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依依是真心有些無奈,誰讓這一次對上的對手實在太過恐怖呢。
一個活了那麼多年的老牌大乘,且在獻祭大陣中修爲境界全部恢復至巔峰,她手裡便是拿着自家師尊的三道劍氣,又哪那麼容易有機會成功激發得手。
好在,陳凡真真是拼着命的將黃述州給絆住,最後到底他們的運氣沒有差到極點。
差不多一柱香後,張桐桐停了下來,臉上的神色十分難看。
“怎麼樣了?”
見狀,張依依自是連忙詢問自家堂姐。
“情況很不好,他體內真氣太強太亂,所有經脈都一榻糊塗,根本沒辦法梳理。”
張桐桐這會兒手還有些抖,可想而知剛剛的確是盡了全力甚至於明顯有些強撐。
“我來。”
一旁的洛啓衡便要接替張桐桐的位置,打算開始替陳凡接着梳理。
五人之中,本來就數洛啓衡修爲最高,張桐桐見狀自然求之不得,當下將地方給騰了出來。
或許是因爲她的修爲實力不夠,所以纔沒法成功梳理呢?
張桐桐將希望寄託到了洛啓衡的身上,畢竟如果連洛啓衡都做不到的話,那麼陳凡這般下去拖得越久情況也就越危險,將來完全治好恢復的機會也越發渺茫。
雖然勉強能夠保住性命,但肯定得面臨經脈全毀,根基全失的後果,這對一個修真者而言,恐怕比死還難以接受。
但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直到洛啓衡也同樣收回手後,陳凡的情況卻依然沒有什麼好轉之象。
看着張桐桐緊緊盯着他滿是乞求、期盼的目光,洛啓衡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
陳凡吸食了太多黃述州的修爲,如今沒有直接爆體已經算是運氣,他們到底修爲有限,加之也並非那些真正的醫療聖手,找不到更好的方法替其梳導,所以局面似乎再次陷入了死地。
“要麼,我們合力一起試試?”
看着張桐桐那張再次變得灰敗的面色,袁瑛當真很是不忍。
“這樣沒用,得另想別的辦法才行。”
張依依趁着這個功夫也大概檢查了一下陳凡的情況,發現果然不是他們幾個這麼點能力可以解決得了。
“依依你有沒有其他辦法可以幫幫他?”
張桐桐似是抓住了最後的一根浮木:“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只要能夠治好他,我都願意!依依,你幫幫他,幫幫我好不好?”
“堂姐,你別激動。”
張依依理解張桐桐的心情,當下勸慰道:“陳大哥本來就是爲了救我們所有人才受的傷,救他是我們所有人的責任,不論如何,我們都不會放棄,一定會拼盡全力想辦法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可是真的還有其他辦法嗎?”
張桐桐自然知道急沒有半點的作用,可是她實在是沒辦法控制自己此刻的失望與沮喪。
如果是在外界,那麼依依所說的另想辦法自然再實在不過,畢竟光是她們雲仙宗,便肯定有人可以救得了陳凡。
但偏偏他們現在卻還被困在這該死的天獄之中,而陳凡這樣的情況也明顯拖不了太久。
“堂姐,肯定會有的,你先……”
張依依的話沒說完,卻是突然停了下來,轉而擡眼看向遠方:“麻煩來了!”
隨即,洛啓衡等人也發現了張依依所說的“麻煩”到底指的是什麼。
一道又一道的身影正飛入他們的神識探測範圍之中,以極其快的速度正朝着他們這邊而來。
而那些身影之中,赫然便有黃述州的存在。
“這個渾蛋,竟然這還敢來!”
袁瑛咬牙切齒:“可真是夠厲害,如此短的時間內,便糾集了這麼多幫手,真是不枉他在這破牢裡頭關了五千年!”
說話的功夫,袁瑛直接在他們幾人附近依次佈下了幾個陣法。
有迷陣,有防禦陣更有殺陣在其中,看這樣子差不多是把身上用得上的通通都給扔了出來,能夠多抵擋一會兒算一會兒。
“孃的,跟他們拼了!”
