鬚眉見李術拿出兩根銀針,臉上露出凝重之色,道:“李術,如果過多的把本身的潛能激發出來,很有可能引起血管爆炸。”
李術露出一個毫不在意的笑容:“只是一個血管爆炸而已的,我怕什麼呢?鬚眉姐,如果你不想看見我血管爆炸,一輩子躺在比牀上那麼就請你放我過去,你應該知道,一旦銀針扎進去,我就有可能控制不了身子,到時候你會因此而受傷,這是我不想看見的。”
李術雖然和鬚眉沒有多長時間的經歷,但這並不妨礙她成爲自己的朋友,也許更多的曖昧的那種朋友。
即便如此,李術對這種短暫的曖昧朋友也有着感情,畢竟她曾經是父親的跟隨很多年的僕人,抑或說是女保鏢。
鬚眉聽見李術的話,笑了笑,這傢伙是一個很真心的人,他也許會比不上李陳念,但光憑這一點,李術可以比肩李陳唸了,因爲當年李陳念在遇到這種問題的時候,只有一個字,殺。
李術手裡的一根銀針扎進某個穴位中,立刻感覺到全身好像要飛起來似的,全身輕飄飄的。
李術明白只要再扎一針,接下來就是要和鬚眉姐對打了。
說實在話,他很不想這樣。
鬚眉走到了李術的前面,在李術有些驚愕的時候,抱住了李術,把額頭擱在李術的肩膀上。
不讓李術看見她的臉上表情,不讓李術看見她此刻眼中的神色,她的聲音帶着一絲的低沉,一絲的無奈:“你過去吧,把我打昏。”
李術抱住了鬚眉,嗅着她髮絲的幽香,他多麼的想在她擁抱中慢慢的睡去。
“對不起了。”李術手成砍刀狀,劈昏了鬚眉。
再穿過一條街就可以見到青瓷了。
李術站在十字路口,充滿了笑容,是即將要見到青瓷的快樂笑容。
青瓷,哥來帶你回家了,哥不會讓你一個人在西藏的。我答應過自己的,我一定會帶着你回去。
當李術見到街中間最後一個人的時候,他用腳趾頭也想不到會在這裡碰見這個人。
一個他所熟悉不能再熟悉的人。
李陳念。
一襲青衣的李陳念似一顆蒼松的書在街中間。
李術驚喜的叫道:“老頭。”
李陳唸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李術,不能見青瓷。”
這句話似一盆冷水從頭到尾的裡裡外外把李術澆醒了。
他的神色顯得愕然之極:“老頭,你說什麼?”
李陳念依舊用很平穩的口氣道:“我說你不能見青瓷,要見也要等她回到西藏以後再見吧。”
李術瞪大眼的望着李陳念,確定這個人是親生父親無疑,確定這個人是自己說熟悉的那個人?他真的是李陳念?
李術搖頭,然後緊緊的盯着李陳念:“爲什麼?我爲什麼不能見青瓷?她可是我妹妹,你的女兒啊,你忍心一個人把青瓷丟在西藏?讓她再回到那個見鬼的地方。”
李陳念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李術,道:“也許這是最好的選擇。”
李術嘴角抽搐了一下道:“爸,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李陳念道:“沒有。”
李術笑了笑,一種很無奈和悲涼的笑:“爸,這樣的你讓我有些陌生?”
李陳念道:“也許過了今晚,你就不陌生了。”
李術把自己煩亂的心情給壓下來,告訴自己要保持高度的冷靜,父親一定知道青瓷在哪裡?
也許他早就見到青瓷了。可爲什麼自己就不能見?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他就算有什麼苦衷也可以和他說的啊。
他可是他的兒子,父子倆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
李陳念從李術的臉上察覺他內心的那些雜亂而悲痛的情緒,內心也是嘆息一聲,臉上卻還是那麼的漠然:“李術,回去吧,你若是認我還是你老頭子,你就聽我一句話。”
李術道:“是不是你們要對青瓷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李陳念道:“青瓷是我的女兒,你應該明白這一點。”
李術冷笑了一聲:“真的不放我過去?”
