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洛森方面,南方集團軍羣第10集團軍司令部。
集團軍司令波克上將現在有位貴客:第六集團軍司令威廉·馮·弗雷德裡克上將,他剛剛給上將倒了酒,還沒舉杯通訊參謀就闖進了司令室:“將軍!”
波克上將皺眉,雖然不愉快,但是部隊正在作戰中,不理會前線的電報顯然不合適——尤其是在同行面前。
於是波克上將打了個手勢,他的副官立刻上前接過電文:“前線塞得師報告遭到了羅科索夫率領重兵集羣。”
“羅科索夫來了我們已經知道了,今天進攻受挫了是嗎?”波克上將在同行面前表現得異常的淡定,“昨天說羅科索夫到了前線的時候,我就預計到今天進攻會受挫了。”
第六集團軍司令威廉·馮·弗雷德裡克上將問:“所以您有預案是嗎?”
“當然,羅科索夫是硬骨頭一塊,爲了快速挺進,我們需要繞過他。去年夏季戰役的時候,毛奇大將的第二裝甲集羣就是踢到他這顆臭石頭了,腳直接崴了,最後毛奇大將繞過了他,然後他就只能突圍了,他那個師據說被吃掉了一多半!”
波克上將站起來,在地圖上比劃:“塞得師在正面頂住他,然後投入兩個裝甲師和兩個裝甲擲彈兵師在他南北兩側突破。”
升降在地圖上塞得師南北兩側各畫了一個裝甲師和一個裝甲擲彈兵師的標誌。
“到18號,我就可以對羅科索夫展開鉗形攻勢。敵人的蘇哈亞韋利方面軍整體戰鬥力不行,依託城市尚且可以靠着士氣支撐一段時間,但很遺憾,這一片都是大草原,唯一的城市葉伊斯克已經被我們拿下了。”
波克上將看起來很得意:“兵貴神速,我們再一次在速度上打敗了安特人。羅科索夫面對這茫茫草原也沒有任何辦法,他只能後退到蘇哈亞韋利河沿岸,依託沿岸城市做防守。”
威廉·馮·弗雷德裡克上將讚許的點點頭:“很合理的構想。說起來我和這位羅科索夫也有緣分。”
波克上將的副官:“兩位……”
波克上將:“去年夏季戰役你曾經和他交手?”
“不,當時我的第六集團軍跟在第一裝甲集羣后面,他的成名戰上佩尼耶戰場距離我的司令部不到一百公里。後來他防守洛克托夫的時候,我的集團軍正在處理博格丹諾夫卡包圍圈內的殘敵,我的司令部距離他的戰場不到50公里。”
副官:“將軍們……”
波克上將:“他三次被打跑的戰役,你有兩次就在附近。這次是第三次!我不會犯錯誤和他硬碰硬的。”
副官終於忍無可忍:“二位閣下!”
波克上將終於看向副官:“怎麼了,這可不像你啊。”
副官:“塞得師沒有進攻,師長報告說,今天先頭戰鬥羣早上遭遇火力準備立刻就轉入防禦狀態,下午師部抵達後,發現了敵人大量坦克正在打算針對塞得師實施鉗形攻勢。”
波克上將愣住了:“什麼?羅科索夫進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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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上將提醒道:“去年冬季戰役他也組織了進攻,迅速包圍了喀蘭斯卡婭的我軍重兵集羣。你忘了他親自押着被俘的將軍遊街的照片了?”
波克上將一拍腦袋:“媽的,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看到照片的時候我還做了一天噩夢,夢見自己也被抓了遊街。我想一定是我的大腦故意要忘記這件事!”
威廉上將:“你不會讓羅科索夫吃掉塞得師吧?”
“當然,見鬼,當然不會。”波克上將站起來,對副官下令:“把參謀長喊進來,不對,應該我去地圖室。”
威廉上將也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吧。”
兩人就這樣向地圖室走去。
一進入地圖室,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整個藍色計劃第一階段的部署圖。
第十集團軍是第一階段的矛頭。
第六集團軍是第二進攻梯隊,跟在威廉上將的第十集團軍後面,現在前鋒剛剛越過波克上將的出發線。
去年夏季戰役中,普洛森採取的時候坦克集中使用的原則,大部分裝甲部隊都在四個裝甲集羣裡。
但是經過去年一年的作戰,普洛森人在總結經驗的時候發現這麼多裝甲部隊集中在一起,對後勤負擔太重了,安特這爛地後勤根本跟不上。
結果就是裝甲集羣猛衝上一週就要停下來等後面的部隊。
也就是安特人表現得太差了,沒能抓住裝甲部隊脫節的空檔,要不然不堪設想。實際上安特有部分出色的指揮官發現了空檔並且發動了反擊,可惜他們手中靠譜的力量太少。
去年安特的裝甲部隊表現極其糟糕,就算指揮官察覺到了戰機也抓不住。
步兵部隊倒是成功抓住了一些戰機,但規模有限,對規模宏大的夏季戰役來說無關痛癢。
順帶一提,羅科索夫就是那少數發現戰機並且抓住了的指揮官,可惜當時他只有一個團,剩下的都是亂七八糟的輔助單位。
總而言之,安特人總結經驗的同時,普洛森人也在總結經驗。
於是藍色方案之前,裝甲集羣被拆分成了更小的單位,配屬給各個集團軍和步兵一起前進,整體的攻擊前進速度放慢了,有效避免了脫節。
第十集團軍下面就有三個裝甲師和三個裝甲擲彈兵師,還有六個步兵師,算上軍直屬部隊總兵力二十二萬左右。
而實力更強的第六集團軍有三十萬人,跟在作爲“矛頭”的第十集團軍後面,承擔拓展突破區域,向兩側延展佔領區的任務。波克上將簡單回憶了一下自己和友軍的任務,隨後在地圖桌前忙碌的參謀長說:“塞得師的情況有多糟?”
