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老三是個極油滑的,他從進來到現在眼睛就沒離開過白香秀。
這樣的美人兒難得一見,如今見到怎麼能不多瞧幾眼?
白香秀覺得一雙火熱的視線盯着她不放,弄得渾身不自在。擡頭見是一個不認識的中年男子,幾乎是直怔怔的看着她。
這種視線讓她極爲不自在,不由得狠狠瞪了他一眼表示威脅的意思。
可是她那一眼,說文雅點兒的那是媚眼如波,說實在點兒那就是沒有一點威脅力的媚眼兒,讓男人一瞧麻了半邊身子。
宋家老三看得心醉神搖,魂魄都差點飛出去。可是突然間覺得身子有些發冷,轉了下頭就看到厲王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兒。
他一哆嗦便將目光轉開了,下意識的摻和了一句道:“怎麼不會中毒?只怕有人想早日得到家產,趁這個機會下手。”
這話說得極爲過份,連白香秀都皺了下眉。
這個男人是沒長腦子吧,哪有對自己的弟弟講這種話的。
果然,宋輝怒道:“三哥,你這是何意?”
宋家老三哼了一聲,也覺得自己說的衝了心,竟然將心裡想講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宋家老大也就着話頭兒道:“那你說,好好的人怎麼突然間變成了這個樣子?”
宋輝氣得面容通紅,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氣憤難當。
宋皎月道:“只是一位大夫查不出來,來人,再請大夫過來。”
白香秀其實也不能確定這兩位的病情來自鬱金香花毒,所以她也不敢冒然出口。
萬一出了口便是將自己推在了風口浪尖兒上,她不得不猶豫。
宋家的人動作也快,轉眼又請了兩位大夫過來。
結果,仍是無法探出病因來。
這下大家都急成一團,宋家的那四位兄弟更是對宋輝時時逼問,非得讓他給他們一些交代不可。
宋皎月是小輩,自然不能說得太過,一時間不由急得汗水直流。
白香秀也是難受,因爲她覺得自己的胸口已經開始發悶了。
她擦了擦汗,龍珩雖然背對着她卻也感覺到了她的不舒服。
事實上,在這樣的兄弟爭吵環境之中誰都會不舒服,何況她還是個小姑娘。
於是他站了起來,道:“好了,如果無法查出病因那本王就請旨讓太醫來查,總會查出個所以然來。”
宋輝鬆了口氣,道:“那就全憑王爺作主。”
也不知道爲何,鬆了口氣後就覺得胸悶難當,伸手捂住了胸口。
“爹,你怎麼樣?”
察覺到父親的不對,宋皎月忙扶住了宋輝焦急尋問。
宋輝揮了下手,自認爲是被這四位哥哥氣的纔會如此,倒也沒有太在意。
可是白香秀卻在意了,她知道如果就這樣與龍珩離開,那麼榻上躺着的那兩位只怕會一直被放在這裡很久,到時候會不會中毒而死呢?
眼神一陣恍惚,腳步竟停了下來。
龍珩也聽到了她的腳步暫停,便皺眉回頭道:“因何不走?”
突然間,看到了她擡起頭瞧了他一眼。
這一眼竟似有着很深的決意似的,白玉的牙咬了一下下脣,然後深深的吸了口氣聲音有些拔高的道:“王爺,請等一下。”
龍珩本就是等着呢,不由得下意識的問道:“何故?”
白香秀轉了個身,卻看到一雙溫和的雙眼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在她轉頭時,道了一聲佛號,似乎早知道她會轉身似的。
白香秀的心一抖,但還是咬牙道:“其實妾身以前似聽到過這樣的症狀。”
宋家老三見美人講話,聲音更是讓人身體發軟,道:“可是被人下了毒嗎?”
好吧,這位宋家老三就是這個德行,見到了美人兒連話都不知道怎麼講了。
白香秀接了話頭道:“確實是中毒。”
她這一句話讓所有人將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有一瞬間不太適應。
宋皎月雖然奇怪,但還是相信她不會如那三位伯伯一樣的懷疑父親,於是開口道:“秀夫人,請講。”
白香秀得到了宋皎月的鼓勵,後面還站着一位龍珩,
信心備增,於是道:“但不是人下的毒……”
“奇怪了,不是人還能是什麼?”宋家老二打斷了她的話道。
白香秀吸了口氣,這個男人還真是不禮貌。
“是花。”
既然別人都不客氣了,那她還客氣什麼?
於是挺起胸,大聲的說道。
大家聽到她的話都是一怔,連那些大夫們也輕笑出聲。
他們都沒有診到中毒的脈像,可是這個女人竟然講這兩位是中毒,還是花下的毒,真是笑話。
白香秀就知道自己出聲後一定會被懷疑,甚至也做了些心理準備。可是,被那些懷疑與鄙視的眼神盯住,仍是會覺得不自在,有些想逃走。
這時,背後傳來一個聲音道:“哦?你倒是說一下,爲什麼花會下毒?”
是厲王,他的聲音十分有穿透力,便是在人羣中淡淡的一句也讓人不得不重視起來。
白香秀也不管他這句話是不是幫自己,但還是覺得有了一些支撐的力量。
“是鬱金香。”
她纖纖的手指點了一下襬在佛堂四周那一盆盆大家都叫不出名字的花。
“可笑,花怎麼會有毒?”宋家老大嗤笑一聲道。
白香秀道:“鬱金香是一種含有一種毒素,只要身體虛弱的人聞久了味道就會出現呼吸急促,胸悶氣短,甚至會昏厥。”
“怎麼可能?”宋家老二根本不信,不光是他幾乎所有人都不信。
可是白香秀卻在這個時候道:“眼下不是你們信與不信的問題,是怎麼處理的問題吧?畢竟救人要緊。”
一句話講到了點子上,宋皎月道:“正是如此,那你……秀夫人講要如何辦?”
“厲王,這位應該是你的妾氏吧,可否請她不要在這關鍵的時候胡鬧?”
宋家老大冷笑着說,他覺得這個女人講的話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大家又一次將目光放在了厲王身上,只見他揹着手站在那裡,嘴角輕輕一挑帶着不世的權威。
無人能抵抗住這種威嚴,所有的人都在這一刻沉默不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