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中尉一頭汗,這個時候他纔有空看了眼科舍爾的車,發現只有駕駛員和機電員兩個在車體裡面的人爬出來了。
駕駛員對上卡爾中尉的目光後搖了搖頭,看來炮塔裡面的三個人都掛了。
卡爾中尉向兩人做了個“待在原地防守”的手勢。
現在整個村裡都是安特人,科舍爾車的兩名倖存者還沒有把衝鋒槍帶出來,只有手槍防身,怎麼想也不應該這時候穿越村莊,而應該躲在車底等待救援。
確認兩人爬進車底後,卡爾中尉用內線下達命令:“科舍爾車完蛋了,我們要自己打剩下的敵人。駕駛員,左轉,我們沿着公路出村,然後從外側包抄。”
按照卡爾中尉的新指令,當他們再次開始包抄的時候,所有的安特坦克都會位於他們的右側,這樣一來就不用大幅度的轉動炮塔了。
虎王坦克怒吼着轉向,然後沿着公路一路狂奔開出村莊,隨後重新右轉,進入包抄路線。
這時候停在另一半村莊裡的安特坦克終於點燃了發動機,開始轉向。
卡爾中尉:“敵人車身側面露出來了,開火!”
話音剛落炮手就開炮了,穿甲彈命中安特坦克中部,直接讓它停下來。
但是更多的安特坦克完成了轉向,車體正面對準了卡爾中尉的217號虎王。
一輛羅科索夫一型坦克開炮了,令東線普洛森軍隊聞風喪膽的100毫米炮射出穿甲彈,直接命中了217號坦克的側面,然後沿着側裝甲劃出一串火花,飛向坦克後方的原野。
此時217號車體以非常小的角度對着安特坦克,打中側面的炮彈入射角非常糟糕,發生跳彈一點也不稀奇。
“快裝填!”卡爾中尉喊,“駕駛員你幹得好,車體不是這個角度我們估計都是死人了!”
駕駛員:“啊?是我的功勞嗎?”
實際上這就是個巧合,卡爾中尉命令從右側包抄主要是爲了把敵人全部集中在坦克一側,方便炮手瞄準,沒想到還能用車身角度跳了一發索命的穿甲彈。
這時候炮手開出了第二炮,有一輛羅科索夫一型中彈——因爲距離太近,卡爾中尉都能看到敵人身上的中彈部位了。
安特坦克兵似乎學乖了,沒有立刻跳出坦克,卡爾中尉拿着的高射機槍因此沒有目標可以打。
第三輛羅科索夫一型直接打了掩護,看起來已經失去戰意了。
“左轉,我們離村莊遠一點,應該能繞開煙霧獲得射擊機會。”
217號靈巧的左轉,遠離村莊。他們果然再一次捕捉到逃跑敵人的身影,但還不等卡爾中尉下令,一發來自公路東側土坡的穿甲彈命中了羅科索夫一型的側面。
但因爲太遠,顯然這一發沒有擊穿。
緊接着五發同樣的穿甲彈命中了這輛羅科索夫一型,直接讓它停下來,也不知道是打壞了發動機,還是裝甲內側崩落的碎片殺傷了坦克裡的人。
這時候卡爾中尉看到一輛鍋蓋頭從村裡開出來,炮塔上探着頭的車長指着卡爾的217號虎王。
“釋放煙霧!”卡爾喊。
煙霧彈馬上拋射出去,在空中炸開,生成的白煙一下子奪取了卡爾中尉的視線。
卡爾:“右轉!我們打一個反邏輯,從煙霧右側‘出去’。”
十幾秒後,217號從煙霧右側鑽出,敵人的炮口果然對着煙霧左側。
安特車長立刻下令轉炮塔,然而217號這邊早就做好了準備,炮手只是微調了一下就開火了,炮彈命中了鍋蓋頭的車體——是的,這個距離217號終於能憑藉俯角打中敵人新中坦的車體裝甲了。
中坦立刻熊熊燃燒起來。
看來在這個距離虎王的105炮能穩穩的擊穿敵人兩款新式坦克的裝甲,當然科舍爾車的遭遇也說明,科學部門吹噓的虎王的裝甲,在這個距離也和紙糊的一樣,可以被安特的100毫米炮亂穿。
炮手喊:“敵人還有多少啊!”
