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普林大將剛進入鷹巢,第一時間問接待他的格里希中將:“陛下的情緒怎麼樣?”
“情緒很好。”中將看了看裡面,壓低聲音,“多虧了吉爾艾斯,陛下已經能接受現實了,又變成了最開始率領我們不斷取得勝利的那位了。”
希普林大將鬆了口氣。
格里希:“去吧,大膽提出你的想法,昨天陛下才稱讚你只讓羅科索夫消滅了十萬人。”
希普林大將:“這不是在說反話?”
格里希:“當然不是。陛下還說,換了別人來,可能大部分南方集團軍羣的部隊都要退到中央集團軍羣的防區去了,然後整個西可薩莉亞就沒人能擋住羅科索夫。您爲我們保留了隔着第伯河停火的可能性。”
“停火?”希普林大將瞪大眼睛,“陛下真的在考慮這個嗎?怎麼可能!只有一種情況下羅科索夫會停火,就是他需要時間補給和休整的時候,等他準備好了他就會繼續進攻!”
格里希中將:“那您覺得這場戰爭要怎樣收場呢?我們已經不可能擊敗安特了!只能把敵人的血流乾,讓他們接受停火!”
希普林盯着格里希的雙眼:“那是不可能的,只要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安特人,他也會向我們發動攻擊。”
“所以這場戰爭要如何結束呢?”格里希反問,“難道要普洛森帝國毀滅嗎?”
希普林沒有回答,而是推開格里希中將,沿着裝修奢華的走廊一路前行。
格里希中將插着兜看着他的背影,末了嘆了口氣,轉身在打開自己工作臺下面的櫃子,拿出一瓶威士忌,再從抽屜裡拿出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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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普林大將進了房間,看見皇帝陛下正在地圖前比劃着什麼。
聽到開門的聲音,陛下回頭對上了希普林的目光,便說:“你來得正好,希普林大將。我迫切需要知道一件事,阿格蘇科夫能不能守住?”
“不能。”希普林大將果斷回答,“我們在濱海要塞的第十一集團軍確實比較完整的撤了下來,但只靠一個集團軍擋不住羅科索夫的部隊。另外,我要提醒您,第十一集團軍所屬的裝甲第五軍,坦克損失也非常嚴重,有大概一百輛正在維修的坦克被扔在維修廠裡,整個集團軍目前只有一百輛坦克能作戰。”
“裝甲部隊損失很大,這一點我已經瞭解了。但如果我們依託阿格蘇科夫周邊安特人留下的工事進行防守呢?只靠步兵部隊有沒有可能把城市守住?”皇帝又問。
希普林大將:“陛下,羅科索夫手裡有非常可怕的攻堅武器,目前我們沒有找到很好的辦法來對付它。”
“實際上我們找到了。”凱爾特元帥說,“根據各方報告,這種被命名爲烏爾班的攻城武器,它的火箭發射裝置裸露在背部。因此我們可以用曲射炮火覆蓋,能直接摧毀它的發射能力,甚至誘爆沒有發射的火箭彈。”
希普林大將點頭:“好吧,我猜軍事科學院又開發了一種可以精準命中行進中的烏爾班的曲射武器?”
“實際上,我們的陸地斯圖卡火箭發射器就能勝任這件工作。我們已經進行過測試。”凱爾特元帥答。
希普林大將:“我們並沒有俘獲烏爾班不是嗎?要怎麼測試?”
凱爾特元帥:“我們根據前線蒐集的情報,複製了一輛烏爾班,而且我們把背上的發射導軌造得比正常情況堅固很多倍,也更重,但仍然被陸地斯圖卡摧毀了。”
空軍元帥邁耶大公爵插嘴道:“實際上空軍的新式攻擊機也能摧毀烏爾班巨炮。”
“它必須能!”皇帝朗聲道,“所以,希普林大將,告訴我,阿格蘇科夫能守住嗎?”
“不能。”希普林大將回答和剛剛一樣,還多了幾分堅決,“把十一集團軍撤過第伯河,能有效的加強第伯河的防禦。南方集團軍羣其他部隊雖然沒有被成建制的消滅,但是已經被完全擊潰了,重整旗鼓需要時間。”
龍德施泰爾元帥:“如果不防守阿格蘇科夫,羅科索夫直接過河怎麼辦?”
“他過不了,他的部隊已經席捲了半個可薩莉亞,也需要停下來休整,補充部隊。我們可能只剩下100輛能動的坦克了,但羅科索夫手中能動的坦克也不會多到哪裡去!”
希普林大將來到地圖前,在第伯河與羅科索夫的夏季攻勢出發地之間劃了兩條線。
“看看這個距離!”
皇帝陛下沉默了幾秒之後,問:“那就如你所說,放棄阿格蘇科夫吧。我們還有多少時間?來不來得及把這個城市變成一座廢墟?”
