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宛青剛好進入到前二十名,取得進入玉虛秘境的資格。這次玉虛門一共有六名弟子有資格進入,算是隊伍最大的一隻。
盧宛青躬身垂立在虛銘面前,心裡平靜無波,虛銘說:“我這人不喜歡繞彎子,我不是無緣無故地救你,還是昨天說的話,你只要完成我的一個條件,送你的東西便是你的,否則……我這次輸掉的不過是一些身外之物,而你,輸掉的就是自己的小命……”
玄清將盧宛青送到小院門口,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唰地飛走,頓了一下,一翻手拿出一個小巧的花鋤以及一個布袋子丟給盧宛青,後者下意識接過,淡淡問道:“師傅還有什麼安排嗎?”
玄清定定地看了盧宛青一眼,身形一動飛劍便猛地轉身就在他即將飛入雲層的時候,一個生命傳來:“活着回來。”
盧宛青收下東西,這個花鋤應該就是專門用來挖靈草的,這個小袋子……裡面是幾十顆靈石。盧宛青將這些全部收進自己的儲物袋中,回到院子裡便忙活開了。
她不知道秘境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但是以前看書的時候,知道那裡是一個機遇與挑戰並存的地方。也就是說隨時口可能碰到危險,但是又可能會找到虛銘交代的那些靈草,以及……
盧宛青的習慣便是準備足夠的乾糧和水。儲物袋的空間非常有限,最多隻有兩個立方的樣子,一大半放的是水,加上乾糧和換洗衣物,以及被特意分出小部分空間放符篆飛劍靈鋤。感覺整個儲物袋都滿滿的樣子。好在攜帶十分方便,儘管東西都快裝滿了,但是拿在手上仍舊輕飄飄的。她把儲物袋貼身放好。
算算時間,還有三天便是進入秘境的時間,盧宛青覺得自己的裝備還是太少了,索性再次跑到仙緣城,買了一大堆繩索如意鉤飛刀匕首以及像以前當獵人用的那種攜行揹包,想了想,最後又順手買了一堆油鹽等調味料。當她回到自己的小院的時候,玄清正在院門口等她。
盧宛青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師傅。”
玄清看了她一眼,將手中一個黃布袋子遞給她,盧宛青很自然地接住,“師傅有何吩咐,弟子無不照辦。”
玄清感覺心裡有什麼膈應着,嘆口氣,轉身走開,遠遠的,一個飄忽的聲音傳來,“活着回來就是。”
“是。”盧宛青面色無悲無喜應諾道。扯開布袋口,裡面竟然是厚厚一沓符篆,盧宛青抽出來一看,竟然都是金剛符。嘴角輕扯,露出一抹苦笑來。防禦一直就是自己的弱項,沒想到這個冰山師傅還記得。
……
秘境的入口在兩百里外的天淵之中,開啓秘境必須要由現任四大門派掌門或者之勢聯手用信物將起打開。至於爲什麼秘境中只能讓煉氣期的小輩弟子進入,聽說這本來就是上古時期的先輩們造出來的一個結界,讓小輩們去歷練的地方。當然築基期以上的人也可以進入,但是因爲裡面禁止十分厲害,在裡面能夠發揮出來的實力也只有煉氣期的樣子。而且危險重重,索性現在這裡也成了讓後輩弟子歷練的地方。
秘境中自成一體,靈氣充裕,靈藥靈草十分豐富。據說先祖預感道門可能衰落,便將一部修仙訣藏在裡面,留給有緣人。虛銘當時還是煉氣期弟子的時候,進入裡面,在機緣巧合下,貌似窺得這修仙訣的一段,也正是因爲這樣,讓他在修煉的路上披荊斬棘,從當時一個普通內門弟子一躍成爲前任執事的親傳弟子。
他在不到一百歲,便已經是結丹中期的大修士……而現在快兩百歲了,卻還停留在結丹中期。因爲他所窺得的那一段仙訣也只有到這裡,要想修爲再進一步,就必須找到下面的部分。這一百多年來他已經派過無數弟子進入裡面,要不死在裡面,要不一無所獲地出來。要是他再找不到下面的功法,等大限一到,自己就會如那些先輩一樣——圓寂。
四個門派的弟子分別站成四列,盧宛青一眼掃去,玉虛門除了自己外,盧宛瑩,趙之謙,稅蓮赫然在其中,另外兩人是往屆的年齡稍大的弟子,榮臻和魏軍。
盧宛青朝旁邊看去,感應到一股仇恨的目光朝自己投射過來,擡眼看了過去,竟然是欲要將自己置之死地的謝凌飛。她目光淡然,嘴角輕扯,嘴輕輕掬起一吹,圍在面上的薄紗被吹開……
謝凌飛看見對方的樣子猛地一頓,眼裡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東西。
盧宛青不做聲色,很自然地隨手將面上重新罩上。如果說兩年前自己被逼無奈殺人,那麼現在,她也是爲了成全別人的仇恨而已……她心中已經沒有任何愧疚了,要麼殺,要麼被殺,僅此而已。
虛銘對衆人說道:“你們在裡面只有一年時間,一年後必須的出來,否則後果自負。”
衆人恭敬應諾。然後陸續走進一個圓形陣法裡面,白光閃過,盧宛青感覺就像是坐過山車暈了一下,待再次睜開眼睛,便看到自己周圍的場景已經變了。環顧一週,除了自己當先醒過來外,另外幾人貌似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瞧見盧宛瑩長長的睫毛有些動靜,心中猛地想到什麼,學着其他人一樣躺下去。
盧宛瑩揉揉腦袋,嘴裡發出醉人的輕呢,“呵,這這是哪裡?”
