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虹看了一眼表姐,默不作聲的拿起我的手機,操作了兩下。進入了手機銀行的界面。然後把探詢的目光望向了表姐。
表姐從椅子上站起來,伸手拉了拉壓皺了的衣服,有些羞澀的走到倪虹身邊說,我幫你弄吧。
兩個女孩第一次離的那麼近。表姐的長髮和倪虹的短髮幾乎已經擦在了一起。她們肩並着肩,頭挨着頭,指指點點的在那鼓搗我的手機。
我忽然生出了一種衝動,只覺得。如果今生能跟她們廝守在一起該有多好,沒有那些撕心裂肺的分離。沒有被逼無奈的捨棄,我能不能做到讓她們都接受彼此,接受我無法拋棄另一個的事實呢?
我閉上眼睛回憶這兩年來的遭遇。似乎我已經接觸到了許多常人難以想象的東西。
可是我一直還都抱着一個普通人的生活觀來混日子。潛意識裡覺得。老婆只能有一個。愛人也就只能有一個。
可是老子現在不僅看到了槍戰殺人,還在昨天親手殺了兩個。不也好好的躺在這裡,啥事都沒有麼。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雙看不見的大手,推動着我,走向一條不同於尋常人的路,可我既然都特麼不尋常了,爲啥還非得要用尋常人的生活觀來束縛自己啊?
想通了這一節,心裡就像卸載了幾百個g愛情動作片的硬盤,無比的寬敞輕鬆,我在心裡嚎叫,老子李雲龍不是普通人,老子爲什麼要遵守一夫一妻,從一而終的這個規矩。
擇一城終老,遇一人白首的境界固然是好,可是我已經惹上了情債,如果再苦苦折磨自己,那不僅僅是傻,也在刺傷深愛我的人啊。
經過這場生死廝殺,我似乎一下子想通了,成熟了許多。
我睜開眼睛,看向倪虹,問:“後來是怎麼處理的,跟我說說。”
倪虹低聲說:“這事太大了,我自己弄不了,我找了爺爺,爺爺說讓你出這些錢,然後就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我心裡暗歎,這些神秘的組織簡直牛逼的不要不要的,不僅隨手打殺國外的勢力,也能擺平兇殺案。
表姐幫倪虹轉完了帳,有些爲難的張口道:“倪虹,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沒有你,我和雲龍死了不知道幾回了,我以前還對你那樣,你能原諒我嗎?”
倪虹手指一顫,眼圈都紅了,低着頭道:“詩敏姐,我很羨慕他對你的愛,我,我。”
倪虹我了兩聲,就有些說不下去,只好擺擺手丟下一句,說:“你們受了很大的驚嚇,一定有許多話要說,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他,吃的用的東西,這邊的護士都會準備好的,不用操心。“
她像是逃一樣的扭頭離去,我心中瀰漫着不捨和無奈的情緒,眼巴巴看着倪虹有些傷感的離開。
表姐的臉色已經好了一些,坐在椅子上給我剝橘子,看我一臉的沉重,突然笑了,問:“是不是心疼了?”
我裝作不懂,茫然的問她:“心疼什麼。”
表姐塞我嘴裡一瓣橘子,哼道:“裝傻是不是,你揣着明白裝糊塗。”
我乾笑道:“那個,倪虹啊,她,我,唉……”
表姐瞥了我一眼,說:“你前天發什麼瘋,爲什麼突然打我,你肯定有什麼瞞着我。”
我看着表姐的側臉,想起我狠狠抽在她臉上的那一巴掌,心裡一陣後悔和心疼。
“說不說,你小心我收拾你啊,反正你現在也是傷員,哼哼。”
表姐不懷好意的看了看我被纏住的雙腿,我心裡一突,抗議道:“別亂來啊,我可是養傷呢,你不能再撓我腳心了。”
表姐得意的衝我比中指,說:“誰稀罕呢,臭烘烘的,我纔不撓呢,我就不幫你尿尿還使勁餵你吃水果就行了。”
我苦笑道:“我幾次爲了你拼命,你難道一點都不感動嗎,人家倪虹救你,你就念念不忘的,可是你對我咋這麼刻薄?”
表姐像看傻瓜一樣的盯着我看,半天才說道:“你是不是彪啊,你是我男人,救我是你應該的,我感謝你啥?那我陪你睡覺,你是不是要給我錢啊?”