李陳念搖頭:“不行。”
李術打算再一次的用銀針逼出自己的內在潛能,興許這樣可以把老頭給擊打在地。
李陳念一眼就看穿了李術打算的想法:“你不能再用銀針逼出潛能。”
李術有些瘋狂的笑道:“我可不管。”
“李術,你還是聽你父親的一句話吧。”
鬚眉的聲音鬼魅的在李術的耳邊響起。
李術微微的訝異,想不到鬚眉會這麼快就醒來,他剛纔應該下更大的力氣啊。
鬚眉站在李術的身邊,低聲道:“你是打不贏你父親的。”
李術哼的一聲:“打不贏也要打,死也要見青瓷一面。”
鬚眉道:“兄妹情深,好,今晚上我和你一起去見見李青瓷。”
李術眉毛揚起,道:“真的?”
鬚眉道:“嗯。”
有鬚眉姐和自己並肩作戰,那就有六成的把握了,這樣一來,也許真的可以擊敗老頭子了。
李術覺得有些悲涼,父子對戰?這是什麼樣一副悲涼的局面?
李陳念道:“鬚眉,你確定是站在李術那一邊。”
鬚眉大聲道:“主人,我會和李術站在一起,因爲他做他喜歡做的事情。”
李陳念聽到這句話,神色黯然,好像鬚眉的話引起了他一絲得感傷。
李術這下是終於確定鬚眉站在他這一邊了。
李術信心十足,即使不動用銀針,也許就可以擊敗老頭了。
鬚眉道:“李術,你會恨我嗎?”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李術愕然之極,但下意識的道:“怎麼可能?”
鬚眉露出一個讓李術頗覺得詭異的笑容:“那就好,記得你說過的話,不能恨我,因爲被一個恨着比愛一個更需要的是勇氣。”
李術突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味。
他的視線看着鬚眉的時候,鬚眉姐整個人倒轉過來。
“鬚眉姐,你……”李術搖搖晃晃,終於站立不穩倒在地面上。
鬚眉蹲下,雙手扶着李術,呢喃道:“對不起,是我騙了你,今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李術嘴角浮出一個哀莫大於心死的蒼涼笑意,然後眼睛終於閉合。
李陳念道:“鬚眉,把他送回去。”
鬚眉揹着李術往回走。
“鬚眉。”李陳念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鬚眉回頭。
李陳念好像用足了力氣纔可以說話:“你覺得我是一個好父親?”
鬚眉沉默了一下,搖頭,揹着李術離開。
李陳念低聲自語道:“興許這纔是唯一解決的辦法,李術,以後你會了解我今天所做的一切的。”
“瞧夠了吧。”李陳念淡漠的眼光掃了一眼暗處。
“李探花之名果然是名不虛傳,對自己的兒子也是這麼狠心。”扎巴悠悠的走出來,對着李陳念笑了笑,似乎有些譏笑執意。
面對這個一個華夏牛逼烘烘的人物,扎巴不說緊張那是騙人的,雖然自己也是一個人物,但是和李探花比起來還是缺少了幾分份量的,最起碼他就無法做到可以和黃道單獨對戰,黃道的名字他也早就聽說過,所以這一次來成都,不光是爲了目的而來,也是爲了崑崙五子而來,有興趣可以和他們切磋一下,當然,現在他是沒有興趣的,是笨蛋都可以看得出李陳唸的面色相當的陰鬱,隨時都有可能死在這傢伙的劍下,他可不想客死他鄉,尤其是在沒有完全的在準備的情況下,其實他也不懂爲什麼李陳念禁止李術見李青瓷,貌似就是一個活佛而已,見一次又不會死。
李陳念果真是一個怪人啊。
李陳念道:“你一百米能跑幾秒?”
扎巴沉默了下,他問自己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回答:“據說是九秒,你不是要我大半夜的來比賽跑步吧。”
“我給你九秒鐘的時間跑出我的視線之外,否則你的下場和它一樣。”李陳唸的手突然輕輕的按在一顆路邊的樹身上。
扎巴道:“這個,我會盡我所能的。”
一陣風吹過的時候,那一顆大樹頓然四分五裂。
扎巴嗖的一聲,好像是踩到油門底的法拉利一樣,在九秒的時間中消失在了李探花的視線。
“真是一個怪人,真是怪人啊,好端端的把樹打死做什麼?一點也沒有環保意識。”扎巴氣喘吁吁的對着自己說道。
“我想見我哥哥一面。”李青瓷對着站在身後的倉央繁華道,她身上穿着一件紅色的披風衣裳,好像一個可要出嫁的新娘子,就見布鞋也都是深紅色的。
倉央繁華恭聲道:“活佛,你真的要見你的哥哥?”
