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不斷斬殺源源不絕的幻境喪屍,一邊以符籙聚靈凝法,結合五靈之氣追蹤到幻境中加以配合的術法陣眼。
本以爲只要破壞掉陣眼就可以破陣而出,結果文素髮現自己還是太天真了,她看着眼前這個縮在牆角里瑟瑟發抖的小女孩,金髮碧眼,像個芭比娃娃一樣可愛,模樣分明就是電影裡那個叫做安吉拉的小姑娘。
萬萬沒想到這個幻境裡的陣眼竟然是變成這樣的一副形象,如果她要破陣出去,就意味着她必須親手抹殺了她的性命,簡直是喪心病狂!
雖然明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因爲玄水的緣故,她五感的一切觸覺都變得極其真實,在斬殺幻境喪屍的時候,那種劍劍入肉的感覺就已經逼真到讓她幾欲作嘔,現在如果要殺這個女孩,那種感覺也一定會真實到讓人害怕,如果她的心理抵抗力不夠頑強,那麼這一幕也許到了將來就會變成她的心魔!
臥了個大槽啊!!
想到這裡,文素不禁磨着牙攥緊了手裡的相思子,圓潤的指甲已經深深扣進了掌心的肉裡。
就在一牆之隔的外面,密密麻麻的喪屍羣已經將她圍困住,場面看起來相當驚悚,它們嘶嚎着朝裡面伸着爪子,不斷試圖衝進來將文素撕成粉碎。
小女孩從一開始的驚恐害怕,到最後開始討好般的抱住了文素的大腿向她求救,那哭泣的模樣可憐又可悲,眼淚一滴滴落在文素的腿上,腳背上,滾燙的眼淚在皮膚上滑動的感覺是那麼的清晰,一聲聲嘶啞的呼喚聲讓人根本無法忽視。
就在文素的心理防線快要被小女孩催人心肝的哭泣給哭軟的那一刻,一道輕微的鈴鐺聲異常清晰的在她的腦海深處響起,清脆的鈴鐺聲悅耳動聽,彷彿夏日三伏裡的一縷清風吹過了人的耳畔,泠泠作響間,卻猶如一道洪鐘般震醒了文素的全部心神。
她雙眸猛然一睜,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着戒備,原本有些鬆動的相思子再度被緊緊握住,她低頭看了看仍在哭泣的小女孩,心中卻已經沒有了一絲的漣漪和心軟。
“對不起,我要救一個人,一個我很珍稀的人,一個……比我的性命還要重要的人。”
文素的聲音柔柔的,卻隱隱帶着殺氣,小女孩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她停止了哭泣聲,有些怔愣的望着她,然後猛地用力推了她一把,拔腿就要往外衝。
然而文素又哪裡會給她這個機會,只見她腿上一個用力,一記橫踢就將小女孩給整個人踹飛起來,凌空砸到了牆壁上,小女孩口噴鮮血,如同一塊破布娃娃般滾落在地上,她面朝着地板一動不動,嘴裡不斷的溢出鮮血,仔細看去,她蠕動着嘴脣似乎在說着什麼。
她一步步走近小女孩,儘管已經極力在忽視了,可是剛剛那一腳踹斷了骨頭的感覺還是真實的令人髮指,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堅定不移的走向了已經瀕臨死亡邊緣的小姑娘。看着對方脆弱的臉,似乎痛極了,眼淚和血水混在一起,沾溼了她大半張的臉,小小的身軀抖如篩糠。
緩緩舉起了右手的相思子,文素的臉上依舊保持着剛剛那一抹微笑,帶着溫柔,也帶着殘忍,劍刃的反光好似刺痛了小女孩的眼睛,原本聽不見聲音的嘴脣蠕動終於變成了一記破口大罵。
“你這個殺人兇手!!”
