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青禾城城主府後,沈清洛在宿婉君帶領下,在府內逛了一圈。
到目前爲止,她依舊不能完全適應眼下的一切。
百萬年前的人和事,距離她實在太過遙遠,心內一種割裂感始終縈繞不散。
這裡的修士,單論相貌和穿着打扮,和靈勻大世界的人並無什麼區別。
只是她心底很明白,自己不會在這兒久留,既然早晚要離開,那麼從一開始便不要嘗試融入這兒的生活。
否則一旦習慣,臨行之際,只會徒增傷感。
宿婉君受本命青蓮影響,對她很好,這種好沒有其它目的在其中,沈清洛想着,若是她們位於同一時代,身處同一界,也許能成爲朋友。
“根據在下所在時代的信息,推斷出毀於百萬年前。”
沈清洛適時開口:“宿道友放心,我會把握好分寸,不會有事。”
一旁,卦修昌離則是面色驟變,“百萬年後?世界碎片?你你竟然是來自百萬年後?那時候.宙空大世界已然不存在了麼?”
老者走出殿外,喚來一名守衛,低聲吩咐了幾句。
伴隨着吱呀一聲響,殿門合上的瞬間,老者揮袖在周邊佈下了一道隔音禁制。
十有八九是卦修占卜了她的來歷,不過距離她來到青禾城並沒有多久,而且她已對突然出現在街道一事做出解釋,正常情況下,一城之主應該不會對她如此關注,除非是感應到了什麼。
沈清洛微微頷首,“在下所言,句句屬實。”
守衛如實回答:“沒有,城主只說讓沈道友一人過去,詢問一些事情。”
見她到來,兩人目光同時落在她身上,隨後皆是神情微變。
府中大殿內,卦修和城主的談論仍在繼續。
“這”
如此說着,她一身靈力運轉,當即激發了這塊留影石。
“不錯,在下來自靈勻大世界。”
好在他們也沒打算對人動手,老者朝守衛使了個眼神,後者會意,當即退離大殿,同時關上殿門。
“嗯,我明白。”
見沈清洛沒有立刻回答,他又緊接着補充了一句,“小友可儘管直說,不論聽到什麼,我們都不會遷怒小友,並且可保證小友安全。
“師父他雖待人嚴厲,但並不是不講道理,若是問到不方便回答的事,沈道友可直接提出,師父應該不會爲難。”
見她神情從容,宿婉君心內擔憂稍去。
有關石壁的投影很快顯現在眼前,許輝一瞬不瞬看着相關內容,瞧見石壁底下,盤坐一圈的十名坐化道人其中之一時,心神大震,下意識喊出了太上長老四字。
到此刻爲止,他已徹底相信了沈清洛之言。
許輝閉了閉眼,過了好一陣,才接着詢問:“小友既然能來到這裡,可知曉宙空大世界.毀於什麼時候?”
這一念頭出現的剎那,兩人皆覺不可思議。
修爲越高,對某些事的預感越強,這一情況也算正常。
許輝一顆心直接沉到谷底,“小友所說的一切,可有辦法證實?”
禁制佈下後,老者向她抱了抱拳,開門見山道:“老夫許輝,忝爲青禾城城主,身旁這位是府中供奉卦修昌離,沈小友應該不是此世之人吧?”
早在前來大殿的路上,沈清洛便猜測着這位青禾城城主尋她的目的。如今聽到這番問話,心下頓時瞭然。
沈清洛猶豫片刻,揮袖取出了刻錄石壁內容的留影石。
許輝回過神來,肯定道:“所以你並非是宙空大世界之人。”
定了定神,他繼續詢問:“你是來自未來?在你那個時代,青禾城是怎樣的光景?”
果不其然,下一瞬間,便聽對方緩緩開口:
“百萬年後,青禾城已是一片廢墟,位於一方世界碎片內,在虛空四處飄蕩。”
整個過程,沈清洛始終從容鎮定,沒有絲毫緊張焦慮之色。
他們看不透此女的骨齡,不僅如此,在他們感應中,出現在視線內的玄衣少女身上自帶一種神秘感,讓人捉摸不透。
雖然早有卦象證明,但此刻親耳聽到當事人說出這話,許輝心內依舊難免震撼。
至於眼下,她只能將自己當做一個過客。
“此事可行,不過若那小輩不願說,城主也莫要強求,事涉時間法則,或許有什麼禁忌也未可知,另外,我建議相關之事儘量莫讓婉君知曉,她纔剛結丹,這類事情知道的太多,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許輝這番話,已是做出了足夠的保證。
明明只是金丹圓滿修爲,可卻給他們一種直覺,真要動起手來,他們不一定打得過她。
若小友不信,老夫可以發下天道誓言,如若違背,那麼道途就此止步,心魔纏身,修爲盡毀。”
“這是在下於宙空界碎片裡獲得,上面記載着關於此界的消息,不過有大半內容已模糊不清。”
彼時宿婉君也在此處,見守衛到來,挑眉詢問:“王一,來這兒做什麼?”
他自幼出生在青禾城,後來拜入一品宗門含丹宗,修煉有成後,回來接任城主至今,對此城有着難以割捨的感情。
“回稟小姐,城主有事要尋這位沈道友。”
一旁,昌離面上毫無血色,這坐化的十人,皆是如今宙空界各方勢力中,實力數一數二的大能。
所以他很想知道青禾城未來是怎樣的,只是看着眼前這位玄衣少女的反應,他心下已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聞得此言,昌離面色刷的一下變白,“那豈不是說,就是現在.”
不多時,守衛離開,在府中一座假山旁,尋到了沈清洛。
想到此處,沈清洛向老者回了一禮,頷首應道:“前輩所料不錯,在下的確非此世之人。”
沈清洛聽聞,頷首表示知曉,隨後在守衛帶領下,來到老者所在的大殿內,那位卦修昌離也在此處,沒有離開。
宿婉君有些意外,“師父?具體有提到是什麼事嗎?”
聞得此言,許輝一時驚在了原地。
老者在殿中來回踱了幾步,猶豫着開口:“昌離,你說要不要直接將那小輩喚過來,詢問一番情況?”
石碑上所刻的文字雖然大半模糊不清,但根據餘下的部分,已能推測出大致情況。
這時許輝取出一張傳音符,低語數句後,當即激發,然而下一瞬,天空一道悶雷響起,拇指粗細的劫雷瞬間穿透屋瓦,直接將傳音符劈成了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