“我不知道,總之來多少我們就打多少,直到我們自己陣亡,就像軍歌裡唱的那樣,‘只有忠誠的戰車能給我們一個鋼鐵的墳墓’。”
然而安特人的裝甲部隊已經損失完了,否則剛剛那輛羅科索夫一型也不會逃跑。
卡爾中尉的坦克一直包抄到了可以看見公路東側自己連的坦克的位置,纔對着無線電下令說:“左轉,開出一百米就原地轉向,把車體正面對準村莊。”
“是。”
駕駛員立刻執行命令,把車停在了卡爾中尉口頭指定的地方。
中尉爬出炮塔站在車體邊緣,打開上衣的風紀扣,站在炮塔上雙手叉腰,看着有十幾道濃煙升騰的村莊。
不過這些濃煙不是來自被點燃的房子,而是來自被摧毀的安特坦克。
502營第二連的另外六輛坦克排着隊開到了村莊跟前。
卡爾用無線電下令:“別排在我面前,我又不是要閱兵,立刻在村莊東北設立防線,準備阻擊敵人進攻部隊。”
話音剛落,一輛寶馬三輪摩托一溜煙的沿着公路跑來,在217號坦克跟前一個急剎車。
車斗裡的軍官爬下車,激動的跑到217號旁邊,用手拍着坦克車體:“太感謝您們了,太感謝了,你們拯救了我的部隊!”
看軍銜還有身上的標誌,卡爾判斷這位是被困在敵人和沼澤地之間的突擊炮營的營長,
卡爾中尉覺得站在車體上和人說話不好,就跳到地上,結果還沒站穩,興奮的突擊炮營營長就給他一個熊抱。
營長:“我們已經絕望了,本來我們正準備去支援290師,結果走到半路上忽然發現我們被沼澤和敵人包圍了!敵人的坦克應該是趁我們在樹林裡休息的時候從公路上開過去的,我以爲公路上的嘈雜是我們自己的部隊!”
卡爾中尉眉頭緊鎖,敵人可能是鬆懈了,但這位突擊炮營長也很有鬆弛感,難道這場戰爭已經進入了比爛的環節了嗎?
擁抱結束後,卡爾中尉嚴肅的請求突擊炮營營長:“我們準備炸村莊東北阻擊敵人大部隊,需要突擊炮營的協助。”
“明白,我會讓兩個突擊炮連分別在你們側翼展開,避免安特坦克偷襲你們側面。第三個突擊炮連我會部署在那邊的樹林裡,剛好能打擊進攻你們的安特坦克的側面!”
營長指着公路西邊的樹林。
“但我們希望有步兵能在森林裡掩護我們,不然沒有炮塔的突擊炮部隊被敵人步兵摸上來就糟糕了。”
卡爾中尉:“你們會得到步兵支援的。”
“那就好,我返回部隊下命令去了。”說罷營長後退一步,向卡爾中尉敬禮。
中尉慢條斯理的回禮,彷彿自己纔是軍銜更高的軍官。
這時候步兵們坐着通訊連的通訊車過來了,一大堆步兵把通訊車頂上塞滿了,還把通訊天線當扶手用。
通訊車停下後,之前跟卡爾介紹情況的步兵少尉率先下車:“報告中尉,我們看到了你們兩輛車的戰鬥,太振奮人心了!”
卡爾中尉:“知道了,現在給你們步兵一個任務,跟着那邊的突擊炮營營長走,他有一個連要埋伏到樹林裡,伱們要掩護他們。”
少尉:“什麼?我們剛從那邊樹林出來!”