袁瑛腦子無比清晰,語速極快地又道:“現在獻祭大陣早就已廢,這個地方也已與天獄其他所有地方一樣壓制修爲境界於化神之下。黃述州那個老不休本就只剩下了化神的修爲,再壓制至元嬰更得實力大跌,至於他帶來的那些人,再厲害肯定也比不過現在的黃述州,否則哪可能這麼快便被叫得過來。”
不得不說,袁瑛這會兒的智商當真高得不行。
張依依神識一一觀察後,發現正如大師姐所言,黃述州這會帶來的差不多二十人,真實修爲放在外界也差不多就是化神境的樣子。
“咱們就給他們來個關陣打狗,一次只放一個進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袁瑛越說越激動,倒是將應對之策一下子便想出安排得妥妥當當。
“大師姐,你布的那些陣能不能起到一次只放一個進來的效果?”
張依依絕對贊同大師姐如此高智能的計劃,唯一擔心的漏洞便是剛剛大師姐佈下的那些陣法起不起得到嚴防死守,逐一放人的重任。
畢竟,關陣打狗什麼,也得看看外頭那羣野狗有沒有那麼老實照着他們的安排來了。
說話的功夫,黃述州等人已然到了,只不過被袁瑛佈置在最外沿的迷陣給攔了下來。
大師姐佈下的陣法並沒有來得及多做掩飾,就那麼直接的顯露在黃述州等人的面前。
許是剛剛纔在幾人手中吃了大虧,所以這會兒黃述州明顯要謹慎得多,自然不敢再隨意小看幾人。
不然的話,若是換成以前,就這麼個破迷陣直接一下子以力強行破之便可,哪裡還用得着被拖住步伐、特意停下來試探察看。
迷陣外頭的情況,張依依等人看得分明,而對於張依依剛剛所提的問題,袁瑛卻還真沒有辦法保證。
“估計,很難達到我想要的效果。”
袁瑛搖了搖頭,老老實實的回答,這種時候自然不可能吹牛說假話。
“我手裡有一套特殊的陣法,應該可以做到大師姐所說的一次放進一人擊殺的效果。”
所有人再次重新面臨危險,張桐桐倒是將所有個人情緒控制了下來,整個人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冷靜。
這個時候,她不能那麼自私的只去關心陳凡,不能再去拖其他夥伴的後腿。
畢竟,若是不能齊心協辦先將黃述州帶來的這些人給解決掉,那麼後果如何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出來。
她很快開始就地佈陣,並同與幾個小夥伴交代了要陣中注意的內容。
這一套特殊陣法算得上是最爲複雜的陣中陣,黃述州等人一旦進入陣中,不僅將會便一一分開,而且迷陣、幻陣、殺陣層層相夾雜什麼都有,運氣不好的話,都根本沒有機會走到被他們關陣打狗的最後一步。
“厲害呀,不過這一套陣法用的都是上品靈石開啓?”
袁瑛發現張桐桐身上的好東西同樣不少,像這一套特殊的陣中陣,連她這個外行都看得出來絕非凡物的存在。
比起她剛剛布的那些陣法,完全是天上地下的差別呀!
只是,支撐這一套陣法最差也得用上品靈石,不是她小家子氣,而是他們所有人身上的上品靈石數加起來,都不知道夠不夠燒到他們堅持到最後的那一刻。
誰知,她的話剛說完,卻見洛啓衡直接便甩出了一大堆上品靈石出來:“不夠還有,再多也管夠。”
看着那一大大大堆的上品靈石被洛啓衡像扔石頭般扔出來,袁瑛立馬閉了嘴,臉上是忍不住的燦爛笑容。
哈哈,果真是天不亡他們。
看看洛啓衡,明明是張面無表情的臉,可她說是覺得明明寫了個大大的壕字呀!
