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這個時候在倉庫裡,都快急死了。
——草,別把偵察機擊落了啊!哪兒來的空軍啊!
其實也不好怪空軍,因爲王忠跟空軍良好的關係,第一機動集團軍雖然沒有指揮空軍的權限,但經常能得到空軍的關照。
空軍戰鬥機過來串門順便防空是家常便飯,空軍轟炸機部隊幫忙炸敵人後勤更是常有的事情。
還有什麼提供航空偵查啦、派遣波2直接戰場降落送偵查照片啦,不一而足。
現在按理說,知道葉伊斯克的集團軍總部被空襲了,人家立刻趕來支援應該感謝。
但王忠這個時候希望他們不要那麼盡責。
這個欺敵行動昨天臨時起意的,昨晚下令準備假坦克之後,王忠馬上給空軍發報告知今天要放過敵人的偵察機。
然而空軍的驅逐機部隊顯然沒有接到命令,直接對着偵察機的發動機幹啊!
這時候普洛森戰鬥機來了,米格3被從偵察機旁邊趕走,王忠鬆了口氣,又開始祈禱偵察機別掉下去。
他都產生幻視了,看到偵察機中彈的發動機突然脫落,然後結構被破壞的翅膀斷裂開來,飛機也墜向地面。
好在事情並沒有發生,戰鬥機好好的飛出了王忠的視野。
王忠鬆了口氣,切回視角才發現大家都在盯着他。
“呃……”王忠發動自己全部腦筋急轉彎的天賦,編了個理由,“我剛剛在腦內推演戰局的變化,得到好結果之後鬆了口氣!”
咦,等一下,這樣說會不會反而引發更多離譜的猜測啊?
但是,說實話,這樣被人誤解還挺有意思的。看關於自己的傳聞能傳得多麼離譜也是樂趣的一種。
比如最近近衛一機步打死敵人後往敵人褲襠上尿尿的迷之傳統,王忠就覺得很樂,那個傳統已經衍生出了很多奇怪的規矩。
舉例來說,近衛一機步的新兵會帶粉筆,爲的是在肉搏戰中擊殺敵人之後在敵人鋼盔上寫字,表明這個是自己殺的,戰鬥結束好回來拉尿。
所以王忠看向巴甫洛夫和波波夫,看他們面面相覷的樣子。
巴甫洛夫:“防空部隊剛剛報告說看到空軍戰鬥機攻擊敵機。我們是不是提醒一下空軍不要管這架偵察機啊?”
王忠:“那樣反而露餡了,就這樣就好。今天不行,還有明天嘛!”
“好吧。”巴甫洛夫點點頭,“我們今晚再發一封電報給空軍,提醒他們暫時不要在我們這裡巡邏。”
“可以。”王忠話音剛落,電話鈴就響了。
因爲就在手邊,他直接拿起聽筒:“集團軍司令部,我是羅科索夫,請講。”
彼得修士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將軍,敵人偵察機壞了一邊發動機,我不懂飛機的事情,它能回基地嗎?應該建議空軍不要攻擊偵察機。”
王忠:“你聽到着火的聲音嗎?”
“沒有。”
“那有沒有其他異常的聲音?”王忠又問。
“沒有,除了少了一邊發動機的聲音外,偵察機一切正常。”
“感謝你,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吧。”王忠說完放下聽筒。
他其實用俯瞰視角已經看過沒有火,但外掛只能看外觀,所以才問問彼得修士有沒有聽到飛機內部有異常。
既然都沒有異常情況,就只能祈禱普洛森飛行員好運氣了。
波波夫:“彼得修士的電話?”
王忠:“是的,他聽見普洛森偵察機壞了一邊引擎,但是沒有聽見燃燒的聲音,應該已經順利滅火。”
巴甫洛夫鬆了口氣:“剛剛高炮部隊報告偵察機被打着火的時候我還覺得這次完了。”
波波夫:“我不熟悉飛機,這火怎麼滅的?用滅火器?”
王忠擡手給他比劃起來:“只要把油料供應切斷,同時淺俯衝,調整槳距讓風儘可能的吹到發動機上,就有一定機率自然滅火。”
波波夫挑了挑眉毛:“你對飛機還真熟悉。”
那當然,懂不懂《戰爭雷霆》空戰婆羅門的含金量啊!
王忠兩手一攤:“之前我表現出對飛機熟悉,狠狠的刷了波空軍的好感度,所以我抽時間學習了更多空軍相關的知識。”
“……就爲了讓空軍和你關係更好?”波波夫問。
“對啊。”
波波夫咋舌:“你遲早有一天會指揮方面軍,到時候直接命令空軍不就好了?”