“那就分一個排回去,其他排守在村莊裡。”
少尉回頭對剛下車的步兵喊:“三排上突擊炮,準備返回我們剛剛離開的樹林。”
步兵們抱怨的同時,卡爾中尉對通訊排排長說:“中波無線電能用嗎?”
“能,連長閣下。”
“接營部,我們遇到了大股敵人,290師的防線肯定有已經被突破,我們需要步兵和反坦克炮的支援!”
————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東北方向的公路上出現了煙塵,引擎聲也跟着鑽進了卡爾中尉的耳朵。
中尉立刻從小憩的行軍牀上爬起來,也顧不得收攏行軍牀,直接衝上大路,站在路中間用望遠鏡觀察遠方的煙塵。
他馬上發現不對勁。
“敵人怎麼排着行軍隊形?”
坦克在行軍的時候,尤其是在公路行軍的時候,都是一字長蛇陣,方便利用公路。
但是這個陣型用來戰鬥百分百是在找死。
卡爾中尉疑惑的自語道:“難道沒有任何倖存的安特人想到要通知後續部隊這裡已經被佔領?”
炮手聽到,便說:“有這個可能,他們被我們襲擊的時候才急匆匆的發動坦克,這麼鬆懈又驚慌失措,忘記也不奇怪。”
卡爾中尉又用望遠鏡觀察了一遍,確定敵人確實排着單縱隊向這邊來了,而且兩輛坦克之間的間距還小,第一輛坦克被打停了之後,搞不好會發生“連環車禍”。
“不管了,”卡爾拿起無線電,“突擊炮三連,突擊炮三連!”
“我是三連,請講。”
“請你們攻擊敵軍坦克陣列斷後車。”
“閣下,這些是T34W型,我們能輕易擊穿它們的側翼,所以我剛剛分配好目標,保證每輛突擊炮負責一個目標,第一輪齊射就摧毀敵人尾巴上的20輛坦克。”
“很好,交給你們了。”
放下話筒,卡爾中尉第三次觀察敵陣——他就是覺得敵人排出這種彷彿常山之蛇的陣型,是有詐。
但看了幾遍還是沒看出來哪裡有問題。
再說,那些都是T34W,主炮距離遠了都不一定能打穿三號突擊炮的正面裝甲,對虎王的裝甲更是無可奈何。
看來今天普洛森裝甲兵又要在這裡打出驚人的交換比了。
就像開戰第一年那樣!
不對,卡爾中尉想起來開戰第一年自己的經歷了,其他坦克部隊都在拿安特的坦克刷戰果賺鐵十字章,卡爾中尉的坦克剛進入安特境內沒幾天就被擊穿了。
當時他是機電員,擊穿位置就在他旁邊,駕駛員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炮塔裡炮手的腳也被彈片打中,痛的他尖叫起來。
車長在喊:“棄車!全員棄車!”
這就是卡爾中尉的初戰,他爬出坦克,跌跌撞撞的滾進了旁邊的彈坑,這時候車長才盯着他說:“你肩膀受傷了,快包紮!”
卡爾這才發現自己肩膀一片紅,而且那好像不是駕駛員的血。
發現受傷的瞬間,劇痛順着大腦傳來。
卡爾很丟人的喊叫起來。
這就是卡爾中尉值得紀念的第一次參戰。
他揮開腦海的思緒,舉起右手,左手握着話筒:“開炮!”
命令下達的瞬間,217號車就開火了,纔剛剛接近到1800米的敵軍隊列先導車中彈停下,第二輛坦克果然猝不及防的撞了上去。
突擊炮營也開火了,卡爾中尉能看到敵軍隊列後方燃起的火光。
看來突擊炮沒有使用新配發的次口徑穿甲彈,用的還是裝藥量充足的舊式彈藥。
“繼續開火!別給他們喘息的機會!他們敢於在不派出偵察部隊的情況下在敵軍領土上這樣行軍,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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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損失多少?”安德烈大將瞪大眼睛。
“全部兩百輛坦克損失殆盡。”第20坦克軍的軍長低着頭說道,“包括加強給我們用於裝甲對抗的T54和羅科索夫一型。”
安德烈大將頹然的坐到椅子上:“完啦,全完了。損失這麼多新式坦克,沙皇陛下會質問我的。”
方面軍參謀長建議:“雖然坦克部隊被重創,但我們可以使用步兵進行包圍。作戰區域全是樹林和沼澤,坦克部隊不一定能發揮。”
安德烈大將:“胡扯!敵人施特拉維茨戰鬥羣不就合理的利用坦克部隊配合步兵給我們造成了重大傷亡?”
