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看了看手錶,對蘇芳嘆了口氣:“總之我提前兩個小時炮火準備就可以了對吧?”
蘇芳連連點頭。
王忠扭頭喊:“瓦西里,打電話給炮兵指揮所,告訴他們提前兩個小時開火。”
炮兵指揮所,也是王忠學習聯衆國弄的。聯衆國有一種同時着彈炮擊,不同級別的炮兵部隊裝備不同種類的大炮經過協調之後,開火時間不同,但是炮彈卻在同一時間落下。
因爲同時落下的緣故,同一時間段火力密度比正常開火密集數倍。
在地球,整個二戰時期只有老美能做到這點,後來各國都開始學。
炮兵指揮所就是負責協調炮擊的,裡面一堆數學家——這個年代沒有計算機,只能數學家手算射擊諸元。
王忠學習聯衆國的經驗,在集團軍一級設置了炮兵指揮所。
這個指揮所爲了通聯的方便,沒有和集團軍司令部設置在一起,需要打電話告知計劃變更。
瓦西里聽到王忠的聲音擡起頭:“提前兩小時對嗎?”
“對。”
瓦西里點頭,轉身打電話去了。
王忠看向蘇芳:“還有事情嗎?”
“沒有了。將軍,真遺憾柳德米拉小姐不能陪您到前線來,如果您有——”
涅莉忽然出現,站在王忠身邊,斜眼看着蘇芳。
王忠:“我有什麼?”
“有需要的話,我的意思是,和柳德米拉小姐通話的需要的話,可以來找我。”
王忠又回想起之前試過一次的頌詩修士意念通話,那好像還是他第一次和奧爾加說話來着。
這樣一想好像事情變得奇怪起來:和仰慕自己的妹妹通過一直想要勾引自己的頌詩修士的嘴巴通話,只看字面會產生諸多齷齪的聯想啊。
王忠:“我是個純粹的軍人,在前線的時候我不會去想這些兒女情長。蘇芳修士,你也是教士,東聖教在我軍中應該成爲表率,各方面的。”
蘇芳點點頭:“好吧。那我繼續去和民俗研究院的各位在一起了。”
“你的任務就是和他們打交道嗎?”王忠問。
“不,我負責在他們引來不妙的東西的時候,頌詩壓制。”說完蘇芳莞爾一笑,走了。
王忠這一瞬間產生了一系列非常克蘇魯的想象。
引來什麼不妙的東西啊!你說清楚啊!渦流的100毫米炮能對付嗎?借來的重炮團的B4榴彈炮呢?
如果不能對付那就糟糕啦!
蘇芳的身影消失後,涅莉拿出一個袋子,伸手抓了一把對着蘇芳離開的方向灑過去。
王忠好奇的問:“你灑什麼玩意呢?”
“鹽。”涅莉看着王忠,舉起手裡的袋子,“還是岩鹽,絕對管用,不管多麼厲害的邪惡也會被一掃而空。”
王忠提醒她:“蘇芳是高階修女哦。你對世俗派高階修女撒鹽的事情,可別給審判庭發現。”
涅莉咋舌,收起的鹽,一副非常遺憾的樣子。
王忠:“好吧,撒了也無所謂,大不了我給別林斯基冕下打個電話。放心好了,我繼續開會去了。”
涅莉:“好。宵夜要給步兵軍官們準備嗎?”
王忠看向房間裡,會議被蘇芳打斷,軍官們正在自由聊天。不過看他們都在對着照片指指點點,應該也是在討論明天的戰鬥。
看着年輕人——不對,是同齡人,王忠的表情柔軟下來:“準備,準備豐盛一點。畢竟有些人明天晚上就回不來了。”
涅莉點點頭。
她正要離開,瓦西里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回來:“報告!”
涅莉嚇一跳,狐疑的看着他。
房間裡的年輕軍官們也全都停止討論,回頭看着門口。
瓦西里:“電話線被田鼠撅了,通訊營正在查線。”
“你這麼大聲就爲了這點事?田鼠?”菲利波夫大喊,房間裡的軍官們全笑起來。
王忠沒有笑,嚴肅的說:“情況緊急,等不及通訊營大戰田鼠了,派出傳令兵。”
這個年代無線電保密能力極差,只有聯衆國實驗性的搞出了跳頻無線電,能防止敵人偷聽,但是還不具備大規模裝備的條件。
所以這個年代重要的情報要麼是用電臺發加密電報,要麼是電話,這些都不行就派人,最後沒辦法了才無線電說。
從集團軍司令部到炮兵指揮所顯然不用電臺,電臺這東西發之前要先把電文轉譯加密,收到還要解碼,囉嗦得很,還不如派個傳令兵跑過去。
瓦西里:“傳令兵派了,所以我纔回來的。就……報告一下田鼠的偉業。”
房裡的年輕指戰員們又一片鬨笑。
這時候葉戈羅夫的聲音傳來:“夏天田鼠咬斷電話線太正常了,這個地方比較貧瘠,在可薩莉亞的黑土地上,田鼠比這邊肥三倍!”
王忠一扭頭就看見葉戈羅夫,便問:“你不在你師部呆着,跑我這裡幹嘛來了?”