我被她的神比喻給驚呆了,張嘴看着她,半天說不出話。
表姐趁機又塞了個橘子瓣給我,咬在嘴裡酸酸甜甜的,就想我們此時獨處的心情。
“你到底是爲什麼突然跟我發瘋,你竟然都打了我,你咋那麼狠心呢,你真捨得打我啊。”
好好的說着話,她就想起這事來,說了兩句就委屈上了,眼圈紅了,嘴也撅起來,我一看這是要哭了,趕緊坦白算了,反正經過這次我也不想瞞她了,就算表姐再不懂事,也不會找人倪虹火拼去。
我把櫻木晴天威脅我,並且抓我要我跟她手下生孩子的事說了一遍,然後順口問了句,寧靜姝沒來看過我麼?
表姐震驚的瞪大雙眼,道:“天哪,倪虹這麼好的姑娘,怎麼會有這麼壞的媽媽啊,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她突然盯着我問:“那三個女人有沒有得手,你是不是被人佔了便宜去?”
我那敢承認被軍裝妹子強行坐了進去,好懸就射在人體內的事,趕緊把頭搖的跟波浪鼓一樣,說:“怎麼會,我是那種意志不堅定的人嗎,就爲了一時的爽快,把後代送人做研究當小白鼠用去?”
表姐滿臉的不相信,可也沒有證據指責我,哼道:“聽倪虹說,我們出事那天,寧靜姝就不見了,現在也沒有音信,一直沒回盛世華章的房子。”
我心中隱隱有着不安,不知道寧靜姝跟表姐她們被抓有沒有關聯。
表姐見我沉思,忍不住說道:“你別怪我多嘴,但是我真的覺得這個寧靜姝怪怪的,不像是好人,你心裡覺得她對你是不是真心的。”
我搖頭,說:“以前是我對不起她,我也確實偷偷喜歡她,可是這次她回來,先是把她媽給氣走,然後強住在我們家,我就覺得這不像是以前的寧靜姝能做出來的,她一定有着我們不知道事情,才促使着變成了這樣。”
表姐眨着黑漆漆的大眼睛,盯着我看,突然俯身在嘴上輕輕啄了一口,一股芬芳味道稍觸即逝。
我一愣,笑問她:“幹嘛,獻什麼殷勤,難道那個張星辰又來找你了?”
表姐臉一紅,啐道:“你去死,我跟他啥都沒有,只是當時被你給氣瘋了,你以爲我是你啊,不僅花心,還帶到家裡來住,還一下住兩個。”
我心虛的看着她,眼裡全是愧疚之色,吶吶的道:“敏,我對不住你,要不你使勁打我吧,你怎麼樣都行,可是不要再離開我了,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表姐把頭偏向一旁,良久才轉過來,嬌喊道:“壞傢伙,你不許再這麼跟我肉麻兮兮的說話,我的眼睛都要被你害的哭瞎了。”
我伸手抓住她的手,慢慢挪到自己的臉上,緩緩摩挲着,說:“我此生已經負了你一次,就絕不允許自己再負你第二次,我會用生命來守護你,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表姐眼淚如珠落玉盤,顆顆晶瑩剔透的滴落到牀單上,她哽咽着道:“你別說了,別說了,我都知道,我相信的,你不知道你插自己腿上那些刀,我有多心疼你,我是動不了,不然寧可自殺,我也不要讓你那麼疼。”
我閉上眼睛,感受着凌詩敏手指帶給我的溫度,心中一片喜樂寧和。
表姐卻把手掌從我的臉上抽走,擦着眼淚說:“我經過這次纔算是明白,要跟深愛的人硬生生的分開,就住在同一個城市,卻非要強迫自己不去想他,不去見他,是多麼的痛苦,我現在特別特別心疼倪虹,真的,不光是因爲她救了我們好多次,從她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她對你的感情絕不在我之下。”
我心中一顫,睜開眼睛望着凌詩敏,聲音都有些顫抖的問她:“你不是討厭她嗎,你不是很恨她嗎,你說的是真心話?”
表姐臉現猶豫掙扎之色,卻仍堅決開口道:“我以前是覺得她介入了我們的感情,讓我有種自己寶貝被人覬覦偷去了的感覺,可是昨天又死過一次後,好多事我也看的開了。”
我想掙扎着坐起來,表姐趕緊扶着我,搖動病牀的升降扶手,我呼吸急促的問道:“你願意接受倪虹的存在,你肯給我們三個都不分開的機會?”
表姐微笑的看着我,臉上交織着委屈釋然和無奈,無數種情緒糾結在一起的表情,過了足足一分鐘才道:“不願意我有什麼辦法?難道看着你天天內疚痛苦,任倪虹失落悲傷的離開麼,我已經得到了你那麼多的愛,又欠下倪虹無法償還的救命之恩,我還能要求更多嗎,讓我離開你,那不如昨天就被許東殺了,我真的做不到,所以我沒有選擇了。”
我抓住她的手,話都說不利索了,道:“我會用我剩下的生命報答你,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後悔跟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