李青瓷淡淡道:“嗯,我想見他一面。”她很想李術,是呼吸空氣的想念着。
每一次呼吸,她都想着李術。
倉央繁華看了一眼同樣是身爲四大護法之一的倉央嘉措。
倉央嘉措披着也是紅色的風衣,一頭火紅色的頭髮,看見倉央繁華看過來,雙手合十:“活佛,請跟我來。”
倉央嘉措在前面帶路,李青瓷在中間。最後是倉央繁華。
經過十幾分鐘的路程,終於來到了李術下榻的酒店。
倉央嘉措敲門。
“是你們?”鬚眉開門,雖然沒有見過活佛的護法,但是看其打扮就可以猜到了。
“鬚眉姐。”李青瓷溫和叫道。
鬚眉也想不到李青瓷回來了,李陳念知道她來看李術?
“我哥哥呢?”
“李術還沒有醒來。”
李青瓷道:“我看他一下就走,不會打擾你們太久的。”
鬚眉道:“那好。”
李青瓷走進房間,鬚眉和倉央嘉措,倉央繁華退了出去。
“哥。”李青瓷輕聲的叫喚了一聲,這一聲包含了她自從離開李家之後的所有思念,所有的無奈。
李術昏迷在病牀上。
李青瓷坐到牀沿,芊芊玉手撫摸着李術的臉:“哥,你瘦了許多。”
李青瓷突然笑了笑,低頭把自己手上帶的一晶瑩剔透的佛珠脫下來,套在李術的手腕上。
“哥,這是得到西藏虔誠子民的祝願的佛珠,我送給你你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身體。”李青瓷抱住了李術,伏在他的胸膛上聆聽他的心跳聲,是那麼的有韻律,可以的話,她是多麼的想着在這裡永遠陪着李術。
“哥,我過得很好,你不要擔心我。”
倉央繁華走進來:“活佛,我們要走了,不然等李術醒來就麻煩了。”
李青瓷戀戀不捨的望着李術,在他的額頭上吻別。
“哥,記着我說的話。”李青瓷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房間。
“鬚眉姐,幫我好好的照顧我哥哥。”
“嗯,我會的。”
“那我……我先走了。”李青瓷即使自由百般的不捨,最後還是離開了。
“青瓷,青瓷,不要走。”睡夢中的李術突然驚醒,張開了眼睛。
鬚眉道:“你醒了?”
李術滿頭是汗,他睡多久了,他記得自己是在和父親對持的,怎麼就睡在牀上了?
是了,是須眉姐,一定是她搞得鬼。
李術有些憤怒望着鬚眉:“爲什麼?你騙我。”
鬚眉站在那裡,道:“你可以打我,罵我,或者是殺了我,我都不會恨你。”
李術臉色陰鬱之極,從牀上站起來,突然看見了手中戴的佛主,打了一個激靈:“青瓷,青瓷是不是來過了?”
李術大步來到鬚眉的前面,猛得搖晃她的肩膀。
“來過,又走了,青瓷說她會好好的照顧自己的。”
李術恨不得撒丫子就去找青瓷,但身子好像使不出力氣。
“你還是多休息一下,這樣你的傷勢有好處的。”
李術壓抑下內心的驚喜活的憤怒,青瓷來過又走了?就留下佛珠?爲什麼他當時不醒來?
李術鬆開了鬚眉的肩膀,頹廢的坐在沙發上,雙手抱頭。
“我想靜一靜,鬚眉姐,你先出去吧。”
鬚眉知道他的感受,走了出去。
李術的手撫摸着那佛珠子,就感覺李青瓷就在這裡面:“青瓷,你知道我有多想着你嗎?”
“你來了,又走了,難道你也有苦衷嗎?”
李術一個人在那裡自問自答的差不多快一個小時。
鬚眉實在看不下去了:“李術,你不要這樣,青瓷走的時候要你好好的照顧自己,要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李術眼睛赤紅的望着鬚眉,大喊道:“我他媽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送青瓷去上學,接青瓷回家,和青瓷一起快快樂樂的生活着。”
鬚眉沉默。
這是第一次被男人這麼大聲的喝着。
“對不起,我是不想發脾氣的,抱歉。”李術右手捂着額頭,抱歉的神色。
“沒事,也許這樣可以減少你內心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