參謀長閉嘴了。
安德烈大將:“不過我們可以試試看,靠着純步兵和反坦克炮,能不能把包圍圈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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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洛森北方集團軍羣司令馮·勒爾元帥嚴肅的看着地圖:“根據502營的報告,敵人在290師陣地的突破已經暫時被遏制,我們重新控制了公路,但是我們仍然處於危險中。
“敵人隨時可以使用步兵跨過森林和沼澤包抄我們。我們需要集中優勢兵力把敵人反推回去。”
集團軍羣參謀長:“我們手裡的預備隊只有阿斯加德騎士團一個裝甲師,還有502和503兩個重裝甲營,502營有28輛重型坦克處在戰備狀態,503營好一點,有33輛坦克在戰備狀態。
“用這些部隊——我不確定能不能發起一次成功的反突擊。”
馮·勒爾元帥:“如果再加強兩個步兵師應該就沒有問題,我記得我們有兩個步兵師正在納瓦霍休整?”
“是的。但這兩個師補充情況很糟糕,八九月份所有的補充兵都被強行補充到了南方集團軍羣,這兩個師休整了兩個月,等於除了傷愈歸隊的老兵之外沒有得到一丁點補充兵。”參謀長說話的時候,怨氣很重。
畢竟南方集團軍羣的飯桶們,又是得到了西線抽調的四個裝甲師的增援,又是優先獲得補充兵,結果還是一潰千里,都快把914年開戰的時候南方集團軍羣吞掉的土地都給凸出來了。
馮·勒爾元帥:“這兩個師總共還有多少人?”
“一萬六。”參謀長答道,“本來按照原先的補充計劃,這兩個師兵員應該都恢復到了一萬。”
馮·勒爾元帥:“4000人的空缺沒有那麼致命,讓這兩個師向前線運動,加入反擊戰鬥羣,到10日,我們要徹底挫敗敵人的進攻!”
————
“這是勝利!”普洛森皇帝手拿北方集團軍羣發來的電報,“我們的重型坦克,以兩輛對敵人超過20輛,最後交換比是22比1!這還沒有算上後面在阻擊陣地上伏擊敵人部隊的收穫!”
皇帝高舉起手裡的電報,彷彿在對房間裡的元帥和將軍們炫耀自己的戰果一樣:“看看,用的是同樣的裝備,北方集團軍羣就取得了輝煌勝利!這說明不是裝備的問題,就是人不行!其他集團軍羣的將領們,以後少把戰敗的責任推到敵人的新武器身上!
“這同時還證明了,我們的虎王坦克非常出色!可以完勝安特同類產品。”
凱爾特元帥提醒道:“我們只是挫敗了敵人裝甲部隊的快速推進,還遠不到輝煌勝利的地步吧?”
“不,這就是一次輝煌勝利!”皇帝拍着手裡的電報,“英雄的普洛森裝甲兵,以兩輛虎王坦克向敵人一個獨立坦克旅和一個重型突破坦克團發動進攻!”
列席軍事會議的宣傳相說:“我們可以做一些加工,不說謊的情況下,讓羣衆誤以爲我們是2對69的情況下贏得的勝利。”
(安特一個獨立坦克旅48輛坦克,一個重型突破坦克團21輛。)
皇帝想了想,點頭:“很好,就這麼辦!我們沒有欺騙民衆,只是忘記告訴他們當時敵人的坦克部隊因爲在爛地上長途行軍,已經有一半的坦克趴窩了。”
凱爾特元帥看向毛奇大將等深受皇帝信賴的新軍官。
大將避開了目光。
皇帝還在構想自己的演講:“我們還要告訴民衆,像這樣成功的防禦作戰會有很多次,我軍將牢牢拖住安特人,不讓他們進入普洛森的領土!
