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三
景帝給福順和齊姑姑放了三日假。
其實這假還能再長點兒的,可福順和齊姑姑都是操勞命,總覺得沒了他們兩個皇宮便不能轉了,只要了三日假。
這三日有無數人都想來這偏遠的小院瞅瞅動靜,可惜福順的徒弟安成和齊姑姑手下一個宮人齊手守着,自是不得入其門。
小花也和景帝偷偷討論過,福順和齊姑姑兩個這三日會如何過,景帝面色僵硬眼色怪異,想着嚴蠻子湊到他跟前兒得瑟至極說的話,啞口無言,決定內裡詳情就不要告訴小花兒了。
小花兒太單純,嚴蠻子太猥瑣。
好吧,不是太猥瑣,是猥瑣到人神共憤!
不過——
這樣確實挺好的。
以往自己不懂這其中的奧妙,也是懵懵懂懂的,如今不也是樂在其中嘛。
這樣想着,景帝吻上小花的鬢邊。
小花還徑自沉浸在無盡的好奇之中,突然發現男人的薄脣從鬢角移到自己玉頸。意圖太明顯,不過她喜歡。
小花伸出皓腕環上景帝脖子,迴應了過去。
於是關於那三日之問,便翻過篇兒了。
……
小花當上了皇后,自是要開始學着處理宮務。所幸當初蕭氏臥病那些時候,身爲貴妃的她已經代管過很久,如今不過是更名正言順罷了。
三日後,齊尚宮恢復差事,自是要來小花這裡報道的。
小花叫起後,眼神好奇的在齊姑姑臉上有一下沒一下晃悠。
她以爲自己隱藏的夠好,殊不知齊姑姑是誰啊,早就把她的意思給看明白。沉穩肅然的臉頓時紅了個徹底,逐漸往脖子蔓延去了。
小花是個婦人,畢竟沒那麼惡劣。也感覺到自己這樣不好,清清喉嚨正起表情便讓齊姑姑下去當差。
齊姑姑出了鳳棲宮,臉還是紅着的,她一路疾行去了尚宮局。最先乾的事不是把手下號集起來宣告自己假期結束,而是先去了自己辦公的書房,到了書案後面,從案下摸了一個銅鏡出來。
照照自己霞飛雙頰的臉,嗯,很正常,就是有點紅。
再往下看,咦——
那個紫紅色淤痕是什麼?
齊姑姑頓時老臉紅中發紫,頭頂都快冒煙了。
個死老東西!早上上值前,非要抱着她親,親完了居然不告訴她善後!
這下可沒臉出去見人了,怪不得皇后娘娘盯着她好奇的看,原來在此!
齊姑姑一天都沒出去,尚宮局人都好奇怎麼今日齊尚宮不見了。不過尚宮局平日辦事都是按規矩而來,自然還是運轉如常。
福順一大早便來到鳳棲宮侯景帝去上早朝,往日總是弓着腰的他,三日不見明顯精神氣兒足了。面帶紅光,笑得都和以前不一樣了,怎麼說呢,多了點甜滋滋的暗喜,眉眼兒都生動了起來。
景帝下了龍輦,瞄了一眼身旁那個暗搓搓的老傢伙,不自覺也勾了勾薄脣。
今日朝堂上什麼事兒也沒有,景帝心情很好。
下朝回了御書房,開始召幾位股肱之臣議事。
接近午時,他慣例的回到鳳棲宮。
午膳正在擺桌,小花跟了過來親自服侍他洗漱換衣。
之後,便是用膳了。
坐下後,小花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福順,斂目低笑一下,對景帝道:“陛下,臣妾給福公公請個恩典可否?”
景帝以眼神示意她說。
“您看您到了鳳棲宮,自然不需要有人在一旁侍候着了,福公公年紀也不小了,又是跟在陛下身邊的老人兒,這個時候能否讓福公公下去休息會兒,總是這麼連軸轉時間久了可會累壞的。等您下午要去辦理政務之時,福公公再到一旁侍候也不遲。”
“可。”
福順一愣,隨即躬身道:“謝娘娘恩典,謝陛下恩典。”
“好了好了,快去吧。這大中午的,用些膳,然後小憩下,養養精神氣兒。”
“哎!”福順喜滋滋的道,便匆忙退下了。
福順走後,小花再也憋不住,對景帝噗地一笑出了聲,“璟郎不會怨我自作主張吧?”
“自是不會的。”
“人人都說新婚三月,蜜裡調油。你也不能光霸人的時間,人怎麼蜜裡調油啊!”
景帝表情囧囧的,道:“我沒有,福順年紀大了,跟他說了幾次讓他不用事必親躬,他不願。”
“他不願是他不願的事兒,你可以幫他偷點空子嘛。”
景帝點點頭,“這個法子好。”
帝后兩人用膳是不喜有人在一旁侍膳的,所以一旁也就站着一個丁蘭,本來還有個福順,福順忙去了。丁蘭把該做的作罷,便束手立於一旁,剩下就有景帝與小花自己來。
景帝端起碗,“今日孩子們呢?”
