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盧宛青鬱悶的是,這些血神宮的弟子和他們一樣,都窮的很,好多連個儲物袋都沒有,因爲他們是長途跋涉來進犯,所以連背囊裡也焉噠噠的,想必即便有靈石或者靈丹什麼的都給消耗掉了吧。
盧宛青伸手虛空一抓,將掉在地上被燒的殘破的鉤子收起來放進儲物袋中,這是一件中品法器。損壞的法器就像爛鐵鍋一樣,不過儘管壞了,但是還有那幾斤鐵製那裡,說不定以後還可以將其重新鑄煉。
修士的裝備從低到高分爲,法器,法寶,靈器,靈寶,仙器每個級別中又分爲上中下三品。靈器以上的法寶就意味着它們本身已經具有一定的靈性了。一般高階的法寶對低階有一定的壓制作用,像盧宛青被收爲內門弟子的時候虛銘給她的就是一件中品法器,結果被謝凌飛一個照面便被打爛了。而在玉虛秘境中得到的小黑,據盧宛青瞭解,應該至少是靈器級別的法寶。所以現在的爭鬥也全靠小黑破開對方的防禦。
一天很快結束,盧宛青收拾好東西,觀察周圍沒有異常便從林間悄聲退去。御劍飛行目標太大,而且她的技術又不過關,所以她都是施展輕功直接用雙腿跑的。
在玉虛山一處山麓下的斜坡上,駐紮了一片與周圍的綠色融爲一體的青皮帳篷,這就是她們這一隻分隊的指揮中心了。
一路上,盧宛青遇到好多弟子回去交差,要麼三五人一夥,要麼都是和她一樣戒備地和別的修士保持距離。現在一切都亂套了,血玉里面存的殺敵數目是可以被轉移的,所以有可能你在外面殺了敵人,反過來被同門殺掉,取來你的殺敵數去領賞,從一開始盧宛青便有這樣的覺悟,所以,即便是有覬覦她腰間儲物袋的修士也不敢貿然下手。
盧宛青進入中間最大的帳篷裡,向條案後面的玄化老頭遞上自己的身份血玉。玄化眼皮都懶的擡一下,伸手抓住血玉略一凝神,裡面的信息全部出現在腦海裡,然後在案几上的靈玉里面找到宛青的信息欄,乾枯的手在上面輕輕一抹,盧宛青最新的信息便記錄在上面。
玄化停留在築基期有八十多年了,進階無望,大限將至,所以也被門派留下來當炮灰。他面無表情地對旁邊一位中年修士說道:
“兩顆蘊氣丹。”
中年修士將每天的份例加兩顆蘊氣丹一併遞給盧宛青。後者連忙接過,翻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三個玉瓶,將蘊氣丹聚氣丹和生肌丸分別裝進去,因爲弟子太多,而且每天都需要發放,即便是小瓷瓶也沒有那麼多,所以都需要弟子自行準備容器。
聚氣丹和生肌丸是每天去報到就可以領取一份的,聚氣丹適合煉氣期弟子服用,築基期服用對靈氣增長效果不大。生肌丸就相當於可以內服外用的金瘡藥一樣,用來治療外傷非常有效。蘊氣丹比聚氣丹高級許多,正適合築基期服用,服用後可以很快地補充體內真元。盧宛青現在有衛嵐在識海中幫自己收集靈氣和月華之精,暫時不缺能量,便把這蘊氣丹存儲起來,以備不時只需。
除了生肌丸外,聚氣丹和蘊氣丹都是真正的靈丹,成本都是在五顆靈石和二十顆靈石。盧宛青成爲內門弟子那麼久,也只領到兩瓶聚氣丹,一直捨不得用的,在築基的時候被一次性吃掉了。可見非常的難得。
盧宛青領了東西從帳篷裡出來,並沒有進到其它帳蓬去休息,而是朝旁邊的山巒走去。她已經在山上找到一個比較隱秘的地方供自己容身,門派現在管理鬆懈的很,弟子可以在駐紮地休息,一個帳篷十多個人一起,晚上便有防禦陣將整個駐地籠罩起來。也可以像盧宛青這樣自己出去找地方住,生死由命。剛走出山坳口,灰濛濛的天際一個白影疾馳而來。就在她略微停頓的剎那,白影已經飛到了她近前,竟然是玄清。
盧宛青愣了一下,他不是被安排去護送那批炮灰“幸運弟子”了嗎怎麼還在這裡不過只要自己還在玉虛門一天,他就是自己的師傅,當然也僅限於這聲“師父”。拜他所賜,自己從一個苦力記名弟子成爲內門弟子甚至成爲他還下弟子,除了靈丹法寶以外,獲得了更大的生活空間和自由;但是,也正因爲他讓自己無緣無故招惹上了謝凌飛這個大麻煩,生死彌留,雖然最後熬了過來,但是這已經將他所有的好都抵消掉。
紛亂心情被瞬間掃開,立馬恭敬作揖,“師父。”
玄清按下飛劍,對盧宛青道:“你上來。”後者依言跳了上去,飛劍唰地飛起朝山脈深處飛去。
玄清面色欣喜而焦急,在一處背密的山坳處停了下來,兩人剛一跳下飛劍,玄清一把抓住盧宛青的手臂急切道:“上次我不是給你發了傳音符,讓你快逃嗎,怎麼還是傻愣愣地去廣場集合”
