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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商議了半宿時間,最後決定從景王妃那裡入手。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景王性子冷,話也少,與當家的主母通個氣兒,讓她從中提兩句應該沒啥吧。

此時的李家人已經完全忘了,他們這說好聽點叫親上加親,說難聽點就是送妾上門。而且求得還是人家的正妻,哪個正妻會腦袋進水弄個表妹小妾給自己添堵的。

喬氏也知道自家這行爲有些荒誕,但老爺好面子,不好意思去當外甥皇子說這個,那就只能她這個婦道人家去說。李家人也是知道齊氏嘴笨的,便派了何姨娘陪同一起。

景王妃坐在那裡,臉僵硬得都快笑不出來了。

先不說景王昨日的表現,這舅夫人也太不識眼色了吧。

齊氏還在那裡抽抽搭搭的哭,“王妃,妾身也知道這樣的要求實在有點荒誕,可我那不成器的閨女,她就犟在了這處。昨日您給安排了,妾身本是準備想和殿下提提的,她死活都不願……還是咱們家這位姨娘看出來了端倪,才知曉她居然有了這樣的想法……”

何姨娘坐在一旁也是愁眉苦臉的,拿着帕子抹眼淚。

“家有不孝女啊,這可讓妾身怎麼活,無奈只能厚顏來向王妃請罪了……”

你向我請個什麼罪!這是個什麼理!?你家女兒還沒成殿下妾呢,就說得好像得罪了我什麼,怎麼?就這麼有自信你閨女鐵定能進景王府?景王妃腹誹着,覺得好笑至極。

“舅夫人,你先別哭了,這事兒……唉,不怕你笑,我還真做不了這個主。”景王妃面上做出一副非常爲難的樣子。

齊氏動作僵住了,直愣愣的看看景王妃,又看看一旁的何姨娘。

何姨娘連着瞪了她幾眼,她都反應不過來,何姨娘只能自己開口了,“王妃娘娘,您是景王府的主母,殿下的正妻,這事兒您怎麼可能做不了主呢?”

景王妃皺起眉,心裡有些不待見與這個身份低下的姨娘說話,她應付舅夫人,是因爲關係在這裡,你個當妾的插什麼嘴?!

畢竟是舅老爺家的人,景王妃只能僵笑一下,“這位姨娘,你實在太擡舉本王妃了,說句不怕見笑的話,我雖是殿下的正妃,卻是做不了殿下的主。這個主倒是有個人可以做——”

“誰?”齊氏反射性問道。

景王妃嘆了口氣,“算了,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都是自家人,舅老爺一家也不是旁人。說起來我這個當王妃的也苦,自從咱們府裡多了個花夫人,這兩年殿下已經很久不去別處了。”

齊氏和何姨娘完全被景王妃的話說呆了,這怎麼又多了個什麼花夫人出來?

“不怕你們見笑的話,本王妃說的話都沒那個花夫人管用,殿下日日歇在西院,連自己的璟泰殿都不回了。其實,我也是挺喜歡妙憐表妹的,多個姐妹日後也好親近,可關鍵實在是無法……”

說着說着,景王妃也滿臉悽苦地掉起淚珠,“所以說這件事,不是要看我同不同意,而是殿下同意與否,那個花夫人同意與否。這是我與舅夫人親近,我就說句親近話,那花夫人肯定不會願意妙憐進門的。您想想啊,她讓殿下寵着,多個人不是分了份寵嘛,更何況妙憐又是殿下的親表妹。”

本是來讓人看着情面,讓景王妃成人之美的,沒想到這邊倒是沒什麼意見,卻冒了個什麼花夫人出來。

出了長春院,齊氏還是滿臉驚疑,“她說的那話,不會是哄咱們的吧?”

何姨娘皺着眉頭,“看着不像,咱們也來過不少次,你什麼時候見着殿下在長春院出現了?”

更何況她也是個妾出身,深知那得寵的妾有多麼的能影響枕邊人,景王妃這話應該是不假。

齊氏病急亂投醫,問身旁陪着的宮人,“你知道府裡有個花夫人嗎?”

那宮人面容普通,二十好幾,低眉垂眼道:“自是知道的。”

“那真如王妃所說的那樣?”

“這個——”那宮人面色蒼白起來,“奴婢不敢妄言主子們的事兒。”

“現在我是你主子,咱家外甥可是把你撥來侍候我的!”

宮人面上唯唯諾諾,半垂的眼卻含着一抹不易察覺的譏諷,“舅、舅夫人,花夫人是咱們王府裡一等一得寵的人兒,人人都知道她是讓殿下捧在心尖尖上的。”

齊氏哼了一聲,“早說不就完了,非得讓人追着問。”又扭頭對何姨娘說,“看來這事兒不好辦了,光聽說就覺得那人不簡單。”

何姨娘也是愁眉莫展,“還是先回去告訴老爺吧。”

***

聽了小夏子稟報後,小花便有一種微妙的心情,以至於景王來了,她詭異的瞅了他好幾眼。

景王有種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感覺,從來不注重形象的他藉着去浄房的空檔,還去照了下鏡子。

娘仨個坐在炕上玩,現在依依非常樂衷於一個遊戲,那就是拿着玩具丟來丟去,最好的是有個人陪她對丟。

平常這個玩伴是晫兒,兩個小奶娃對坐着,你扔我丟,我丟回來你接,玩得不亦樂乎。可惜晫兒是個靜性子,玩一會兒就懶得玩了,然後就會造成依依嘴裡嘰裡咕嚕的說他,他也懶得理她。

