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又如何?不對又如何?”
被張依依說中最爲關鍵的東西,父神便是脾氣再好也沒法像之前一般語氣和藹,態度極佳。
畢竟,他本就不是那樣的人,喜怒無常纔是他的本性。
不過是一個剛剛晉級小神的毛頭後輩,若非佔據了變數這一層特殊身份的話,就憑一個剛剛晉級的小神連拜他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讓他放下身份好聲好氣地提出收徒這樣的天大好事來。
既然張依依不識好歹,從頭到尾都沒有將他這個神域之主,諸神之父放在眼裡,那麼他自是沒必要再繼續這一層僞裝:“這世間最不缺的便是天才,哪怕你是天才中的天才,只要沒有真正成長起來,也不過是個夭折的小輩,如此一來全然不夠資格在本尊面前被另眼相看。”
“哦,那就是對了,看來我當真是猜對了。”
張依依如願以償將父神那層好笑的僞善撕了下來,一個本性只崇尚強者爲尊從無任何底線種族最大頭頭,又哪裡可能真有那麼好的脾氣。
但她根本不需要父神承認什麼,因爲從對方的種種反應來看,一切便已經有了答案。
張依依更加不怕死地挑釁道:“禮曾告訴過我,像我這樣的人天生便是你們神域之人的剋星,當時我只覺得他說的應該是時空道修所掌握的時間及空間規則之力能夠打磨掉你們這一種族強悍的再生之能,可以真正帶給你們死亡的威脅。不過現在想想,或許除了時空道這種天敵般的剋星原因以外,我能夠成爲閣下嘴裡所說的變數,恐怕不僅如此。”
她一點一點拋出自己的推測,同樣也是一點一點的佐證心中種種想法,更是在快速地尋找最合適的自救之法。
當然,不僅僅是自救,畢竟除了自己以外,她還有一個必須要顧及到的人——洛啓衡。
所以當故意拋出禮,想來對於這名最先派往仙域的征戰先鋒,神域之主不可能不感興趣,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
“你見過禮?他竟還活着?”
果然,父神明知張依依是在套他的話,但依然還是順了對方的意:“看來他倒是跟你說了不少關於神域之事,只是比起山海來,禮那個沒用的東西果然差遠了。”
最後一句,差不多就是默認了張依依所言,畢竟以父神的實力,倒也不屑於對着一個已經落在自己手裡的小魚小蝦說謊。
哪怕是變數,其實張依依的份量也遠沒有高到需要他真正忌憚的地步。
之所以會親自出手設局抓人,與其說是爲了抹去變數以防繼續被變數影響壞事,倒不如說是對方搶了他賜給山海的煉仙鼎,實打實的挑釁了他的神威才更加爲之不容。
加之那會兒正好得空,便順手抽了一道神影出來給張依依提前設下這麼一劫。
正好他也有些好奇這個所謂的變數,卻是沒想到張依依不過幾百年間便已從下界飛昇仙域不說,現在更是化仙爲神。
這方仙域滿天神佛皆被他滅了乾淨,以他們的時間算來至少已經幾十萬年不見神佛,偏偏在如此神靈脩行文明完全斷層之下,張依依還能夠順利化仙爲神,足見此女當真是天命所歸,天生的神明。
也正因爲如此,在這裡頭一回真正見到張依依後,父神才難得的起了一絲惜才之心,想給對方一條活路,收爲弟子歸爲己用,只可惜這顯然不是一個識趣的小輩。
“我倒是覺得,禮比山海強多了。”
張依依聞之而笑:“至少禮還能有點兒正常的人性,哪怕他那層人性極其矛盾稀少,可也總比完全沒有強吧。對了,閣下既然沒法直接動手殺我,反正現在閒着無事,倒不如咱們來聊聊我殺死閣下的可能性?”