“等戰爭持續時間變長,安特人肯定會堅持不住,主動求和的!”
這下辦公室裡所有人都沉默不語了,只有邁耶大公爵不斷的擦汗。
就在此時,窗外飄來防空警報聲。
皇帝罵道:“那些關於中飽私囊的玩意兒,沒想到買防空警報機倒是捨得下血本,一個個都這麼中氣十足。”
凱爾特元帥:“我這就打電話讓他們停下警報——”
皇帝:“不用!我覺得還是讓防空警報刺耳一點好!你說對吧,邁耶大公爵!”
邁耶渾身顫抖了一下,這纔看向皇帝:“這個嘛……過去一個月在空軍飛行員的奮戰下,因爲轟炸損失的產能比同期下降了七個百分點!
“但是敵人忽然採用了一種新的轟炸方式,在轟炸機投彈之後飛往安特的機場降落,在那邊加油和補充彈藥,飛回來再炸一次。
“他們飛回來的時候,我們在東線的空軍無法有效攔截這些插滿機炮的刺蝟。”
皇帝看着邁耶大公爵:“你聽聽你說了什麼,降低了百分之七?我差一點被你的文字遊戲套進去,你的意思不是產能總量的百分之七,而是損失產能的百分之七!”
邁耶大公爵拿出備用的手帕——不對,是毛巾,開始瘋狂擦拭臉上流下的汗水。
皇帝嘆了口氣:“看在至少遏制了百分之七的損失的份上,這次就不予追究。但最好沒有下一次了,最好沒有!”
邁耶大公爵連連點頭。
皇帝再次看向宣傳相:“宣傳相關的事情,就按你的想法來準備吧。如果有需要我演講的地方,儘管提出來。”
宣傳相鄭重其事的點頭:“放心吧,陛下。”
————
王忠看到電報之後,嘆了口氣:“這是被敵人打崩了嗎?上次看到這麼誇張的數字,還是夏季攻勢敵人的四號坦克殲擊車伏擊我們造成的。”
巴甫洛夫:“方面軍司令部應該沒有辦法那麼快獲得戰鬥的詳細細節,只能報告損失數量。”
波波夫問:“是因爲敵人的虎王坦克投入了新式的穿甲彈嗎?我記得我們也繳獲了這種穿甲彈,穿甲能力提升,但是裝藥很少,我們的坦克被打中之後幾乎不會燃燒。”
王忠:“有可能。敵人正在不斷的更新裝備,我們也要儘快了。
“裝備新發動機的T54能大大加強正面裝甲,我準備把這些T54命名爲T55。”
至於附加裝甲的款式,王忠都想好了,就仿照地球上毛子的做法,給坦克加個“眉毛”。
可惜現在實在搓不出爆炸式反應裝甲,不然弄上爆反,再加上紅外線大燈,就可以冒充T80了!
戰爭雷霆玩家想到這裡就狂喜不已,甚至想要用快捷鍵發無線電消息要求進攻D點。
這時候,司令部地圖室的窗玻璃突然抖動起來,哐啷哐啷的響個不停。
瓦西里:“按照天氣預報,冷空氣該南下了,要降溫了。元帥,你說普洛森人會不會因爲寒冬再次一潰千里啊?”
王忠:“這都第三年了,普洛森人要還沒有做好應對冬將軍的準備,就活該他們吃敗仗。”
瓦西里:“也是。對了,你說普洛森報紙會不會開始吹噓,說這是帝國第一次在冬季擋住羅科索夫元帥的進攻?”
王忠:“他們也沒擋住啊,我的戰術目標大部分都達成了啊,你看我們的前線,現在平滑了多少,能節省至少四個師的兵力呢!”