聞言,文素原本微笑着的脣角漸漸拉平,她面無表情的看着地上瞪大眼睛看着她的小女孩,沒有半分的猶豫,直接手起刀落。
只聽到一陣劍刃刺入身體的聲音響起,小女孩沒有尖叫聲傳來,只有一聲“咔嚓”的碎裂聲,彷彿是什麼瓷器壞掉的聲音傳來,周圍的一切彷彿都靜止了,就像被人按了暫停鍵,所有的景色都開始逐漸沙化消散。
文素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後,又是原本那個滿是玄水的幻洞裡了。
“殺人兇手?嘖~如果你真的是個人,那我這個鍋,背得倒也不算冤枉了。”
她背手持着相思子,蹲下身來看了看地面上那造型詭異的一枚圓盤,圓盤上刻着繁雜的紋路,相思子的劍刃從正中間插進去,入地三分,這圓盤,自然是碎到不能再碎了。
將碎片踢進水裡,文素轉身迅速往幻洞深處裡走去,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小心翼翼地踩在鐘乳石上避開那些玄水,而是用最快的速度往洞裡前進,便是不經意間又一腳踩進了玄水,她也沒有再驚慌失措起來。
望着眼前又開始變化的場景,文素不由得嗤笑一聲,呵呵,這幕後黑手還真把她當成傻子了不成?荀翊小公舉還等着她去救呢!她可沒這閒功夫在這兒跟這些假貨浪費時間!
眨眨眼睛,這一回的情景變成了深更半夜裡的醫院,經久不散的消毒水味兒還是和記憶中的一樣讓人聞着都感覺呼吸困難起來,雪白色的牆壁在微弱的白熾燈下折射出一股青灰色的昏暗,四周延伸的通道盡頭都是黑壓壓的一片,如果在搭配上一些驚悚的背景音樂,這兒妥妥就是一個典型的鬼片場景。
文素無不鬱悶地揉了揉眉心,這幕後黑手還真是會挑的很,盡找她記憶裡那些封存的記憶來折騰人,瞧這架勢,她恐怕要把上輩子看過的各種恐怖片全部現場經歷一回了。
忽然聽見一道淒厲的慘叫聲傳入耳中,文素撇了撇嘴,拎起相思子就往聲音傳出的方向走去。
雖然身懷武藝和仙術,可是她還是很想說一句,這看電影和親身體會的感覺果然還是差的有點遠啊……
於是在各種一驚一乍裡,文素解鎖了各式各樣的恐怖劇情,從喪屍圍城到醫院驚魂,從大戰異形到金字塔木乃伊。
直到文素一劍劈碎了那顆比籃球還大上一倍的巨型鑽石後,場景再一次恢復到原來的石洞中。
她有些疲憊的撐在一塊鐘乳石上,輕輕喘着氣,車輪戰、人海戰術什麼的,果然還是有點效果的不是麼?哪怕這些假象對她的心境都造不成什麼影響,可每每戰鬥的時候那一刀一劍的傷害依然消耗了她不少的體力和靈力內息。
原地深呼吸了幾口氣,文素再次持劍往洞裡深入,走着走着,她都學會怎麼安慰自己逐漸浮躁的氣息了,畢竟一個人對戰阿努比斯的地獄軍團什麼的,想想都覺得自己好牛掰有木有!
真是可惜了不能把這段經歷分享給曲清染,不然這逼她能裝一年。
面對眼前的一條分岔路口,文素正熟門熟路的打算用符紙鶴來探路的時候,身後突然被人給拍了一下肩膀。
她心中猛地一沉,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可能有人能靠近得了她?她半點殺氣和危險都沒有察覺到啊?!
一回頭,原本滿是戒備的文素在看清楚身後人的臉後一瞬間就傻了眼,就連腦海裡都變成了一片空白,理智似乎全體離家出走了,大腦彷彿死機了一般無法運作,眼前只剩下那張熟悉的臉孔正一臉的嫌棄望着自己。
然後,她清晰的聽到他在說:“姐,你能不能快點?我還要刷牙洗臉呢。”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腔調,熟悉的稱呼,還有那張看了幾十年的臉孔,就連他額前零碎的劉海,她都清晰的記得是她用他電腦裡幾個G的網盤逼着他去剪的新發型。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話語間隱隱含着顫抖,當文素說完這句話後,她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跳起來了。
怎麼回事?這不是她在仙俠界裡的聲音啊!這,這是她生前活在現代時候裡的聲音!平淡無奇的女聲裡帶着略微的嘶啞,那是歲月的流逝雕刻在她身上的痕跡。
“什麼我怎麼在這裡?哎呦你別墨跡了行不行?你搞好了就出去換衣服,別霸着廁所不放。”
弟弟不耐煩的伸手扯住了她的胳膊,一使勁兒就將文素給推出了衛生間的門。
“哐”一聲響,那臭小子毫不憐惜的將門給關了起來,隨之而來的“咔噠”聲,是他每次進廁所的習慣——鎖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