“你還想殺本尊?這可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父神果然哈哈大笑,完全沒有將張依依說的話當真:“本尊也沒什麼好瞞你的,你也無需費心試探,除了時空道以外,你身上的功德甚至於整方仙域氣運對你獨一無二的庇護,都讓本尊不得不受你們這裡的領域規則所限,無法親手出手將你殺死,但本尊敬特意挑這方空間設套引你過來,當然是這裡的天道漏洞於本尊大大有利,哪怕不能親手動手殺你,卻是可以將你困死於此。別說你想反殺本尊,就算想離開都是以卵擊石,差得太遠!”
“原來如此,看來像我這樣的變數果然還是有一定好處的,至少這小命也不是誰想取就能夠取得了的。”
張依依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頭一回表示了對自己變數這一身份的肯定:“閣下說我是以卵擊石,會不會太過自信?畢竟您現在也不過是區區一道幻影,且我沒猜錯的話,在此之前您這幻影恐怕出了點什麼意外消耗了太多,所剩之力估計已經沒多少了。”
父神不屑而笑,顯然對張依依的話毫不在意:“不自量力,便是十不存一,也足夠將你永遠困死於此,當然……還可以把你那最爲重視的男人給殺了!”
不是誰都像張依依讓他不得不受那些束縛,沒法親自動手,所以現在殺不了張依依,他還殺不了一個洛啓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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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神這人也是說幹就幹的實際行動派,下一刻擡手一揮,直接將原本與張依依單獨隔離開了的洛啓衡還有云老兩個的神魂帶了出來,就是要這般當着張依依的面,讓張依依親眼看看洛啓衡是如何死的。
“小心!”
看到洛啓衡的那一瞬,張依依臉色都變了,只可惜她根本不受控制,定於原本動彈不得,想要幫忙也幫不了。
父神只簡單掐了一個法印,很快一道蓮花圖印直接朝着洛啓衡身上砸去。
蓮花花瓣一片一片的散開,化爲一張又一張的血噴大口要將洛啓衡撕咬吞噬乾淨,恐怖的威壓之下,洛啓衡甚至連還抵禦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名爲父神,實修真正的厲鬼,十八層地獄下的惡靈也沒有蓮花花瓣所化的鬼嘴陰森暴戾,只那氣息便懾人心魂,讓人七竅流血。
洛啓衡如今更是神魂這體,神魂一旦受傷遠比肉身還要麻煩,可轉眼之下那些花瓣鬼口便將洛啓衡吞沒,完全避無可避,擋無可擋。
“洛啓衡!”
張依依一聲悲鳴,下一刻身體彷彿終於衝破了某種限制,周身神威盡顯,神聖聖潔悲憫。
“神罰!”
一道神光從她之手迅速揮出,包裹住那些吞噬掉洛啓衡的蓮花花瓣,一片不剩。
以神之名,施以懲罰,神若不留,萬物皆滅!
這是張依依在下界之時便已掌握的血脈神通,從來不到萬不得以絕不使用。
而自打她飛昇之後,更是從未用過,如今成就神位,倒是真正意義上名正言順的“神罰”!
“本尊爲父神,諸神之父,你竟敢班門弄斧在……”
父神好笑不已,萬萬沒想到張依依情急之下竟然會對他這個父神施以“神罰”,想以此救其情人。
只不過,他的嘲諷之言還沒完全說盡,卻瞬間變了臉,當下揮手想要收回自己的神力。
可打出去吞噬掉洛啓衡的片片蓮花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扯住,根本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及時收回,不僅如此,包裹住花瓣的“神罰”之術更是通過蓮花與他之間的關聯反撲過來破壞他的神力。
不,這絕不是一般的“神罰”,而他原以爲已被他術印吞噬而亡的洛啓衡,此時明顯也沒死掉。
更爲準確來講,他上當了!!
洛啓衡與張依依不知何時竟在他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勾搭了起來,合着夥兒裡外夾擊於他。
父神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大意了,當下也不敢再輕敵,直接咬破舌尖朝着自斬神力,轟的一聲過後,方纔中斷掉了張依依術法,沒再讓她反過來繼續破壞食自己的神力。
不過即使斬得已經夠快,但這一下的功夫,體內竟足足少了差不多一成神力,損失驚人,着實令他沒有想到。
更沒想到的,這個意外還沒經徹底結束,有什麼東西猛地鑽入了自己神軀之中,偏偏內視細查之際,卻是完全沒有發現,彷彿剛纔不過是他的錯覺。
“你剛纔對本尊到底做了什麼?”
