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與會的高級將領們對夏季戰役的目標早有預期,所以在凱爾特元帥說完後,所有人表現得相當的平靜。
從前線趕回來參加會議的南方集團軍羣司令官馬克西米連·馮·戈隆元帥看了看其他人,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我集團軍羣並沒有足夠的兵力實施對羅科索夫的百萬大軍的包圍。”
(戈隆元帥是原B集團軍羣司令,在A集團軍羣覆滅後他的集團軍羣改組爲新的南方集團軍羣。)
皇帝:“當然,你會得到增援。總動員開始已經一個多月,預計到今年六月,我們會增加50個全新的師,你會得到這些師當中的大部分!”
戈隆元帥眉頭緊鎖:“怎麼可能,新兵訓練需要至少六個月才能完成。”
“不是新兵,新兵要到今年九月才能結業,”凱爾特元帥接過話茬,“這50個師將由退伍的24到30歲士兵組成,他們當中甚至有人蔘加過梅拉尼婭戰役,三個月的恢復訓練足夠讓他們恢復到退伍前的水平。”
戈隆元帥微微點頭,看來是接受了這個說法,但他馬上又說:“然而目前的情報表明,羅科索夫手裡的部隊至少有一百二十萬戰鬥員,經過三個月整補之後肯定會更多,只給我50個師只怕……”
皇帝站起來:“你在害怕什麼?我們在單兵素質上一向擁有優勢,開戰頭兩年,我們在交換比上一直都有很大的優勢!去年就算被羅科索夫殲滅了那麼多部隊,我們的交換比依然佔優!
“根據我們前兩年的經驗,當我們兵力和安特人持平的時候,就可以打出非常亮眼的戰果!”
戈隆元帥:“陛下,敵人也在學習戰爭,作爲在前線率領部隊的人,我們確實感覺到敵人的戰鬥力在增強。
“我已經看了許多前線部隊提交的戰鬥經驗總結,一線部隊普遍把安特軍人視作勇敢頑強的勁敵,您對比一下前年的報告,前年前線軍官還只是敬佩安特人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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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你會得到更多的兵力的,我們會確保你擁有羅科索夫三倍的兵力。”
戈隆元帥依然眉頭緊鎖:“那後勤能跟上嗎?”
凱爾特元帥:“當然可以,我們自914年9月開始就在可薩莉亞修建公路,以及配套的公路守衛據點,新的公路系統已經陸續建成,星羅棋佈的守衛據點也大大減少了游擊隊的活動頻率。
“這也是我們選擇南線作爲戰略決戰方向的原因,北線雖然也修建了公路,但沼澤和密林給游擊隊帶來的優勢無法根除。”
戈隆元帥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但他依然非常擔心的問:“集結那麼多部隊,羅科索夫肯定會發現,他將計就計怎麼辦?”
皇帝再次接過話茬:“前兩年,羅科索夫的勝利都利用了我們補給線過長的軟肋,再借助泥濘和嚴冬,這一次我們不在冬季和他決戰,也不遠離補給中心,不分散兵力——這些剛剛都跟您說過了。”
“的確說過了,而且是在說出夏季戰役的目標是羅科索夫的方面軍之前就說過一次了。”新任陸軍司令龍德施泰爾元帥說。
冬季戰役大失敗之後,布萊恩元帥就“引咎辭職”了。
皇帝:“我們已經總結了經驗,並且作出了針對性的調整,這一次羅科索夫不會再輕易獲得勝利了!此外,我們還有更多的改進,比如不進攻堅固設防的城市。這一次我們將會採取圍而不打的戰法,徹底避開羅科索夫精心構築的防禦工事!
“這一次,我們將在曠野上和羅科索夫決戰!徹底擊潰他!”
皇帝說着雙手握拳,一起捶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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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6年3月18日,亞爾維克西北空中。
紅色的佩3偵察機正在3000米高度飛行,掠過可薩莉亞的原野。
王忠仔細觀察着地面上被高亮出來的普洛森單位。
因爲過於專注,他差點漏聽耳機裡艾米莉亞的話。
艾米莉亞:“你妻子,請我喝茶來着。”
王忠本來沒注意,但馬上就靈機一動捕捉到了這句話不同尋常的地方:“什麼?”
“你妻子,請我喝茶來着。”艾米莉亞重複了一遍。
王忠:“哦,大概是感謝你一直保護我吧。她說過想要謝謝你在巴拉斯救了我一命。”
“誒,我纔想起來還有這件事啊。”
“呃,她沒提嗎?”
“沒有,完全沒有。”
王忠背後開始冒汗,果然每隔幾天就和艾米莉亞在狹小空間獨處這件事讓柳德米拉吃醋了嗎?
艾米莉亞:“我告訴她,我是你唯一的夥伴了。”
你都說了什麼啊啊啊!別說容易讓人誤會的事情啊!不對,是容易讓人誤會的話啊!
艾米莉亞:“她竟然表示理解。”
她理解了什麼?
艾米莉亞:“她好從容啊,我還以爲要爆發激烈的爭執呢。”
王忠:“哦,好,沒爭執就好。”
艾米莉亞換了個話題:“所以發現敵人未來舉動的苗頭沒有?”
“沒有,目前看來就是正常的休整,部隊的番號有沒有增加——我是說,看起來沒有增加。”
艾米莉亞:“你連番號都能感覺到嗎?這也太神奇了吧?”