盧宛青聽到旁邊有人醒了過來,也在問這個白癡的問題。盧宛青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也揉着腦袋,“哎喲,頭好暈哦……”
稅蓮應道:“嗯,就是,我也覺得頭有些暈呢。”她貌似這才注意到隊伍裡有個與衆不同的女修,她指着盧宛青眼睛瞪大,十分驚異的樣子,“你,你就是那個被神符宗的弟子差點燒死的那個……那個……”
盧宛青聲音有些沙啞,“宛青。”
“誒,對對,就是叫宛青的。天吶,我看看你的臉……”
盧宛青輕輕避過,自己雖然矇住的大半臉龐,但是露出的眼睛和額頭上一點仍舊看的出和普通人不一樣。這稅蓮雖然是無心的,但是周圍的人仍舊將目光落在盧宛青臉上了,這讓她感覺很難堪。
盧宛瑩說道:“哎,好了好了,現在我們應該已經進入到那個秘境了,接下來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平安地度過這一年再說吧。”
衆人紛紛附和。
盧宛青環顧一週,發現除了幾人站的地方稍微平坦一點外,其餘地方都長着茂盛的雜草,雜草裡面怪石嶙峋,充滿了氤氳的水汽。林木高大,遮天蔽日,光線十分的陰暗。稍微靜下來,聽得林間傳來一兩聲鳥鳴,若不是明知道這是秘境之中,她鐵定以爲是到了森林裡面了。
盧宛瑩說:“一年後我們應該到這裡來集合,才能夠被傳送陣傳送出去。”聽了她的話,衆人這才發現腳下站的地方竟然是一個傳送陣,只不過都快被野草覆蓋完了。盧宛青沒想到這個原文中的豬腳並非浪得虛名的,觀察事物如此細緻入微。幸好自己現在所有一切都和以前那個盧宛青對不上好,而所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也是——宛青,不是盧宛青。
稅蓮人很乖巧聰明的,只是這性格太跳脫了,立馬就說了出來:“那這一年我們該怎麼辦?莫非都要在這裡等着?天吶,這裡連個蚊帳牀鋪都沒有,我們該怎麼過啊?”
榮臻說道:“在這裡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啊,這裡沒有食物也沒有飲水……”
魏軍接着道:“嗯嗯,對對,我看要不先把這裡記下來,再找個安全的地方等一年後再過來就是了。”
盧宛瑩思索了一通,說:“好,我們先找找看有沒有稍微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
趙之謙一如五年前入門時候盧宛青看見的那樣,依舊沉默着,並不參合到議論中,不過大家走的時候,他默默地跟在後面。榮臻和魏軍無形中跟着稅蓮旁邊,三人有說有笑,把這裡當成了一次郊遊。
走了一會,感覺樹林更加茂密,衆人已經有些分不清方向了,盧宛瑩對趙之謙說:“趙師兄,你會畫地圖嗎?”
趙之謙愣了一下,看到對方看着自己才知道是對自己說話的,“啊,地圖,我我沒有畫過呢。”
盧宛青掃尾,總覺得這個趙之謙有些不簡單,這種行進地圖麼,不過是將自己走過的路畫下來就行了,對方竟然說不會。當盧宛瑩偏過頭看向她的時候,盧宛青也本能地搖頭。盧宛瑩沒辦法,只有自己翻手拿出一塊白布,和一隻炭筆,按着剛纔的記憶,將走過的路線話了下來。修真者就是這點好,在他們心中始終有一個定位標尺,現在樹蔭濃密,分不清東南西北,但是在他們心中卻知道那邊跟那邊,所以她只需要把走過的路線按照自己的判定方向畫出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