瓦西里:“敵人可以說,你原本是準備收復沃拉尼亞,但是被阻止了。”
王忠想了想,點頭:“確實有這個可能性。讓敵人振奮了國內士氣不是好事,可是我們真的沒有力量在冬季發動大規模進攻了。”
波波夫:“部隊已經筋疲力盡了,現在全靠高士氣在作戰。不休整個半年恢復不過來的。”
————
11月10日,反擊開始當天,卡爾中尉鑽進自己的217號坦克,然後看見炮手和裝填手在坦克裡面用油桶點了個小篝火。
卡爾中尉:“媽的,不要當着我面做這些會讓機修工發出尖銳爆鳴的事情啊!”
炮手:“我們很小心,不會把坦克點着的。沒有火堆我們就要啓動坦克,靠着發動機的熱量取暖,你確定這樣不會讓機修工發出尖銳爆鳴嗎?”
虎王坦克發動機的運轉時數非常珍貴,平時沒事不會啓動發動機,哪怕是啓動了之後掛空檔讓它空轉,也會減損珍貴的無故障運轉時間。
而修理虎王坦克需要的時間非常長,沒有兩天搞不定。
權衡利弊之後,卡爾中尉放棄讓炮手滅火的打算,自己也擠過去烤起來。
“媽的,多虧了我們坦克內部寬敞,要是安特的坦克,你敢點火它就敢着。”
安特坦克內部非常擁擠,點火指定會燒到點什麼。
烤了幾秒,卡爾中尉問:“什麼味道?”
“啊,我在坦克里拉屎了,屎已經剷出去了,別擔心。”
“他媽的!”
“外面那麼冷,你確定要我蹲在雪地裡拉屎嗎?那樣只會讓屎凍在我的屁股上。之前我們開三號過冬的時候,就在車裡拉屎的。”
卡爾中尉嘆了口氣:“我沒有經歷過安特冬天,進攻第一年我受傷回去養傷了,第二年我和你們一樣在接受換裝訓練,這是我第一次。”
炮手:“你很快也會明白在坦克內拉屎的好處的。軍歌唱‘只有那忠誠的戰車會給我們一個鋼鐵的墳墓’,實際上它還給了我們鋼鐵的廁所哈哈哈哈哈。”
卡爾中尉也哈哈大笑起來。
忽然他問:“所以拉尿呢?爲什麼沒有聞到尿騷味?還是說你們拉尿在外面拉的?”
“是還沒到時候,等安特的冬天冷到把剛燒開的熱水潑向空中也會瞬間凍結的時候,我們就該在坦克里拉尿了。”
卡爾中尉連連搖頭。
這時候無線電發出嘟嘟聲,他站起來,拿起耳機和話筒,結果聽見有人在呼叫他,便答道:“我是502營2連的卡爾中尉,請講。”
“準備進攻,發動坦克,中尉!” шωш● ттκan● ¢〇
“是。”
卡爾拍了拍炮手的肩膀:“把火滅了,拿上曲柄,我們去發動坦克!”
這麼冷的天,電打火大概率失效。
炮手拎起身邊的桶,把裡面的沙子倒進有篝火的桶裡,把燃燒的木柴都壓嚴實了。
滅火之後,三人爬出坦克,把曲柄插進了發動機旁邊的洞裡,使出吃奶的勁搖起來。
旁邊的虎王也在進行同樣的操作,很快引擎聲響徹雪原。
————
11月11日,報告傳到了可薩莉亞第一方面軍司令部。
“果然被敵人反推回去了。”巴甫洛夫把報告交給王忠,“看起來之前的突破只是運氣好,或者敵人太過垃圾。”
王忠:“所以爲什麼讓他來領導聖安德魯方面軍?我軍高級將領真的這麼稀缺嗎?”
“可能是之前清理投降派清理得太多了。”巴甫洛夫聳肩,“我倒是覺得,葉戈羅夫再積累一下經驗和資歷,就可以安排到某個方面軍擔任司令了。”
王忠:“葉戈羅夫?不行,他接受的是中級軍事教育,領導一個集團軍差不多到頭了,再往上升要回爐進軍事學院,你覺得他肯嗎?”
