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離開
Point:我只是他生命中燦爛的一幕,而她纔是他的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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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月後的下午一個我最不想見的人不招自來。
他怒視着我狠狠給了我一擊響亮的耳光。
他是我的父親,發生事故後的第二月他終於從國外回來了。
平日我們這對父女本來就沒有什麼感情可言,一頓大吵架以後他卻大義凜然的說他已經安排好了,我跟他一起去上海,還要把奶奶的喪事也放在上海辦。
簡直可笑從來沒盡過父親責任的他憑什麼把我接到上海去,憑什麼要奶奶也去哪裡。
我沒有理睬他,重重的關上了院子裡的那道鐵門。
而他卻專橫的通知我說,他現在住在中山賓館402室,叫我準備好行禮來找他,如果我不去兩天後他來接我。說完留下了一張地址的紙片就走了。
自以爲是的人,我怎麼會有這樣一個父親,心裡滿事不悅的我,想找一處發泄。
我想到了那“心事峰”。
上次屠城帶我去的時候,好像路沒那麼難走,可這次獨自前往,卻有點象披荊斬棘的感覺,腳下的路也泥濘的要命,彷彿一切都阻止着我前往那裡。
臨近日落我終於快要來到了那裡,空氣中瀰漫着一個淡淡的飄香,翠綠的樹葉擋住了我視線,但依稀還能看到一對身影背對着我站着。
我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哇“的哭出聲來。
不知從哪來的一簇陽光穿過樹葉落到了我的臉頰上,讓我經不住流出的眼淚閃着燦燦的金光。
我這是怎麼了剛剛還殘留的憤怒瞬間被沉痛的悲傷覆蓋。這就是晴天霹靂嗎?當你毫無準備是時候讓你痛的措手不及。當時的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逃,逃的遠遠的。
我轉過身飛快的肆意在着林中奔跑,一個不慎絆倒在泥潭裡。帶着污泥的手,擦拭着早已一片模糊的眼睛,腦中又出現了剛纔的一幕:
“心事峰”上,一身修長白衣的小雪,頭帶着一朵真實白色曼陀羅花,豔紅色的口紅點綴着她俏麗的臉龐。夕陽的照射下一臉平靜的她伸開了雙手,直直的倒向峰下的深淵。屠城一把緊緊的摟着了她的腰間,蠻橫的側轉了他們之間的位置,低頭深深的吻住了她那豔紅色的嘴脣。在夕陽的映襯下,他們定格的那一刻,他們是那麼的美。
在那個吻面前,承諾的契約顯得如此輕飄。
屠城終究是小雪的吧!我只是他生命中燦爛的一幕,而她纔是他的永恆。
是時候把他還給你了小雪,因爲他是你的“屠清晨“
…………
天空中下着濛濛的細雨,我穿着黑色莊重的禮服凝視着前面黑白相間的遺像,父親站在旁邊打着傘,冷靜好好像死的不是他母親一般。
哀悼的音樂在耳邊響起,所有抑制的情緒在我心中噴發。最近的我經歷了太多太多,多到無法我已經無法支撐自己那小小的身體。一時控制不住的我痛哭流涕,哭着哭着就暈倒在墓地前。那時眼皮很沉重,就像灌了鉛一樣,怎麼也睜不開。
那天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變成了幾歲大的小孩,蹲坐在一片漆黑軌道里不知所措的張望着彷彿尋找着什麼。
忽然一簇圓形燈光亮起,奶奶一臉笑容的站在遠處向我招了招手,像要叫我過去。我歡騰的跑了過去,她輕輕的撫了撫我的背,嘴裡像是說了些什麼,但聲音太輕了,我一點都聽不到。正當我想讓她說大聲一點的時候,她消失了。然後又一簇圓形燈光亮起,熟悉的屠城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的身體突然長大了,變成了高一時候的曹沁。我無法控制夢中的自己一把深深的抱住了他,他低下頭像那天一樣,只不過這次吻的是我。接着他也消失了。
在漆黑軌道的深處,奶奶和屠城又同時出現了,這次我能聽到他們的聲音。他們說不會丟下我,他們說要我和他們一起走。我奮力的點了點頭,跟上了他們的腳步,又變成了幾歲大的小孩牽着揮動着他們的手,一起走向了軌道更深處……。
醒來後我躺在醫院裡,身邊只有穿着白衣護士,和拿着一本大大病歷本的醫生。
遞給我大病歷本的他是這樣和我說的:“你爸爸,有急事先走了,他委託我照顧你,今天你還記得你叫什麼名字嗎?“
我疑惑的點了點頭:“嗯,曹沁。”
“那你記得你父親的名字嗎?”
我沒有回答莫名其妙的問題,有病把!我生氣的回答道:“我不知道。”
那醫生推了推眼鏡繼續問道:“那你的親人還有誰?“
“奶奶。你們有病把,我怎麼會在這,今天我還要去學校報道呢。”我回答的毫不猶豫
“今天幾月初幾?”
“一羣神經病。“我掀開了被子,走下病牀,絲毫不理會他們的朝外走去。
門口的病房的貼條醒目的寫着幾個大字“精神科住院部”
牆上紅色的電動日曆,讓我驚恐萬分。2010年6月。
不可能,今天明明是…。回想起前面的種種
我低頭看了手上的病例,能看懂只有寥寥幾個字“間歇性失憶症”
我整整丟掉了一年。
……
不知道着是不是我的經歷感動了上帝,讓我忘記了那段經歷,做了好長一段時間快樂的曹沁。讓我來到一個嶄新的世界,讓我認識了我的摯友小沫,讓我認識了張一鳴,讓我開始了新的青春。
可命運幹什麼要捉弄已經如此不堪的我,在那個盛裝前往的夜晚,在張一鳴的聚會上遇到林雅,又在她的冷嘲熱諷下讓我漸漸想起所有。
我已經好不起來了,那顆不幸的種子已經在我心底深根發芽。但你還可以,小沫,還有機會得到幸福。
你就好像另外一個內向的我,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用盡的全力,幫你得到幸福。也許這已經是我活在世上唯一的期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