在場的國防軍將領面面相覷。
希普林大將:“既然我們要停戰,是不是不應該繼續激怒安特人了?”
皇帝:“你覺得能停戰嗎?”
“不能。”希普林大將果斷回答。
皇帝點頭:“你擁有現在我們的高級將領們非常缺乏的品質!加上成功撤退的功勞,我決定晉升你爲帝國元帥!”
希普林立正,昂首挺胸:“感謝陛下!”
“但我要求你,守住第伯河防線,保住博格丹諾夫卡!”陛下停下來,死死的盯着希普林大將的雙眼,“能做到嗎?”
希普林大將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不能”吞下肚,來了句:“我將盡我所能!”
陛下忽然提高音量:“盡你所能!每次我的將軍們跟我這樣說,最後都做不到!你們這些飯桶,在軍事學院只學會了用刀叉吃飯!”
希普林元帥:“陛下,如果把新組建的裝甲師都交給我,我至少能把第伯河防線維持到明年!”
皇帝:“你會得到兩個新裝甲師!”
希普林元帥:“兩個?據我所知統帥部新編成了……”
“統帥部確實新編成了六個裝甲師,還有嶄新的,剛剛下線的六號坦克組成的重型坦克營。但是這些部隊,要調往薩丁。”
希普林元帥皺眉:“盟軍在那隻靴子上登陸了?”
“還沒有,但是我們都知道他們要上來。”凱爾特元帥代替皇帝答道,“剛剛從西西里撤下的部隊損失巨大,肯定擋住盟軍後續的攻勢,我們正在把裝甲師調往薩丁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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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再一次接過話茬:“因爲羅科索夫的高歌猛進,可以預期盟軍在西線也會大有作爲,他們不想把戰勝我們的功勞分太多給安特。
“也許這是我們的機會,我們可以爲盟軍抵擋安特。我已經派出了密使,幾周後有可能見到聯衆國總統閣下。”
皇帝咧嘴露出笑容:“這就是我爲帝國找到的,結束戰爭的辦法!只要聯衆國不再支持安特,我們就有可能和安特形成僵持,同盟國會土崩瓦解,各自爲政!”
希普林大將看向凱爾特元帥和龍德施泰爾元帥。
這兩人裝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皇帝繼續說:“所以,我們要把阿格蘇科夫毀掉!爲此我調動了十萬人的國民警察部隊,還有大概五千名戰鬥工兵,在羅科索夫重繪阿格蘇科夫之前,這個城市就會化爲焦土!”
————
同一時間,第一機動集團軍司令部。
整個司令部縱隊正在移動中,葉戈羅夫坐在吉普車上,看着周圍的景物。
“等一下,這是不是快到奧拉奇了?”他忽然說,用力拍着司機的座椅靠背,“停車停車!我看看周圍的地形!”
司機一腳剎車,因爲動作太猛,葉戈羅夫腦袋差點在椅背上撞個包。
他站起來,拿起望遠鏡觀察周圍。
“沒錯沒錯,是這裡!我率領的團就在這裡伏擊了敵人!就這個林子!我們的陣地就在林子裡!尤金老夥計的團在西南邊的高地上!我們只要翻過前面的山坡,就能看見城市了!”
葉戈羅夫放下望遠鏡,對自己的新警衛員說:“我跟你講,奧拉奇這個城市的,一半的人在牧場工作,它們生產的牛奶和香腸,在阿格蘇科夫都很暢銷!傳令!全體加速前進,進城吃香腸!”
命令馬上像回聲一樣往下傳。
葉戈羅夫維持着站在座位上的姿勢,催促司機:“快開快開!你別顧慮我,我站得穩得很!”
吉普車啓動起來,可能因爲葉戈羅夫這狗熊站起來了,車子的重心變高,於是晃盪得非常厲害,跟喝醉了似的。
車子就這樣一路衝上了土坡。
然後司機下意識的鬆開了油門。
剛剛爬完坡的車子立刻就停下了。
葉戈羅夫扶着司機的椅背,茫然的看着前方。
那裡除了殘垣斷壁,什麼都沒有。
葉戈羅夫手指緊緊的掐着靠背,指關節都發白了。
“奧拉奇……”他低聲呢喃,“這是……奧拉奇嗎?是不是我們走錯了?這周圍的地形——兩年過去了,應該會有一些變化對不對?這樣完全不變的地形,它不合理!”
這時候近衛第一“紅旗”機械化步兵師的先頭部隊也翻過了山,看到這情景帶隊的團長直接喊:“全體,立~定!”
整個隊列直接停下來。
團長小跑步來到葉戈羅夫的車旁邊:“將軍,有些蹊蹺,讓我們先派出偵察隊看看情況吧!”
葉戈羅夫:“不,你看那紅旗,我們前面的部隊已經通過了,留下了聯絡員。奧拉奇……被普洛森人毀掉了。”
說着他一把將望遠鏡給掰彎了。
“蘇卡不列!普洛森人必須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