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飲馬白海旁
916年1月14日,白海岸邊。
基裡年科策馬走過公路,從剛剛被拿下的補給車隊旁邊經過。
“將軍,這有普洛森香菸您要不要來一條?”正在分補給品的士兵高聲喊。
基裡年科笑道:“你們分吧,我抽不慣他們的煙,還是自己卷的帶勁!”
說完他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用報紙卷的香菸叼在嘴上,繼續策馬向前。
他的副官對士兵們喊:“別光顧着拿菸酒食物,得把彈藥分了,我們還要繼續在敵人縱深作戰呢。”
“知道啦!”
基裡年科的騎兵部隊已經“普械化”了,手裡全是普洛森的衝鋒槍和手雷,爲的就是一個補充方便。
至於食物什麼的,本地老鄉把家底都拿出來了,甚至有老鄉把家裡儲存的所有牧草都給了部隊,牛羊眼看着要活不過這個冬天了,乾脆把牛羊都宰了犒勞部隊。
在老鄉的支持和敵人的“供貨”雙重支持下,基裡年科的部隊穿插了七天,竟然越打越“肥”了。
基裡年科越過公路後,爬上公路旁的小山坡,於是視野豁然開朗。
波光粼粼的白海從眼皮底下一直擴展到天邊。
基裡年科:“白海!我從未想到有一天,看到白海會這麼激動。”
副官附和道:“是啊,開戰前我有機會到白海旁度假,隨後卻沒有選擇白海,而是到了山中別墅區。”
基裡年科笑了:“我也一樣,我選擇是去貝加爾湖釣白鮭魚。”
說完後,兩人沉默了,一起眺望着白海。
基裡年科的坐騎好像覺得無聊了,一直在左右晃盪倒騰腳。
這時候傳令兵騎着馬衝上山坡,敬了個禮報告道:“將軍近衛第五騎兵師抓到了一個炮團,有21釐米重炮,詢問怎麼辦。”
基裡年科:“我們帶不走重炮,告訴他們把炸藥塞進炮膛,全部炸燬。彈藥也一起引爆,儘量弄個大焰火,最好附近的普洛森人能看到!”
“是。”傳令兵又敬了個禮,調轉馬頭飛快的奔下山。
基裡年科目送傳令兵下山,再次看向白海:“一週前,我還覺得羅科索夫讓我們穿插的做法不妥,現在看來當時的看法真是錯得離譜。我和羅科索夫的區別就在於,我沒有想到本地老鄉會給我們如此大的支持。
“明明本地的教會組織已經被普洛森憲兵和宮內省破壞得差不多了,留下的本堂神甫大部分也被抓出來吊死了,有的本堂神甫的屍體還掛在村口的老樹上。
“然而他們還是義無反顧的支持我們,冒着被普洛森憲兵殺頭的風險。
“羅科索夫早就預料到了這點,他預料到了!他曾經跟我還有卡舒赫說過,在洛克托夫,他曾經身陷險境,是當地民兵付出了巨大的犧牲把他救出來,他說老鄉們那裡蘊含着巨大的力量!
“我當時沒有在意,現在我終於明白,他說的是對的!”
基裡年科停下來,深吸一口氣,看着眼前的白海,再次重複:“他是對的。”
話音剛落,又有馬蹄聲從身後傳來,基裡年科回頭,看見幾名身穿梅拉尼婭人民軍制服的騎兵奔上高地。
爲首的少將對基裡年科敬禮:“梅拉尼婭人民軍騎兵第一師,向您報到。”
基裡年科回禮:“路上沒有遇到問題吧?本地老鄉沒見過你們的軍裝,沒有把你們當成普洛森的僕從國軍隊嗎?”
少將用蹩腳的安特語說:“他們沒有見過我們的旗幟,但是看到紅旗就以爲是羅科索夫來了。”
基裡年科擡頭,看向梅拉尼婭人的紅底“大白鵝”旗,哈哈大笑起來。
梅拉尼婭少將看向白海:“您的故鄉是可薩莉亞嗎?”
基裡年科搖頭:“不,我是別林斯基大牧首的老鄉,最喜歡查那基燉菜。
“不過我曾經在羅涅日住過一段時間,從宿舍的窗戶看出去,就是白海。我宿舍外面還有個旗杆,每天都會升起旗語,祝出航的船一路順風。”
梅拉尼婭人感嘆:“真好啊,您再次回到白海旁了。我的故鄉在波美拉尼亞,我是看着波羅的海的波濤長大的。
“我放學的路就有一段在海邊,我最喜歡脫下鞋子,走在淺水裡,順便抓點寄居蟹。”
基裡年科看着梅拉尼婭人:“你會回到家鄉的,會的!我們將和你一起戰鬥,我們從蘇哈亞韋利河出發,從河流到海洋,梅拉尼婭終將自由!”
“借您吉言!好像羅科索夫達瓦里希也說過這話?”
