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5年8月3日,王忠的靴子踩在站臺上的瞬間,樂隊開始演奏。
不過王忠注意力完全不在樂隊上,他直勾勾的看着挺着大肚子的柳德米拉,三步並做兩步就衝上去,想要擁抱摯愛。
但到了跟前,他突然想到這樣抱上去,勁太大會不會弄疼她,便改了主意急剎車。
柳德米拉:“你直接抱上來我也不在意的。”
王忠:“你不在意,但我沒法問孩子的意見啊。親愛的,我回來了。”
說着他鄭重其事的擁抱妻子——準確的說是未婚妻,畢竟只是訂婚。
擁抱結束的時候,王忠正要放手,柳德米拉卻收緊了手臂,主動吻了上來。
王忠感覺自己舌頭都快被嗦掉了。
一分鐘後,柳德米拉一邊咂嘴一邊鬆開手拉開距離。
王忠:“你這表情不像是剛剛吻完丈夫,像剛啃完豬頭。鹹淡怎麼樣?醃透了嗎?”
柳德米拉微微蹙眉:“我第一次吻你,你也是這麼說的。”
王忠大驚:“真的嗎?”
柳德米拉笑而不答。
壞了,都穿越那麼久了,穿越前看的相聲段子還在追逐我。
王忠爲了掩飾尷尬,強行把話題轉到自己即將出生的孩子身上,摸着柳德米拉的肚子問:“預產期是什麼時候?”
“幾天後,”女孩笑道,“你真是掐着點回來的。”
王忠:“那你得感謝普洛森啊,他們要是沒有被我的欺敵計劃騙到……沒有被我提出,瓦西里落實的欺敵計劃騙到,我現在估計還在帶着後衛部隊且戰且走呢。”
柳德米拉微笑着接了一句:“就像去年那樣對嗎?”
這一瞬間,王忠腦海裡飛速掠過一大堆畫面,全是去年且戰且走的記憶,而且每個畫面都有柳德米拉。
王忠小時候,學過一篇課文叫《刑場上的婚禮》,老師在臺上分析敵人的殘暴、英雄的勇氣和樂觀主義,臺下不懂事的王忠卻在羨慕主角,覺得相愛的人牽手慷慨赴死,讓敵人的槍聲做婚禮的禮炮太特麼浪漫了。
後來作業要寫課文的讀後感,王忠把真情實感寫了,拿了個不及格。
現在,王忠突然發現,自己擁有了當年一直憧憬的血色的愛情。
於是他說:“我突然想,我們把結婚推遲一點,用轟向普洛森尼亞的炮聲來做結婚的禮炮,會不會特別浪漫?”
柳德米拉沒表態,周圍聽的人全歡呼起來了:“好!”
瓦西里來了句:“再把普洛森皇帝抓了,槍斃在教堂前助助興。”
“好!”
“這可太好了!”
“烏拉!”
在周圍的人知道王忠說了啥,遠處的人不知道,就聽見喊烏拉,而且氣氛很高漲,於是跟着一起喊“烏拉!”
王忠趕忙做手勢,壓下莫名其妙就開始的歡呼,場面剛剛得到控制,柳德米拉就說:“我不同意,我等不了那麼久。要不你快點打敗普洛森,就明年攻入普洛森尼……”
王忠趕忙捂住她的嘴:“別啊,伱這說出來,明天晚上酒館裡就該說我預言明年勝利了。”
瓦西里:“明天?哼哼,你太小看大家了,今晚就該這麼說了!”
王忠微微皺眉,扭頭看着瓦西里:“我們夫妻倆團圓,你怎麼總插嘴呢?”
“因爲和我團圓的人沒來。”瓦西里認真的看着王忠,“我現在很焦慮。”
王忠本來想開玩笑,但柳德米拉拽住他。
普洛森最近雖然轟炸葉堡的次數減少了,但畢竟偶爾還是會炸一下意思意思,也許女孩已經死在了轟炸裡。
如果是這樣拿這個來調侃瓦西里就不太好。
另外,女孩要是給瓦西里戴了綠帽子,那調侃他好像也不太好。
所以王忠拍了拍瓦西里的肩膀:“會來的!”
媽的,感覺就像五條悟說“會贏的”一樣。
臥槽,我居然還記得五條悟這個名字!
王忠突然涌起的鄉愁被遠處高亢的呼喊打斷:
“瓦西里!我親愛的瓦西里!”
王忠看向瓦西里:“是不是你媽媽來了?”
柳德米拉狂掐王忠的胳膊。
瓦西里看了眼王忠,嘴上那笑容都掩飾不住:“是我的安特女人!”
說完他摘下帽子舉高了揮舞着,一邊揮舞一邊喊:“我在這裡!我在這裡啊!”
他一邊喊一邊向女孩那邊跑去。
其他人見狀紛紛讓路,終於,兩人像兩顆炮彈窟嚓一下撞在了一起,然後就開始互相啃。
王忠指着瓦西里問柳德米拉:“剛剛我們也像這樣嗎?”
“我覺得差不多。”柳德米拉笑道,然後挽起王忠的手,“走吧,回家!今天你不準工作!”