見哥哥不理自己了,聰明的依依就會去找旁人陪她玩,她會用那種可憐巴巴眼神瞅你,把你瞅心軟了扔下手裡所有的事,來陪她玩這個非常幼稚的遊戲。

有時候會是奶孃,有時候是丁香幾個,還有福順,他是最樂於陪依依玩這個的,現在則是輪到了小花。

依依見那個最喜歡陪她玩兒的老公公不在了,面前就只有娘,便哇啦哇啦說了幾聲。小花當然明白女兒想幹什麼,放下手裡賬本子,去炕上盤膝在女兒對面坐着。

一個小綵球,被你扔過來我扔過去,依依準頭不行,老是扔飛了,小花只能滿炕的撿球然後扔回去。

看着樂得能看見牙根兒的女兒,小花嘆道,這娃兒真幸福啊。從小嬌養着,幹什麼都有人陪,要什麼都有人給,日後定會順順當當一輩子。怎麼她這個當孃的就沒有這種運氣,好不容易日子順遂了點,又出了這麼個幺蛾子,還被人誣陷抹黑。

小花這麼想時,剛好景王從浄房出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笑得甚甜道:“殿下,女兒找你玩球球呢。”

依依雖是聽不懂娘說什麼,但能聽懂依依、女兒、殿下,扭頭一看,看到爹爹了。她頓時哇哇大叫着,手裡小球一揚一揚,似乎在和景王說爹爹快來玩兒。

景王頓時眼神一軟,走了過去,坐在炕沿上,一本正經和女兒玩拋拋。

景王只是看過,還從來沒有親自上場試過,剛開始還有些手腳不熟練。不是扔高了,就是扔遠了,依依畢竟還小,眼神兒也不活泛,看不到球了,一愣一愣的,也不哭,就是扭頭找。還是小花看不過眼了,把球找到給她遞過去。

一看到球球,依依就笑了,嘴裡‘啊哦’了一聲,朝景王扔去。景王勾了下脣角,這次掌握了訣竅,輕輕的扔了回來。晫兒躺在依依斜後方,看了一會兒,似乎也心動,自己歪歪扭扭的坐起來。先只是看着,等一次球扔到他的手邊時,才突然撿起朝景王扔了過去。扔完以後,還衝景王露出一個羞澀的笑。

晫兒沒依依活潑,很少會做出這種可愛的樣子,讓一旁看得小花稀罕死了,撲過去抱着兒子親了兩口,把晫兒親得小臉兒直皺。

這下晫兒也參與了進去,景王也故意把小綵球往兒子那邊扔,扔兩下,依依就衝他哇啦哇啦幾句,然後他就會暫時不往那處扔了。

玩了一刻鐘,依依似乎累了,把球扔出去後,就兩隻小手對着小花一伸。

“噢,咱們依依不玩兒了?娘摸摸看,哎呀,都出汗了。”

依依似乎以爲‘出汗’是什麼好東西,又是露了個無齒之笑。

用了溫帕子給兒子女兒擦了擦汗,小花才讓丁香端了兩碗菜糊糊過來。她與景王一人抱一個喂着,比起小花,景王的動作要笨拙多了。修長的大掌拈着特製的專門喂兩個孩子吃東西的小玉勺,頗增了幾分好笑。

但卻態度認真,也沒有漏出來,或者弄得女兒身上到處都是。

兩個小傢伙吃飽後,又些許喝了一些溫水,才又在炕上的一牀小被子上躺下,一人還枕了一隻小枕頭。枕頭是賀嬤嬤親手做的,用燈芯草填充,很小一隻。小花在他們身上搭了一牀薄褥子,兩個很快便睡着了。

室內安靜下來,景王又想到剛纔小花兒詭異的眼神,遂輕聲問道:“你剛纔爲何用那種眼神看我?”

小花眨眨眼,一臉無辜,“哪有?”

景王眼睛微眯瞄她一眼,小花佯裝給孩子扯被子,回身之際又笑了下。本來是件非常添堵的事兒,卻讓小花越想越逗樂。

聽那小夏子的描述,就能聽出那舅老爺家的幾個女眷有多麼極品,不知在長春院那邊吃了癟,是不是又會找到殿下身上。到時候殿下會是個什麼反應呢?

小花一點都不擔心會找到西院來,既然景王說了不想讓外人知道兩個孩子的存在,這西院的大門自是沒那麼容易進。

正雜七雜八的想着,突然被人從後頭摟了腰。

小花轉過身,正好與景王鼻尖對着鼻尖。

兩人眼睛對着眼睛,彼此的呼吸交纏,小花眼睛半垂,可以看到景王潑墨般的眼角、挺直的鼻樑與那薄薄的、淡粉色的脣,不由的呼吸一窒。

那脣很快的貼近過來,脣齒交纏了一番,薄脣抵着她啞聲問道:“快說。”

哎呀,這人會使美男計了!可小花又怎麼可能會是輕易動搖的人。她輕笑一聲,舌尖舔了舔他的脣角,咬了那脣瓣一口,又銜住,細細密密的齧咬着。而後遊移到下巴處,啃了啃,又移上喉結。粉舌輕挑又輕吸,頭頂上的呼吸很快便混亂了。

人被拉了上來,粉舌還未收回去便被人含住了,差點把小花的魂兒給吸掉,廝磨了一會兒,景王撈着她就往內室走去。

炕上的兩個小奶娃兒睡得很是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