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冰箱裡翻到一根大火腿,也懶得去開火做什麼,直接切開就啃。
剛吃了幾口。手機鈴聲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我沒猶豫就接聽了。
話筒裡傳來的聲音竟然是消失了好幾天的寧靜姝,她說:“你現在來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如家賓館,我還在上次那個房間裡等你。”
我急切的道:“你人跑哪去了。幾天沒影也不打個電話。你媽都急瘋了,到處找你!”
她冷冷的道:“怎麼好像你比我還要了解我媽似的呢?”
我一下子噎住,吶吶的道:“當父母的不都這樣麼,我也是推測的。”
寧靜姝冷笑了一聲。說:“你快點來啊,等你兩個小時。否則以後你後悔可別怪我了!”
我心裡奇怪,寧靜姝到底要幹什麼,神神秘秘的。還說讓我別後悔。
我扔掉手裡的火腿。找了身乾淨衣服穿好。蹬上鞋子就下了樓。
記憶中的如家賓館越來越近。我心裡也越發不能平靜,一年多以前。我就是在這裡,用卑鄙無恥的手段,強行奪取了寧靜姝的第一次。
因爲這事讓她險些割腕自殺,後又被寧茜送到英國留學,跟親人隔着千山萬水,孤零零一個小女孩在異國它鄉生活求學,其中的孤單和辛苦,我想想就覺得愧疚難過。
如今她沒有通知寧茜就跑了回來,還強行住進了我的家裡,雖然行爲上處處透着神秘和不近人情,可我還是不願意把她往壞處想。
我的路虎昨晚被李光的手下開回來,我勉強能在車流中掌控着它向着目標駛去。
我停好了車,快步上樓,找到我和寧靜姝曾經住過的房間,敲了敲門,房門應聲而開。
寧靜姝一身雪白衣裙,赤着腳站在地板上,微笑着望着我。
我腦子裡一陣恍惚,似乎突然回到了一年多以前,那個時候我剛來城裡,每天被雲中書陳梓良這兩個賤人欺負,寧靜姝幫我說了句話,讓我少捱了幾下打,可是她隨後又扔出一句,我只是像可憐小貓小狗那樣憐憫李雲龍而已,這句話讓我滴血的內心又被狠插了一刀,我是個自傲又敏感的人,被男生打已經讓我擡不起頭,又被心裡暗戀的女孩輕鄙成狗,立刻就激起了報復她的心思。
那時候寧靜姝被我跟蹤,我發現她幾次買一些情趣用品,結果被我拍下視頻,並用這個威脅她,她失身於我後遠走異國,我卻跟她的母親因爲種種境遇有了牽扯,得知這些東西原來都是寧靜姝偷偷買給寧茜用的。
我把一個冰清玉潔心疼媽媽的女孩給強上了,而且上的理直氣壯,一點心理負擔沒有,當知道真相的時候,我曾經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可是沒用,她消失的徹徹底底,讓我想道歉懺悔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她又回來了,還把我叫到一年多以前,我們成爲彼此生命裡第一次的那個房間裡。
同一家賓館,同一個房間,只是面對面的兩個人還能回到從前麼?
寧靜姝看了我一眼,說:“你是打算站在門口跟我說話嗎?”
我回手帶上了房門,看了看屋裡的佈置,嘆息一聲說:“一點沒變,還跟以前一樣的。”
寧靜姝若有深意的看着我,道:“其實變了,雕闌玉砌應猶在,那只是一廂情願而已。”
我也記不住什麼詩詞,摸摸鼻子尷尬道:“確實是變了,你比以前更美了。”
寧靜姝扯着裙角在我眼前轉了兩圈,嬉笑道:“那裡更美了,你能具體說說麼?”
我被她難得的小女兒神態逗樂,心中一鬆,就幾乎忘了跟她同時出現在盛世華章小區裡的白人殺手。
露出一副色迷迷的樣子道:“你的文胸是不是換了尺寸,感覺大了不少。”
寧靜姝挑着眉毛問我:“你確定?”
我點頭,說:“確定。”
寧靜姝緩緩走到我的跟前,拉起我的手,慢慢放在她的胸口,說:“有時候光用眼睛看是不夠的,你要親自動手去衡量哦。”
我嘴角動了動,就把被她按在胸口的手抽了回來,心裡突然升起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我盯着寧靜姝的眼睛,她的眼睛清澈見底,卻又幽深的讓人絕望。
寧靜姝笑了笑,問我:“你看到了什麼,是不是我的眼裡只有你?”
我坐到一邊的沙發上,指了指身邊,說:“咱們能不能開誠佈公的談談了,你究竟瞞了我多少事,你到底想要做些什麼呢?”
寧靜姝收起臉上的笑意,點頭道:“你問吧,我會在帶你走之前,把一切都告訴你的。”
我一驚,猛的站了起來,左右四顧的看了看,卻沒發現屋子裡有藏人的跡象。
寧靜姝冷冷的看着我,說道:“放心,我不會讓別人看到我的身體,所以這裡沒有第三個人的!”
我越發不明白她什麼意思,沉聲道:“你要把我帶到那裡去,說清楚!ok?”
寧靜姝似乎在述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淡淡的說道:“當然是從那裡來,帶你回那裡去了。”
我冷笑道:“果然是有問題,你到底遇到了什麼,讓你變成了這樣?”
