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宛青練完金剛訣,舒展好了筋骨,現在修煉用真氣煉化肌肉筋骨有事半功倍之效,所以直接回到自己的石洞裡面,跌坐下來正準備運氣調息。衛風邁着懶散的步子過來,斜倚在的界石旁邊,“你有心事?”
盧宛青挑眉反問:“你想知道?”
衛風摸摸鼻頭,眼裡露出平常探究的玩味,“明天開始是門派五年一次的新弟子測試大會,我們都是去年入門的新晉弟子,都可以參加,當然也可以下一次參加。”
盧宛青說:“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你不想去?”
“你想去?”
“你還是那麼討厭我麼?”
盧宛青站起身,鄭重道:“其實說不上討厭不討厭……我非常感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幫助,告訴我,爲什麼要幫我?”既然對方開了這個話頭,盧宛青便順着把自己長久壓在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儘管她不是很相信對方,但是仍舊想聽聽對方的解釋。
衛風眉頭微皺,語氣中有些怒意,“你還在爲當初那件事情耿耿於懷?”
盧宛青低頭沉默片刻,擡起頭直視對方:“對。”
衛風轉身走開兩步,驀地頓住,說道:“如果你知道了我的一切,你能保證會對我負責麼?”
盧宛青一愣,下意識反問:“負責?負什麼責?”
衛風轉身看着她,一字一句說道:“當初我發過誓,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我的過往,我的一切,如果對方一定要知道的話,要麼死,要麼……”
盧宛青連忙擺擺手,“算了,還是不要告訴我,無所謂的。”
就在對方轉身之際,衛風猛地抓住她的手臂,盧宛青喝道:“你幹什麼?”
衛風說:“你已經勾起了我的話頭,現在又說不要,你在耍我?”
盧宛青怒了,伸手一翻,短刀出現在手裡,唰地比到對方腰間,喝道:“鬆手。”
衛風不以爲意,“我知道你不會殺我的……”他話音還沒有落,便感覺腰間傳來一陣刺痛,禁不住“啊——”地痛呼出聲,“你你——”
盧宛青冷笑,趁勢抽回自己的手臂,退開兩步,“不要逼我,我不是衛靜,沒有她那麼傻,被自己愛的人賣了還在那裡幫着數錢……”
衛風顧不得腰部傳來的疼痛,身形一動到盧宛青旁邊,想再次抓住對方,哪知道盧宛青早有準備,輕巧閃身讓開。
衛風氣極,追逐而去,一邊氣急敗壞吼道:“你說,這究竟是誰告訴你的,啊?你究竟還知道些什麼?對,我承認,我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利用過別人,可是,這樣的結果不也是他們想要的嗎?你說衛靜愛我?宛青,你不知道事情原委最好不要妄下結論,如果利用,欺騙也是愛的話,那麼她的確是很愛我的……”
“我知道了,這段時間你一直對我躲躲閃閃的,原來是因爲衛靜的事情……如果我告訴你,當初她接近我便是要奪得這份金剛訣,便是要我幫她進入玉虛門,你會怎麼想?當初我以爲你也是她安插的一個內應,要不然怎麼會那麼巧,剛好在我落腳地點碰上?我不過是想順水推舟,試探一番……當我知道你並不是和她一夥的時候,我也有些後悔。可是,那個時候得到了金剛訣,四處覬覦的人蜂擁而至……”
盧宛青寧願相信對方說的是真的,其實已經有些相信了,但是那又怎麼樣。對方選擇在這樣的環境下對她示好,不就是想找一個“夥伴”嗎?而自己沒有任何背景,是他最好的選擇。她纔不要做對方“背後的女人”,她只想做自己,她只想把自己的命運牢牢地把握在自己手中,男人神馬的都是浮雲。
衛風將心底的話吼了出來,貌似輕鬆不少,兩人也停止了追逐,盧宛青說道:“可是最後這本金剛訣不還是在你的手裡麼?”
“對,是在我的手裡,我的交換條件便是讓她進入玉虛門……”
“可是後來你卻又把她送去當了侍妾……”
“那是她自願的,我不過是成全她而已,如果沒有我在的話,她恐怕早就去了……”
“……”
衛風逼近盧宛青,帶着怒氣,“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你無話可說了吧?”
