會,讓我像個真正朋友那樣敬你一杯!”
我沉默着一飲而盡,就算這杯酒裡有毒藥,我也咬牙喝了,也許有人覺得我傻,可我就是這個性格,死了也改不了。
蔣曉雲展顏一笑,仰頭喝掉杯裡的酒,吐了口氣,正色道:“現在說說正事吧,我昨天偶然間看到一個自稱姓張的男人,來酒吧找過秦朗,當時我也有事找他,走到秦朗門外的時候,從門縫裡聽到了他們幾句對話!”
我瞳孔一縮,問道:“什麼話?”
蔣曉雲凝眉回憶道:“報仇,我兒子,李雲龍,黑狐老狗,最少五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