巴甫洛夫想了想,答:“我覺得他會說,‘師長倒數第一也能打得這麼好,學習,學個屁!’”
王忠哈哈大笑,笑完繼續說:“再說明年的進攻我還指望他呢,我看卡舒赫與基裡年科都不錯,他們本來就是中將級別的軍官,接受過完整的軍事教育,當方面軍司令員很合適。”
波波夫:“我們現在建議任命卡舒赫與基裡年科爲方面軍司令員,會不會被認爲是在擴充勢力啊,羅科索夫派現在被很多人忌憚。”
王忠:“國土還沒有完全解放,普洛森鬼子還沒被消滅,有的人就開始窩裡鬥了,該讓審判庭好好敲打敲打他們了。”
“你是活聖人,你說了算啦。大牧首說話都不一定有你管用了現在。”波波夫說。
瓦西里:“啊?難道元帥不是下一任大牧首的熱門人選嗎?活聖人耶!”
王忠:“就你話多!”
你們可莫要害苦了我啊!
這時候巴甫洛夫忽然說:“你是活聖人的話,是不是可以主持婚禮和葬禮了?”
波波夫:“按照教典,聖人都是神職人員,可以主持。”
王忠:“怎麼,你想再結一次婚?”
“不,我老婆孩子都好好的,結啥啊。我是想,你看葉戈羅夫和卡佳醫生是不是等我們進攻結束了,可以把事情辦了?”
王忠忍不住看了眼巴甫洛夫的光頭,心想這傢伙剛開戰的時候明明和葉戈羅夫不對付,現在倒操心起他的婚禮了。
戰爭還真是能帶來各種各樣的改變啊。
王忠想了想,點頭:“可以。”
畢竟“打完這場仗就結婚”可是著名的死亡FLAG,而戰場這東西就是很邪門。
巴甫洛夫:“以方面軍的名義給他們操辦婚禮的話,合規嗎?”
波波夫:“隨軍主教還真沒管過這種事,一般是地方教會管的。我問問羅涅日的地方教會?”
王忠:“你問一下,等我們的戰術目標都達成了,葉戈羅夫從前線回來,就給他個驚喜。卡佳醫生倒是可以先告訴她,畢竟她的醫院離羅涅日不遠。”
這次進攻是戰術性的進攻,各部隊都沒有推進太遠,王忠的司令部和各種主要的後勤機關基本都在原地沒有動彈,這一點也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
之前要麼是大潰退,要麼是大步前進追殲殘敵,一旦司令部和後勤機關在一個地方長時間停留,就意味着前線正在血戰,和敵人廝殺。
瓦西里:“元帥你不給他們兩位的戰場愛情寫首歌嗎?”
王忠心想你說得輕巧,我又不是真的天才音樂家,我得想到有合適的歌才能抄啊!
瓦西里:“我之前去看菲利波夫,他好像寫了首詩,就是氣氛和結婚大喜的日子不太搭。”
王忠:“拿來我看看。”
瓦西里馬上從打開筆記本,翻到其中一頁遞給王忠:“我把詩抄下來了。”
王忠一看這首詩啞然失笑,因爲詩的內容竟然和柳拜樂隊的名曲《走過高高的草叢》很像,感覺差不多可以把這首名曲抄過來。
瓦西里:“感覺如何?”
王忠心想我又不是真的文學青年,你讓我評價詩,那我只能說——
“頗具浪漫主義氣息啊。”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他繼續說,“我有想法了,瓦西里你記一下。”
然後王忠按着記憶裡的旋律哼唱起來:
經歷了兩個春夏秋冬,
多少人已將我遺忘,
多少人已離我遠去。
我回到了家鄉,兩鬢滿是風霜,
戰友們散落在海角天涯,只有胸前的勳章陪伴着我。
我走在長滿荒草的小路上,走過高高的草叢。
我要深深的呼吸這片土地的空氣中,
我早已淡忘許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