“伱把我的兵叫來了,我不能過來看看?”葉戈羅夫反問。
這次喊人,因爲情況緊急,王忠在向各部下達攻擊決心之後,直接電話打到了31團,把人叫過來了。
王忠:“胡鬧,敵人出擊了怎麼辦?”
“普洛森人不會夜間進攻的。再說了,你把我手下步兵營連級主官都叫來了,真被敵人突破了,也不怪我,這鍋司令員你背好!”王忠撓撓頭:“不至於,大草原上,沒有坦克部隊攻不過來的。而且夜晚坦克不好行動,啥也看不見。”
葉戈羅夫兩手一攤:“對啊,所以你看,你也覺得我過來沒有什麼問題嘛!”
王忠:“行吧,明天視情況也需要裝甲部隊聯動,你過來聽也行。另外再把225師的尤金准將喊過來,他的師也基本到位了。”
瓦西里馬上敬禮:“我這就去叫225師代師長。”
葉戈羅夫:“你把主攻交給了自己的老部隊31團,只讓225師的步兵打佯攻,會不會有偏心的嫌疑?”
王忠嚴肅的對葉戈羅夫說:“我選你們是因爲這樣的戰鬥,需要部隊有極強的個人能動性,需要每個士兵都有獨自一人在霧中尋找戰機的勇氣。
“我認爲這樣的作戰,只有31團能打。第五別申斯克團還要練一練。”
葉戈羅夫扭頭對年輕軍官們喊:“聽到沒有?只有我們能做!明天可不許丟臉!一定要把將軍的信任傳達給每個戰士,告訴他們,就算只有自己一個人,就算無法辨認方向,也要朝開槍的方向走!”
“好!”房間裡衆人異口同聲的答道。
王忠問:“繼續研究照片。研究出門道沒?”
“報告!”菲利波夫站起來,“能不能請本地人過來跟我們講一講?應該有很多百姓逃難到特林卡甚至更東邊的地方。”
王忠還沒答話,瓦西里進來了:“尤金代師長在路上了。”
葉戈羅夫:“那邊的電話線沒有被田鼠咬斷?”
瓦西里:“如果這也斷了我就要找審判官了。”
王忠用手按住瓦西里的肩膀:“你別找審判官,先去教堂,把本堂神甫叫來。我要問他點事情。”
如果有難民,那肯定是本地的教會負責安置,問本堂神甫準沒錯。
瓦西里轉身:“好吧,剛纔還是跑到旁邊打電話,這次要跑到教堂。雖然距離都不長……”
王忠:“別抱怨,總比挑糞強。”
葉戈羅夫一副起鬨的口吻:“快跑瓦西里!”
瓦西里撒丫子狂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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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牆是矮牆,”葉伊斯克的難民伊萬說,“成年人都可以翻越。但是這裡面一系列的院子,互相不連通,你們進了一個院子,就必須一直往裡走,到大街上。”
菲利波夫問:“兩個院子之間的牆可以用炸藥炸開嗎?”
難民伊萬瞪大眼睛:“炸藥?我不知道炸藥威力多大……”
菲利波夫:“和開礦的炸藥威力差不多。”
難民伊萬一臉茫然。
葉戈羅夫:“得了吧,這裡的老農哪兒見過開礦啊。這附近連個石頭山都沒有。瞧我的,伊萬,這牆用多大的錘子能砸開?”
伊萬右手握拳:“我倆拳頭這麼大的錘子,就可以砸開。”
葉戈羅夫罵道:“怎麼這麼厚的磚牆,你們可能要多帶點炸藥。”
菲利波夫打了個響指:“明白!”
這時候,門外傳來汽車引擎聲。
王忠向門外看去,看見瓦西里領着225師的尤金准將進來了。
尤金進來第一件事,就是嘆氣。
王忠:“怎麼了?這麼多指戰員呢,你嘆氣對士氣的影響不可估量!”
尤金趕忙閉嘴,然後無奈的解釋道:“我只是個礦長,你要我指揮一個師進攻,太難了。”
“你的師是佯攻。”葉戈羅夫說,“你要實在不會,就讓你的士兵在霧裡大喊‘烏拉’就可以了。”
尤金搖頭:“不不,我也是見過普洛森人的,這樣他們不會信。明天我的部隊非得進入城區不可,至少得讓普洛森人有傷亡,讓普洛森的機槍響起來,對着霧中射擊才行。”
王忠指着尤金,對葉戈羅夫說:“我們的礦長嘴上說着不懂,真講起來就一條一條的。”
波波夫笑道:“我看尤金准將可以指揮一個集團軍吶,要不將軍你讓給他?”
葉戈羅夫:“那不行,戰士們會有意見的,大家都願意在戰場的魔術師,不敗的羅科索夫手下。”
這時候外面又有引擎聲。
王忠:“瓦西里,去看看什麼部隊大半夜開進來了。”
瓦西里站起來:“好好,我去看看。”
片刻之後,瓦西里領着梅拉尼婭人民軍第一師師長塔德烏什將軍進來了:“報告,梅拉尼婭人民軍先頭部隊抵達了。”
王忠大喜:“來的這麼快?”
塔德烏什用口音很重的安特語說:“是參謀長安排得好。”
王忠:“先頭部隊有多少兵力?”
塔德烏什:“一個營的步兵。”
“那你們加強給31團,你過來,我給你講一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