還好艾米莉亞是魔女,所以她並沒有特別驚訝的感覺。
王忠:“只是一個隱隱約約的感覺啦,有新番號的話,就會忽然覺得‘哦,這裡駐紮的是新人’這樣。”
“我理解我理解,就像我和普洛森同一個王牌廝殺久了,突然有個新人加入進來,就會覺得‘你誰啊也敢插手我們的戰鬥’這樣。”艾米莉亞愉快的分享自己的經歷。
王忠鬆了口氣。
艾米莉亞又問:“所以現在還不知道敵人要進攻哪裡?”
“是啊,實在確定不了敵人進攻哪裡,就由我們來進攻好了。”王忠如此說道,“我們的部隊相比前兩年精銳了許多,兵器裝備和編制也成熟了許多,也是時候奪回主動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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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結束偵查飛行,把照片交給空軍,就和艾米莉亞一起坐着車回到了司令部的木屋。
在門口他看見了另一輛有五顆星的威利斯吉普車。
在吉普車上掛星星這不是聯衆國的習慣嗎?五星上將坐的吉普車上就五顆星星。
艾米莉亞也看到了那輛吉普車:“這麼多星星,這不是聯衆國將軍的習慣嗎?”
王忠:“是啊,不知道哪位大將來訪。進去看看吧。”
說着他掀開門厚重的門簾,進入司令部。
然後就聽見高爾基大將的聲音:“我本來準備在葉堡見羅科索夫一面的,結果他沒回去。他竟然不回家看看兒子!”
王忠:“因爲我一直在擔心敵人下一步的主攻方向。”
他一邊說一邊走向高爾基大將,向他伸出手:“好久不見啊,高爾基達瓦里希。”
高爾基也站起來,握住王忠的手:“好久不見。去年你辛苦啦,反擊打得很不錯,一口氣消滅了敵人一百萬人!他們應該給你發元帥勳章!你抓到元帥的時候就該發!”
王忠:“我纔剛剛晉升大將沒多久,奧爾加——沙皇陛下應該想給我發,但被屠格涅夫大將阻止了。”
“其實這個沒有道理。現在誰會對你晉升元帥有意見呢?”高爾基大將鬆開手,直接兩手攤開,“誰會有意見呢?你一個冬天消滅的普洛森軍隊,比我們兩年消滅的都多!”
王忠:“過譽了,大將達瓦里希。所以你來只是恭喜我的?”
“當然不是。”高爾基大將轉身拿起桌面上的文件袋,塞給王忠,“這是我的參謀長制定的夏季戰役計劃,去年我們嘗試了一下我的新戰法,成果還不錯,雖然沒有打開局面,但是證明了我的戰法可行!”
王忠:“嗯,你去年的進攻,大大減輕了我們的壓力,普洛森人最後沒辦法,把莫拉威亞的兩個集團軍拉上來充數,結果這兩個集團軍,裝備確實是全部的普械,作戰意志和作戰經驗都差遠了。
“我們從他們這裡繳獲了大量的火炮、槍支和其他裝備,並且用這些裝備武裝了好幾個師。”
高爾基大將笑得很開心:“你果然一直在縱觀全局!今年夏天我們打算給普洛森人來個更狠的!去年進攻的時候,我們在戰線上每公里集中了20門重炮,今年我們準備翻一倍!”
王忠:“你是打算從我手裡借走重型突破炮兵師?”
高爾基大將笑了:“怎麼可能,預備役方面軍又組建了三個這樣的炮兵師,我來是跟你商量一下,這三個我要走了,剩下的那些散裝的炮兵旅什麼的,你多拿點。”
王忠一副開玩笑的口吻:“好啊,你跟我搶食來了!是不是新編成的部隊也要跟我搶啊?”
高爾基一揮手:“你放心,你那些撤到後面去休整的部隊,我不動,我只要新編的部隊。我們開始進攻,本來就會打亂敵人的部署,就算敵人夏季戰役要攻擊你,我們也能分擔你的壓力。”
王忠:“今天空中偵查,南線敵人還是沒有增兵的跡象,普洛森已經總動員兩個月了,前線兵力卻沒有增加,這不尋常。萬一敵人準備在你的方向再試一次呢?”
高爾基:“那我們一進攻,準能發現,到時候就原地停下來轉入防禦。接着你就可以大顯身手了!你急着重返舍佩托夫卡對不對?”
王忠點頭:“是的,我認爲此時我軍的態勢,對舍佩托夫卡發動鉗形攻勢的條件已經成熟。”
“哈哈哈,”高爾基大將用力拍了拍王忠的肩膀,“你完全學的普洛森那一套,鉗形攻勢,精妙的戰爭藝術!而我用的是完全安特人的戰法,我把這個戰法命名爲:大縱深進攻!”
王忠:“很好的名字,我也從你的戰法中獲益匪淺。而且我認爲,隨着普洛森動員,普洛森平均兵員素質肯定會被動員拖累,逐漸下降,你的戰法在廣袤的安特原野上會越來越有效。
“但是隨着我們向普洛森境內推進,戰線會急劇縮短,基礎設施水平會急劇提高,有大量城市密度也會不斷增加,大縱深進攻的有效性會不斷降低。”
高爾基大將笑容僵住了,他垂下目光思考幾秒,罵道:“蘇卡不列!你就不能讓我多嘚瑟一會兒!你說得對!混蛋!”
說完他又狠狠的拍了王忠肩膀一巴掌。
“你說得對啊!蘇卡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