“足夠了。”
張桐桐也沒客氣,直接將那一大堆的上品靈石收下,以做接下來時不時的替補所需。
陣中陣佈置妥當後,外面的迷陣也早就被黃述州等人破去,而大師姐佈下的殺陣估計也擋不住太久,至於最後的那道防禦陣同樣如此。
張依依將昏迷中的陳凡先行收入了空間,與其他幾個夥伴一併養精蓄銳,專心地等着接下來的一場又一場惡戰。
而黃述州一行,闖過殺陣時竟然意外的折損了兩人,這讓袁瑛興奮不已,連道了兩聲不虧。
“還有十九人!”
張依依看着正在那兒破着大師姐布的最後一道防禦陣的黃述州等人,淡淡地報着數。
防禦陣沒有什麼殺傷力,等外頭那些人被拖入堂姐的陣中陣後,應當還是十九人。
而這十九人個個原本的修爲境界都在他們之上,就算同樣被天獄規則壓制到元嬰,實力與經驗卻也得比他們高出一大截。
每一場都將是惡戰,不是對方死,便是他們亡。
“你們……”
忽然間,張桐桐接過了話,朝着張依依問了句明顯有些不相搭的話:“你們覺得,父神是什麼?”
父神,黃述州想要將他們正式獻祭時狀若瘋狂般說出來的話。
那明顯不是一場普通的獻祭,黃述州嘴裡的父神正是他將他們這些祭品要獻給的人。
而在黃述州所描繪的幾句話中,那個所謂的父神絕對擁有着通天之能,可以恩賜他離開天獄。
當時,黃述州的表情神態做不得假,那種對於父神無條件的敬畏、信任以及狂熱的崇拜都再真實不過。
若是旁的什麼人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們指不定會將對方當成瘋子或者傻子般的笑話看待,根本不會相信這樣的鬼話。
可黃述州是什麼人,既然他如此信心滿滿的準備了幾千年,便足以說明他嘴裡的父神的確不是隨口亂喊出來的。
更爲主要的是,陣心之上天空之中還真的曾出現過一張模糊的大門。
什麼樣的存在可以被稱之爲“神”,而且還能在“神”字前加上一個父字?
父神二字所包含的意思可想而知。
“不知道,當時黃述州那老不休神神叨叨的跟個瘋子似的,你不提我都差點忘記了這事。”
袁瑛最先出聲道:“反正我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一個存在,這老不休嘴裡就沒一句實話,還說什麼是他自個研究出來的能夠開啓通道的大陣,呵呵,真是不要臉,要是他弄出來的,還用得着求個狗屁的父神?”
想起當時黃述州那比奴隸還要卑賤的言辭舉動,她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如果真有所謂的父神,那麼這個父神到底將是何等濤天的存在?
洛啓衡也跟着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表示同樣不懂。
而張依依總覺得黃述州嘴裡的父神就跟現代社會時一羣邪教徒招搖撞騙弄故意弄出來的虛假信仰似的?
但同樣,她又清楚的知道如今所處的修真世界與前世完全不同,妖魔鬼怪什麼的樣樣不缺,是以,黃述州嘴裡的父神十有八九當真是存在的。
“我也不知道黃述州的父神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若真存在的話,肯定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片刻後,她似回答又似自言自語:“如今這世間出現的古古怪怪越來越多,異像橫生自然也意味着大禍將至,興許浩劫將要提前了。”
關於千年浩劫一事,她的幾個小夥伴在接受天獄這個救援任務時,自然也有了知情權,所以張依依並沒有需要在小夥伴面前刻意避而不提。
或許……
想到某種可能,張依依突然間心神一抖,下意識地脫口又道:“你們覺不覺得,我師祖曾預測的那場浩劫,或許跟黃述州嘴裡所提到的父神有着什麼關聯?”
“一會兒把黃述州活抓了先審審?萬一真有什麼關聯呢?哪怕只是一點點蛛絲馬跡也好呀!”
袁瑛一臉亢奮地提議,指不定這一回他們真有可能走了狗屎運立個天大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