參謀長:“你是說戰損?昨天晚上他們報告……”
“我是說他們現在的情況!別管戰損了。”
參謀長指着地圖:“剛剛更新情況,目前看來塞得師還沒有遭到攻擊,只是被重炮炸得七葷八素。”
波克上將:“羅科索夫有多少部隊?”
“不知道。”參謀長很直白,“我們不知道他指揮多少部隊,目前我們得到了兩個番號,一個是羅科索夫的老部隊近衛第一機械化步兵師,另一個是新番號225步兵師,編成不詳。”
波克上將:“統帥部的人是吃乾飯的嗎?羅科索夫的名字都出現三天了,居然還沒搞清楚這些。”
參謀長:“空軍正在進行空中偵查,也許……”
“讓空軍見鬼去!準備參加鉗形攻勢的四個師都到哪裡了?”
參謀長:“他們已經向兩翼展開了,現在撤銷展開命令,讓他們馳援葉伊斯克不合適,會造成大混亂的。我建議讓原本準備接防葉伊斯克的部隊加快速度。”
波克上將摸着下巴:“而原本鉗形攻勢的部隊繼續執行作戰——是這樣嗎?吃掉羅科索夫重兵集羣?但是這個集羣,我們集團軍吃得下嗎?”
作爲客人的威廉上將一直沒說話,聽到波克上將這句,忍不住說道:“羅科索夫指揮的部隊一直在增加,去年喀蘭斯卡婭包圍戰的時候,拉伯維爾就認爲他指揮了一個集團軍。
“現在他會不會已經是方面軍指揮官了?”
波克上將:“方面軍……伱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問問集團軍羣的意見?”
威廉上將:“反正你的鉗形攻勢要18號才準備好不是嗎?”
“說得對,先努力給塞得師輸血,讓他們不要被吃掉,看看集團軍羣怎麼說。”
————
與此同時,葉堡,夏宮。
奧爾加努力維持莊嚴的表情,坐在椅子上。
她前方擺着畫架和巨幅畫布,皇家畫家正在作畫。
突然奧爾加膝蓋上的貓咪不知道發現了什麼,毫無預兆的從她膝蓋跳下,飛快的跑沒影了。
奧爾加:“啊!它跑了!我去把它抓回來!”
“不用了,貓咪什麼的,我憑着自己的感覺畫就好了。陛下你怕不是想借着找貓的機會,溜去統帥部地圖室吧?”
奧爾加哀求道:“現在可是關鍵時期,阿廖沙——羅科索夫中將的部隊正在前線作戰!我要去地圖室看着!”
“您又不能指揮作戰,那也不是您的工作。但畫一幅畫像卻是!這是要掛在長廊裡的,那裡面是安東諾夫王朝歷代君主,怎麼能少了您呢?”
奧爾加撅起嘴。
“戰爭結束可能就沒有沙皇了,這些畫像也是收入博物館的命……”
她小聲嘟囔。
畫家大驚:“什麼?”
奧爾加:“我說你快點畫,趕快完工,然後我好去地圖室監督他們調兵遣將!”
話音剛落,屠格涅夫大將進入畫室。
奧爾加大喜,直接站起來,結果披着的皇室袍子有點太重了,差點沒掌握好平衡。
“屠格涅夫大將!”她站穩身體,問道,“情況如何?”
大將:“羅科索夫準備趁着敵人突入過深,打一個短促的殲滅戰,作戰部的參謀們認爲想法可行,我們正在調集力量,給羅科索夫集團——也就是第一機動集團軍提供增援。”
奧爾加:“他又能打勝仗了是嗎?”
“不知道。”屠格涅夫大將板着臉,“就算是羅科索夫,也是有可能會打敗仗的。”
奧爾加:“你不要這樣說嘛!”
“我的職責是向沙皇陛下報告最壞的可能性。”屠格涅夫大將頓了頓,又說,“但您可以抱着最美好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