王忠:“放心,工作全被巴甫洛夫帶走啦!他現在還在去阿巴瓦罕的路上,和整個司令部一起連軸轉呢。
“戰鬥員們只要休整就好了,參謀和文員們要考慮的就多了。”
柳德米拉想了想說:“我給他們準備一點禮物吧?現在首都的供應情況比你們出發的時候好很多,可以給他們髮質量比較好的內衣褲了。”
之前內衣褲這種不重要的東西,全是容易量產的化纖產品,冬天穿不保暖,夏天穿熱得要死,出了汗還賊難受,跟一層水貼在你皮膚上一樣。
王忠:“我想後勤部門會給他們補充這些東西的,你不如手寫感謝信,讓巴甫洛夫給他們念一念,或者組織他們在後方的家人,拍點照片給他們送去。”
柳德米拉輕輕點頭:“不說了,回家吧。”
她拖着王忠往車站大門走,所有人都忙不迭的給兩人讓路。
忽然,野生的聯衆國攝影師出現了!
鎂光燈噗的一聲噴出煙霧,特殊的氣味立刻鑽進王忠的鼻孔。
“照了張好照片!”
攝影師喃喃自語的同時,麥克記者出現了:“將軍,歡迎您凱旋歸來。聽說您馬上就要前往阿巴瓦罕,準備指揮對巴拉斯的入侵?”
王忠:“我們進攻巴拉斯,是爲了防止巴拉斯倒向邪惡的普洛森帝國,這是世界正義戰爭的一部分,用入侵這個詞不準確。”
麥克記者:“當然當然!是我口誤了。請問您對這次和聯合王國的共同行動怎麼看?我是說,您覺得聯合王國的軍隊可以信任嗎?”
王忠:“當然,我看皇家空軍表現相當不錯,期待和他們的合作。還有皇家海軍,雖然他們被扶桑帝國打得沒脾氣,但他們剛剛擊沉了普洛森的海軍驕傲,實力應該也很可靠。”
“您是故意沒有提聯合王國陸軍嗎?”麥克記者似笑非笑的問。
王忠:“當然不是,我聽說這次參與行動的有巴拉哈的王牌,廓爾喀步兵,我很期待他們的表現。”
這次聯合行動,聯合王國主要出動駐巴拉哈部隊,除了少量正規聯合王國陸軍,主要兵力都是巴拉哈當地部隊。
王忠對巴拉哈當地部隊的戰鬥力持懷疑態度,畢竟地球那邊三哥部隊上百人被我軍五個人打出了鉗形攻勢,最後全部投降,還留下了一句名言:敵軍非但不向我投降,還膽敢還擊。
作爲一個賽里斯人,確實沒有辦法看得起巴拉哈。
麥克記者仔細觀察王忠的表情,說:“看出來了,打從心底裡蔑視巴拉哈和聯合王國的陸軍!”
“我什麼都沒說啊!”王忠提高音量,“你不要編排啊!”
麥克記者無視了王忠的話,繼續問:“那您對聯衆國派遣陸軍參與這次進攻一事怎麼看?”
王忠:“我很懷疑聯衆國能否把陸軍部隊送到距離本土這麼遠的地方……”
柳德米拉;“這種事在這裡談不好吧?不會泄密嗎?”
王忠:“不會,這種基本等於陽謀,關鍵就算普洛森知道,他們也派不出多少部隊到巴拉斯,頂多一些輕裝部隊。”
麥克記者搖頭:“我其實不能理解巴拉斯的高層,這種情況下倒向普洛森不就是找死嗎?”
王忠:“你沒看過巴拉斯國內狀況報告嗎?聯合王國和我們這邊的世俗派都在扶持當地力量,我們都想消滅專制君主國。他們只是最後掙扎一下。”
柳德米拉再次打斷王忠:“還是上車再聊吧,我可以坐另一輛車,讓你們一路聊個夠。”
“也行。”王忠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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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普洛森境內,鷹巢。
“我們帝國最新銳的戰列艦!海軍驕傲,居然被老式雙翼機給打壞了船舵!”普洛森皇帝用力敲着桌子,“你們的防空呢?”
海軍元帥低着頭,沒有說話。
倒是吉爾艾斯開口了:“在那之前我們也摧毀了聯合王國的海軍驕傲,並且重創了最新銳的喬治五世號,我想……”
皇帝坐下來,用手扶着額頭:“我們一直宣傳我們的科學技術世界第一!然後呢?我們的新式重型坦克被一直瞧不起的安特人的新式坦克碾壓!我們最新的戰列艦被雙翼機打壞了舵!
“民衆會懷疑我們是不是世界最優秀人種的!”
宣傳相站出來:“放心好了,在民衆那裡,我們的海軍驕傲戰鬥到了最後,消滅了敵人五條戰列艦才沉沒,民衆會歌頌海軍官兵的英勇,並且淚流滿面的。”
皇帝沉默了幾秒,嘆氣道:“也只能這樣了。讓科學院加快反艦導彈的研究,只靠傳統的海軍,我們怕不是永遠沒有機會打敗聯合王國和聯衆國了。”
外交相上前一步:“也許可以靠扶桑帝國的艦隊。”
皇帝哼了一聲:“海軍評估過扶桑帝國送來的資料,結論是他們完全不是聯衆國海軍的對手。戰爭要繼續下去,就必須推進藍色方案,攻佔阿巴瓦罕,奪取石油,切斷給安特輸血的生命線!”
皇帝頓了頓:“當然,還有支援巴拉斯皇室的戰鬥,等佔領了阿巴瓦罕,我們就可以船運陸軍去巴拉斯。”
這時候大門忽然開了,機要秘書拿着電報進來:“報告!埃爾文上將急電。”
“念!”皇帝大手一揮。
機要秘書低頭大聲念出來:“我看到尼羅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