“不,不一樣,單純的執行命令,和充滿熱情的執行命令,效果不一樣。”王忠如此說道。
巴甫洛夫插嘴道:“可是這次過於盡責的空軍差點把我們的計劃毀了。”
“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想想看以後他們會以這樣的熱情對付我們的敵人,這不是壞事不是嗎?”王忠兩手一攤。
————
亞爾維克郊外,安特空軍野戰機場。 “混蛋!”第11驅逐機團新團長科里奧寧上校罵道,“你們差點把偵察機給打掉了,壞了羅科索夫將軍的大事!”
被罵的飛行員中有人辯解道:“我們只是想在偵察機上留下一點彈孔,這樣纔有真實性。我們已經沒有用機炮了,都是機槍掃的,沒想到好巧不巧掃着了發動機。平時這機槍怎麼沒有這麼好的毀傷呢?”
幾個飛行員一起附和:“是啊是啊,平時我們機槍打到敵機身上出一連串火花,隔着三百米都能看到,結果飛機就是不往下掉。”
“夠了!不要找藉口!”科里奧寧上校大罵,“今天出擊的時候,我就跟你們說了,要離偵察機遠一點!”
“那樣不會太假了嗎?”還是有飛行員抗議道。
上校一字一頓的說:“那也比膠捲送不回敵人那裡好!總之明天再有這種事情,我擰掉你們的腦袋!解散!”
飛行員們轉身灰溜溜的離開上校的帳篷,剛出帳篷就互相做鬼臉。
科里奧寧上校看着這幫“天之驕子”,只能嘆了口氣。
————
普洛森空軍少校漢斯·弗雷德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他剛睜開眼睛,就聽見飛機自衛機槍的射擊聲。
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爲自己還在空中,機槍手正在對抗敵人的戰鬥機。
緊接着他發現眼前的玻璃已經碎了,殘存的鋼製框架外面是南安特草原那高高的青草。
——對了,飛機迫降了。
那這槍聲是在打什麼?
弗雷德努力站起來,檢查了一下身上,確定自己沒有受傷。這時候他聽見外面傳來安特人的高呼。
游擊隊!
他聽見機槍手在罵罵咧咧的開火。
緊接着是魯格手槍開火的聲音,應該是機上飛行員。
弗雷德馬上爬到駕駛艙,看見下半身全是血的機長正在用配槍射擊外面。
弗雷德看向窗外,卻除了草什麼都沒看見。
但安特人確實在那裡,因爲草叢在說安特語。
機長看到弗雷德,喊道:“去拆照相槍上的膠捲!還有機身固定相機的膠捲!把這些送到機場,沖洗出來!這很重要!”
弗雷德點頭,鑽進通往機身的窄門。
這時候一發步槍子彈打在了機身上,直接打出了一個小洞,夕陽的光從小洞裡射入,形成了一道火紅的線。
弗雷德爬過那條線的時候,總感覺自己隨時會中彈,冷汗直流,腎上腺素讓他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
他剛到照相槍旁邊,拿下就固定在照相槍旁邊的工具盒,準備拆螺絲拿膠捲,這時候外面傳來安特人的怒吼,緊接着有什麼東西砸在了飛機的艙門上。
弗雷德萬念俱灰。
這個瞬間,外面傳來引擎聲,安特人大喊着什麼。
砸門的聲音停了,同時一直在射擊的機槍手大喊:“哈哈!快跑吧,跑啊!”
弗雷德少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最快速度拆照相槍。
當他小心翼翼的把膠捲裝進特製的鐵盒,外面的引擎聲也接近了——明顯是坦克的聲音。
然後有人用普洛森語喊:“還有多少人活着?”
看來是後方警備部隊抵達了。
機長在喊:“我們有重要情報,必須儘快後送!請幫助我們!”
弗雷德少校拿着裝膠捲的鐵盒,試了試艙門,發現早就被安特人砸得變型卡住了,於是他打開旁邊維修用的小門,吃力的鑽了出去。
他看到一輛二號坦克和兩輛半履帶裝甲車,這明顯是一個後方巡邏小隊。
小隊的指揮官是個中尉,看到弗雷德爬出來立刻敬禮:“少校先生,有什麼能幫到伱嗎?”
“還有一個膠捲,在飛機另一邊,等我拆完膠捲,需要你們派速度最快的交通工具,把我送回卡林格的野戰機場!這很重要!”
中尉:“我們有一輛三輪摩托,正在附近巡視,我可以把他叫過來。”
“好的。”弗雷德少校頓了頓,突然想起游擊隊,便問,“游擊隊活動猖獗嗎?”
中尉苦笑道:“那可太猖獗了。”
弗雷德少校雙手叉腰,看着安特游擊隊潛入的大草原,思考了幾秒,才嘆氣道:“我坐坦克走。”
中尉:“正確的選擇,正好要落日了,晚上趕路的時候,半履帶車都沒有坦克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