“是啊,我從他那裡偷來的。”基裡年科笑道,“將軍他裝得像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其實文采飛揚,經常會說出這種讓人記憶深刻的話。”
“羅科索夫將軍,可能是當代最偉大的軍事家了吧?幸虧他在我們這邊。”
梅拉尼婭人剛說完,基裡年科就擺手道:“你這話在羅科索夫面前說,他會告訴你現在這個局面其實不是他的功勞,他會說是歷史選擇了他。”
“歷史選擇了他嗎,將軍真是個謙遜之人。”
話音落下,沉默忽然降臨了。
只有白海的波濤還在不斷的迴響,彷彿衆人胸中永不停息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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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5日,希普林大將看着剛剛用拖車拖回來的21釐米重炮的殘骸。
“所以,羅科索夫的騎兵已經到了白海旁?該死,他們哪兒來的持續作戰能力?”希普林質問道。
參謀長:“好像是本地人拿出了儲藏的牧草和過冬糧食招待他們,憲兵部隊正在懲戒支持他們的本地人,但是成效不大,而且他們自己還被騎兵襲擊損失慘重。”
“本地人!你想告訴我本地人拿出了能供應十多萬騎兵的牧草和糧食?而且是在我們已經徵過糧的情況下?”希普林質問道。
參謀長:“是啊,看起來本地人藏了很多東西。”
“他媽的,我就知道這幫傢伙不老實!應該讓宮內省和憲兵把他們全部抓起來,送上絞刑架!”
短暫的停頓後,希普林嘆氣:“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人家很快要‘光復’了。反擊進行得怎麼樣?”
參謀長:“我們沒有能重奪普林卡,但是反擊在同樣是昨天丟失的一些鄉村取得了成功。
“我們奪回了昨天丟失的陣地中的百分之五十五。”
希普林:“很好,非常好。就這樣,和羅科索夫的部隊不斷的拉鋸,爲撤退爭取時間。”
正說着,一輛摩托車開過來,車上的上尉不等車子停穩就跳下車,快步來到參謀長身邊,耳語了幾句。
希普林:“怎麼回事?”
參謀長:“雅克夫列沃丟了,阿赫特卡報告發現安特軍隊。”
希普林抿着嘴,在短暫的沉默後說:“看來我們反擊拿回來的陣地完全抵不上今天新丟掉的陣地,羅科索夫到底有多少部隊?怎麼到處都是他的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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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第十一集團軍部隊正面,形成了一道圓弧。”巴甫洛夫拿着地圖棍在地圖上畫了一圈,“這是高爾基大將去年十月發動的攻勢的縮小版,我們將會在整個圓弧上發動攻擊,哪裡取得了突破,就在哪裡投入後續梯隊。”
王忠:“比較可惜的是,戰線還不夠長,敵人的密度還是太高了。”
巴甫洛夫:“對普林卡的攻擊已經證明,第十一集團軍部隊的戰鬥力沒恢復過來,從俘虜的構成看,他們有很多新兵,在過去半年中損失的戰鬥骨幹也沒有補充上來。
“我們要是晚一點進攻,等他們受傷的骨幹歸隊了,可能情況就會變得複雜起來。
“另外,我們這樣全線發動攻勢,可以有效的針對敵人的反擊行動。昨天他們的反擊奪回了不少陣地,但今天……今天我們在整個弧線上攻擊,不管敵人在哪個方向反擊,都只能奪回一個方向上丟失的陣地罷了。”
王忠很滿意:“很好,那麼你估計多久能拿下博爾斯克?”
巴甫洛夫心算了一下,答道:“我原本認爲可能需要十到十五天,但從第十一集團軍表現出的戰鬥力看,七天差不多了。
“他們缺乏兵力和裝備,以前佔優的作戰經驗現在也沒有碾壓式的優勢了,而且……他們的工事也沒有我們想象中的好,可能他們壓根沒想到我們會這麼快反擊過來。”
瓦西里馬上贊同道:“是啊,我去普林卡看了眼,所有的鋼筋混凝土永固工事都是梅詩金公爵在這裡固守時候建造的,我們的攻擊部隊都拿到了詳細的設計圖,準確的知道它們的位置。
“新的永固工事基本沒有,半永固工事也比較應付差事,絕大多數工事都是沙袋堆的,根本扛不住B4的平射。”
波波夫:“沙袋堆的工事扛住B4平射那也太扯了吧?”
瓦西里聳了聳肩。
這時候柳德米拉推着小車進了司令部:“大家,吃宵夜了!”
王忠看着她:“你不是白天才在神箭旁邊值了一天的班嗎?”
“值班很清閒啦。”柳德米拉笑道,“而且宵夜也不是我準備的,是你的賽里斯廚子。他可真厲害,用那麼簡單的材料也能做出豐盛的宵夜!”
王忠:“什麼宵夜啊?”
“一種蓮子湯,很甜,我想可以讓大家補充腦力勞動消耗的糖分。”柳德米拉說着打開了鍋蓋。
王忠一看笑了,什麼蓮子湯,這是賽里斯南方常見的糖水:清補涼。
“給我來一碗,我嚐嚐看這怪模怪樣的蓮子湯味道怎麼樣!”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