小花拿着筷子戳戳碗裡的碧粳米飯,有點小哀怨,“去東宮去了,自從晫兒搬去東宮,依依那丫頭便喜歡往那邊跑,瑜兒也是。”
景帝笑了笑,摸摸她的鬢角,“不是還有朕陪着你,還有琦兒,更何況孩子又不是不回來了。”
琦兒,駱琦,乃小花所出三皇子,現在才四個多月,只會啊啊啊傻笑兼流口水,連話都不會說。
聽景帝這麼說,小花稍微安慰了點兒。
沒辦法,孩子們都長大了,依依是公主仍是住在鳳棲宮,瑜兒不到五歲,同樣住在鳳棲宮。而駱晫是太子,已經八歲了,在七歲那年就搬去了東宮。
這倒沒啥,只是隨着駱晫搬去東宮,依依呆在東宮的時間直線上升,以往二皇子駱瑜還是挺貼孃的,現在懂事兒了,也知道找小夥伴玩了。東宮小夥伴兒多,便也叛變了。
爲人母的總是要經歷這一步的,小花知道。可知道和習慣是兩碼子,尤其她也很孤單的好伐,幸好還有男人陪着。
“那璟郎可要多抽些空陪我呢。”
“自然,你看我現在中午回來陪你用膳,晚膳也是,忙完就回了。”景帝僵着臉,說的話卻是頗爲苦口婆心。
小花笑了下,笑容下暗藏狡黠。
景帝是個勞碌命,有遞上來的奏摺,不批完他總是渾身不舒坦,有政務沒處理,同之。並且他壞毛病極多,坐久了也不願起身走走,雖是在小花的叨叨下,比以往改多了,卻治標不治本。
於是小花便和福順通氣兒了,她不在,便讓福順負責提醒。她在自然就是她來了,包括這個中午回來陪用膳,也是小花想出的點子。就當是給他掐個點兒,讓他知道該這個時間點是該休息了。免得他一忙便忘了,等反應過來人累了餓了,也損傷了身子骨。
截止至今,效果甚好。
當然持續加強景帝這種自主性,小花也是不排斥的。
與此同時,福順正往尚宮局一路疾行。
等到尚宮局門口,已經有個小太監提着食盒等着他了。
“福爺爺。”
那小太監一邊擦着汗,一邊把食盒恭敬的遞給他。
位高權重就是好,福順出殿便吩咐下面去準備,等他走來尚宮局下面人已經把東西準備好提來了。
福順接過食盒,仍了個金錁子給那太監。
那小太監一驚,道:“福爺爺,可不敢接您的賞。”
“爺爺給你就接着,爺爺今兒高興。”
小太監這才接下來,一口一個謝爺爺的賞。
福順一路進了尚宮局,宮人見到他均行禮問安。
“尚宮在理事堂旁的書房裡呢。”沒等他問,便有宮人對他如是說。如今宮裡的人幾乎沒人不知道福順和齊尚宮的事兒。
福順老馬識途的去了那處,站在外面還輕敲了下門,直到裡面說了一聲進,他才進了去。
看到福順,齊姑姑有些驚訝,很快便想到害自己一日都沒出門的那事兒,頓時面似火燒心中埋怨。
福順走至跟前兒,清了清嗓子,“呃,秀姑,你還沒用午膳吧,我提了些你最愛吃的。”
“你不在陛下跟前兒候着,跑來這裡幹甚。”齊姑姑表情宜嗔宜喜。
福順嘿嘿一笑,把手裡食盒放下,“娘娘給我討了個恩典,說以後陛下在鳳棲宮的時候,我可以閒會兒。我想着這個點兒你應該還沒用膳,便來陪你吃個午膳。”
齊姑姑低着頭,也不知是羞得還是惱的。
福順把食盒裡的盤子在桌上擺好,便去拉一直不動的那人。見她霞飛雙頰,知道她害羞着呢。
齊姑姑掙了兩下沒掙開,便半推半就過去了。
“厚臉皮!”感覺他眼睛直盯着她看,齊姑姑不禁嗔道。
福順傻笑了下,“嘿嘿,我在你跟前兒不用矜持。”
兩人坐下,端起碗。
這不是兩人第一次在一起吃飯,但卻是意義最爲不同的一次。
到底爲何意義不同,兩人還有些不懂,卻不妨礙齊姑姑紅了眼圈,福順臉色澀澀然。
他夾了一筷子齊姑姑愛吃的菜放進她碗裡,感嘆道:“以往總不能明白陛下每日都回宮裡陪娘娘用膳到底爲何,如今是懂了。真好——”
齊姑姑想笑又想哭,最後嗔道:“趕緊吃飯,哪兒那麼多話。”
“哎。”福順脆脆答道,又給她夾了一筷子菜,“這個你喜歡吃,多吃點。”
“嗯。”
“以後我每日得空都來陪你用午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