盧宛青坦白道:“我不會比你仁慈,但是我知道,我不適合你……”
衛風皺着眉頭,他以爲對方不理他是在吃他的醋,以爲把這一切的誤會澄清,對方會爲了他的真誠打動……在他看來對方沒有任何背景,姿容平平,而自己不管是修煉還是品貌都不差,至少配她綽綽有餘,原本以爲對方會很感動地投懷送抱,而後他便多了一份助力……沒想到……自己努力了幾個月會是這樣的結果。他神情頹然,掃了盧宛青一眼,沒有說話,他從來不想將自己的精力浪費在沒有任何回報的事情上面……至於以前付出的,那就讓它過去吧。
只是高傲的他何曾受過這樣的拒絕,賭氣道:“呵,你以爲你是誰,我我只是看在老鄉的份上,在這裡大家都人生地不熟,相互幫助而已,你當真以爲我會對你有興趣?”話一說出來他便後悔了,沉穩如磐石,狡猾如狐的他,怎麼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雖然他有一半心思是這樣想的,但是按照理性來講,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來的。
盧宛青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對方氣急敗壞的樣子,淡淡的月光下,神情窘迫不已,她感應到對方氣息有些亂了,心裡竟然有種說不出的快意,說道:“如此最好。”
……
第三天,是新弟子選拔報名最後一天,衛風通過玄穀子報名參加這次的新弟子選拔。
衛風說:“你會來看我比試麼?”
盧宛青很乾脆回道:“會。”她補充道:“爲了感謝你這幾個月對我的襄助之恩,這幾天的任務我幫你完成。”
衛風頓了一下,沒說什麼。
很快,比試正式開始,爲了顯示比試的公平,所以報名的兩百名弟子全部抽籤決定自己的對手,抽到同一個號碼的成爲對手。
廣場足夠大,建了二十個擂臺,因爲是這些新入門的“小傢伙”比試,對於那些大修士來講,就像小孩子過家家,所以第一輪都是由二代弟子玄字輩的大弟子負責。
盧宛青完成了新近十天的任務,早早的趕到廣場來,她只是想增加一點修士之間爭鬥的見識。
場上的打鬥果真有些像小孩子打架一樣,一般都是用自己修煉的法術過招,火球術,雲雨術,地陷術等等。法術十分的絢麗,但是當真打到身上那要人命的。只是這些弟子大多煉氣五六層,最高的也就八九層。比的就是看誰反應敏捷,看誰對法術掌握的更熟練,施法更快。當然還有一些有背景的弟子,手上有符篆的,直接扔一把爆炎符,罡雷符等等,直接把對方轟下場去……
盧宛青看了一圈下來,根本沒有什麼技巧可言。
她在找盧宛瑩的戰鬥……在廣場另外一頭傳來震天的歡呼聲,心中一動,連忙跑過去,正看到盧宛瑩穿着一身藍色袍服,體態輕盈地和另外一個白袍女子打的難解難分。藍袍是外門弟子,白袍至少是內門弟子。可是盧宛瑩卻和一個內門女弟子打的不相上下,而且,盧宛青發現對方並沒有使用全力,而是很好地控制戰鬥節奏,讓所有人都以爲她是“險勝”的。
不過即便如此,她的人氣也因爲這場比賽猛地高漲起來。
比賽結束,一個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第一輪,盧宛瑩勝——”
是他?果真是無巧不成書呢。竟然是在姑子廟後山碰到的玄清。
就在盧宛青看向對方的同時,玄清若有所感,朝下面吵吵嚷嚷的人羣看去,沒有微皺,有些疑惑地收回目光。旁邊傳來一個軟糯的聲音,“多謝師叔。”
明眸善睞,玄清微笑道:“呵,不過是按章程辦事而已。”
盧宛瑩繼續道:“多謝師叔相遇提攜之恩……”
玄清回憶起來,“是你?”
盧宛瑩達到自己的目的,在同伴的攙扶下,貌似很虛弱地緩緩離去。
玄清疑惑“莫非剛纔那熟悉的眼神就是她的?”,嘴角輕扯,便宣佈下一場馬上開始。
盧宛青並沒有走遠,正在想着還要不要繼續看下去的時候,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你不是說要看我比賽的麼?”
盧宛青轉身,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自己身前,衛風偉岸的身軀足足高出她一個頭,兩人又離的很近,讓盧宛青感到從沒有過的壓迫感,不着痕跡地退後兩步,應道:“那是自然。”
衛風一把抓住盧宛青的手便朝剛纔盧宛瑩比賽的擂臺走去。
玄清又喊道:“衛風對戰龍彪,請雙方到擂臺上,再說一遍,請雙方到擂臺上來,否則便視爲棄權。”最煩的就是主持這些弟子比武啥的,實力不高,架子不小,不過他身爲二代大弟子,又是執事堂下最得力的分堂主,這些事情不是他來幹誰幹?
“衛風到——”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
玄清循聲看去,一個二十多歲的俊朗男子輕鬆跳上近兩米高的擂臺,動作灑脫,志得滿滿的樣子。玄清剛要喊開始,他感覺自己眼角餘光看到什麼熟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