寧靜姝靜靜的看着我,忽然就從眼角滑下了淚滴,喃喃道:“我遇到了什麼?還不是拜你所賜麼!”
我被她搞的心亂如麻,實在整不明白該怎麼對待眼前這個我曾傷害過的女孩,糾結着問她:“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加入了什麼組織?”
寧靜姝點點頭,說:“我一次跟你說清楚好了,省的你猜得煩惱。”
我緊張的注視着她,說實話我非常關心寧靜姝,就怕她因爲我的原因被迫出國後,叫什麼壞人搞去,教唆着走上不歸路。
寧靜姝擦去眼角的淚痕,幽幽說起自己在英國的遭遇:“我到歐洲的前幾個月,過的是正常的留學生生活,每晚按時和媽媽視頻聊天,跟她說自己在學校裡遇到有趣的事,那時候我已經漸漸淡忘了你帶給我的傷害,也快要習慣了國外的生活。”
我急切的問道:“然後呢。”
寧靜姝臉色一下子白了,似乎想起了什麼令她終生難忘的恐怖事件,雙眼沒有焦距的出神了好一會,纔對我說道:“然後我在一次學校組織的體能測試裡,被檢測出超過常人百倍的腦電波動,這個消息被人泄露了出去!”
我皺眉看向她,問:“什麼是百倍的腦電波?”
寧靜姝悽然一笑,說道:“就比如你未注射神龍藥劑的時候,你能拿起一百斤的東西,而我天生就可以拿起一萬斤,不過一個是身體力量,一個是精神層面的潛能。”
我站了起來,看向寧靜姝的眼裡滿是驚駭,張口結舌的問道:“你知道我注射過進化藥劑,還有,什麼神龍,那個藥叫神龍藥劑嗎?”
寧靜姝點點頭,說:“我自然是知道,否則也不會這麼快中斷在基地裡的訓練被派回來,你不要以爲櫻木晴天的火星組織就是世界上唯一的地下力量,他們充其量算是亞洲一流,世界二流的水準罷了,至於神龍藥劑,則是各部勢力對華夏國研製出來的基因藥劑做的一個代稱,它的全名應該是。cti8213工程人體進化研究方向半成品。”
這兩句話的信息量太大了,我一時消化不了,直接問她:“那你回來的目的是爲了我,你要報復我之前對你犯下的錯麼?”
寧靜姝點點頭,又搖搖頭,淡淡說道:“我跟你視頻過,那時候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已經不再恨你,而且我也忘不了你,因爲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人生中第一個男人。其實我也有錯,我忽視了你的自尊和驕傲,說出的話太傷人了,你纔會報復性的跟蹤我。”
我嚥了口吐沫,道:“那你剛纔說要帶我走,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寧靜姝低頭沉默了下去,良久才擡頭看向我,說:“對不起,我不得不這麼做,否則k2組織會傷害我的母親,還要中斷我非常依賴的一種藥物。”
我咬牙盯着她:“那你今天叫我來這,不是爲了跟我重溫舊夢是吧?是想把我抓走去做研究對吧?就跟倪虹她媽一個德行,不過她媽也比你好點,最多是要我跟她手下幹那事,然後拿嬰兒搞研究,你是直接連根拔啊,連個種子都不留啊!”
寧靜姝靜靜的看着我連珠炮的一頓噴,沒有一絲反駁的意思,見我不再說話,才緩緩開口道:“有一點你說錯了,我是真的想給你留下一顆種子的,把你叫到這來,就是想要跟你有個第二次,第三次,或者更多次。我希望能懷上你的孩子,然後在歐洲撫養他長大,從此以後我都不會再讓別的男人碰我,這樣,我也不會對你太內疚了。”
我一拍茶几,罵道:“我去尼瑪的,你怎麼比那個櫻木老孃們還變態,你做夢,你休想,你不僅帶不走我,我也不會跟你辦那事的,想要孩子,我讓凌詩敏和倪虹給我生,你還是趁早滾回歐洲,去當你的中世紀貴族去吧。”
寧靜姝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只是淡淡的說:“這恐怕由不得你,你信不信我讓你跳樓,你都得一步邁下去!”
我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後合,說道:“哎呀我去啊,你是不是電影看多啦,你真以爲你是女巫獵人啊,快別跟哥扯了。”
寧靜姝站了起來,突然一揮手,身上薄紗材質的連衣裙整個脫落。
我的笑聲戛然而止,看着眼前這副完美到只能用鬼斧神工來形容的胴體發呆。
寧靜姝的聲音突然變得飄渺虛無起來,說:“你想要嗎,你有沒有思念過我?”
我心頭一跳,曾幾何時,無數次的午夜夢迴,我都夢見過牽着寧靜姝的手,漫步在海邊沙灘上,迎着落日指點着飛翔的海鷗。
可每一次醒來後,望着黑漆漆的屋頂,想着心裡的那個人,疼痛的就此難以成眠。
“看着我的眼睛,說你願意跟我好嗎?”
寧靜姝雖然掌握了超過普通人的能力,可是在男女情事上,仍然停留在啓蒙階段,她不會用別的詞來形容啪啪,只好問我你願意跟我好嗎?
我被她的目光牽引,心中一陣模糊,就點頭說:“我願意。”
寧靜姝緩緩後退,側身臥在牀邊,衝我招了招手。
我如木偶一般走了過去,靈臺中,一絲清明搖曳如風中的燭火,隨時都會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