盧宛青完全是本能的身體微微一側,竟然避開了對方的爪子。玄清頓了一下,繼續道:“我現在才知道門派早就安排一部分弟子先行離開了,就在我給你發傳音符的前幾天他們就從另一條路線走了唉這次本來是讓我做爲押隊的,結果才幾天路上就有攔截的人,師傅叫我們直接棄船逃走你們在這裡倘若能夠抵擋的住血神宮還好,不然的話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你跟我走吧
說到這裡,玄清眼裡流露出無限哀痛,身不由己,大概說的就是他這樣的人吧。盧宛青知道,師傅儘管行事果決狠辣,但是要他眼睜睜地看着同門被擋着靶子一大片一大片地斬殺,甚至還可能被血神宮的邪修抽魂煉魄,恐怕心裡也很糾結的吧。不過他到底還是“逃”走了只是,他爲什麼不跟着去南岸而跑來找自己難道就是爲了告訴自己這些事情
盧宛青怎麼會不明白但是明白又怎麼樣,命運就是這麼捉弄人,現在天下大亂,她已經逃無可逃,還不如趁現在有這麼多炮灰作伴,儘可能的積累些丹藥。她不相信玄清到現在纔想明白這些事情,不過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想到他和盧宛瑩那麼親密的樣子,甚至還親自送她回多語氣恭敬中帶着疏離:“多謝師傅掛懷,弟子現在一切都好。”
玄清氣結,拂袖轉身,愣了半天,突然說道:“我已經向三長老請求了,讓你跟着他們到南岸去。宛瑩也很擔心你,你們是姐妹,在一起總歸有個照應“
盧宛青這下徹底懵了,盧宛瑩怎麼又是盧宛瑩。她只知道玄清和盧宛瑩的關係非同一般,但是沒想到已經到了這種程度,語氣頓時冷了下來:“你以爲你在幹什麼你是我師傅,幫了我很多,我打心眼裡感激你,但是你不要把自己的思想強加在別人身上,現在魔門來襲,要是所有弟子都走了,誰又來掩護他們離開再說了南岸也是一片蠻荒之地,還需要開墾建設,除了玉虛門還有其它三個門派,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師傅要是實在不放心宛瑩的話大可以自己去就行了。我是不會去的。師傅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弟子告辭。”
玄清沒想到對方斷然拒絕自己安排,這要是放在以前他直接敲暈她拎着就走,哪裡來這麼多廢話。可是現在對方實力蹭蹭蹭上漲,剛纔竟然不着痕跡就避開自己抓對方手臂。雖然自己也沒有用上真元刻意強求,但是能夠在他手下避開的人確實不多。他更沒有想到盧宛青說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話來,貌似跟他一向對她的瞭解有些不符,不過。
眼看自己唯一的弟子轉身就要離開,他突然間感覺心中牽扯。身形一動就要去抓住盧宛青的手臂,後者腳下輕點,身體像是如風一般輕飄飄側向劃開。玄清愣了一下,想想自從上次歷練回來才短短一年多時間,對方的實力竟然這麼高了。
玄清道:“你築基了”“嗯。”盧宛青有些意外,自己閉關一年不就是築基麼而且當初在廣場上的時候自己不就是站在築基期弟子的隊伍中麼。他口口聲聲那麼關心自己,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盧宛青心裡訕笑,自己還真把自己當一顆蔥了,別人怎麼會對她事無鉅細的關注呢。不過她又想到,玄清現在至少已經是築基中期的修爲,難道也看不出自己的修爲她接着道:“你看不出我的修爲”
玄清又凝神用神識掃了一遍,感覺對方體內真氣朦朦朧朧的,感應不真切,猛地想到什麼,“對了,你是不是還在修煉金剛訣
盧宛青也想到了這一點,不過自己已經好久沒有修煉了,但是她仍舊點點頭。“師傅,上次剛剛築基門派便發生大事,我還沒有築基期的功法”
玄清回過神,翻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張兩指長寬的玉簡,早有準備的樣子,他遞給盧宛青,“這是我自己修煉的那套功法,混元訣。”
“多謝師傅。”盧宛青高興接過玉簡。
玄清說:“你還是不想走”
“我也想借用這次機會好好歷練歷練,以後有機會我定會報答師傅的提攜相助之恩。”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玄清也不好勉強,丟下一句好自爲之便御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