父神大怒,像他這樣至高無上的神怎麼可能出現錯覺。
“神罰而已,還能是什麼?”
張依依有些可惜的收了手,對方反應太快了,到底還是雙方間實力差距擺在這裡,接下來恐怕可沒這麼好的便宜佔了。
而另一邊,洛啓衡也安然無恙落地回到了張依依身邊,臉上神色正常,並未因爲之前父神的攻擊真正受傷。
“哎喲太好了,你們都沒事,剛剛可是嚇死老夫了!”
雲老自然也屁顛顛地跑到了兩人身後,整個人興奮不已。
剛剛那一回的正面交鋒,雖說他沒有直接參與進去,可暗中也少不了他的配合與功勞。
沒想到自己的真正身份竟是這方小世界的天道,可憐他堂堂天道化身被人害成現在這般慘樣,若非對方還得留着他這個天道意識用來撐起這方世界,恐怕他也都早就不復存在。
難怪他一直都想不起從前的事,原來全都是眼前這個可惡的東西搞鬼,若不是張依依來了這裡,他纔跟着沾了幾分氣運功德,只怕到現在還完全跟個傻子似的被人愚弄於股掌之間。
“看來,倒是本尊小看了你們幾個。”
見狀,父神自然也明白問題出在了哪裡:“你們這片仙域的人果然都狡詐無比,不過本尊上過一回當卻也不會再上第二回。”
“啊呸,你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還我們這片仙域的人都狡詐無比,說得好像最開始就設局害人的不是你一樣!我們這都叫狡詐的話,那你就是又惡又毒還又蠢不自知!”
雲老早就恨死了這個把他的小世界一屠到底的惡魔,如今有了機會自是發泄般破口大罵:“還有臉自稱父神,堂堂神域之主如此塗炭生靈,罔顧無辜,總有一天你也將嚐盡因果報應!”
“呵呵,弱者纔會口口聲聲音因果報應,本尊連天道都能當猴耍,這八方宇宙誰有那能耐施加本尊因果報應?”
父神根本沒有將一個被他早就弄殘了的小世界天道當成一回事,一雙眼睛直直看向張依依,質問道:“那絕不僅僅只是神罰之力,若爲神罰,本尊怎麼可能分辨不出?”
“哦,那隻能說明閣下還是太過見識淺薄,總不能閣下沒有分辨出來,我這神罰就不是神罰了吧?”
張依依細細檢查過洛啓衡,見其的確沒有傷到神魂,這才安下心來,轉頭更是有了懟人的心情:“再說,是什麼重要嗎?重要的是,傷得到你就好!”
嘖,這當然不是簡單的神罰。
在神罰的基礎上,她特意添進了時空規則與功德之力不說,同時還藉助了域影內的星辰之力,與此同時,自她成神之後,自己身上無形之中多出的那一份古神族氣運。
這些東西都是絕對至正至善至陽至真的存在,皆是天地間至邪至惡的剋星,神域之主可不是什麼真正的聖潔神明,父神也僅是他們自封之名,天性做派與邪魔無異,所以理論上而言,她添的這些東西都是剋制邪魔最好之物。
所謂的變數不可能沒有原因,在張依依看來,正因爲她身上種種皆爲邪惡不喜,所以才能剋制像禮一樣的再生之體,當然也能剋制神域之主這種所謂的父神。
最終實踐出真知,經過層層改良後的神罰果然效果特殊,父神也不是不可戰勝。
“這也算傷到了本尊?”
父神嗤笑而道:“那你們也未免太小看本尊了,哪怕你們眼前的僅僅只是本尊一道影像。”
一直沒吱過聲的洛啓衡,卻是突然冷斥道:“不用廢話,繼續動手便是,多輪幾遍總能把你這點兒影像磨盡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