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婦始終不遺餘力誇讚着藍永富爲人怎麼豪爽,急公好義,心地善良,也不知道哪家閨女上輩子修好能嫁到他家去布拉布拉的,單純的原主才傻乎乎的一頭栽了進去。
多年以後藍永富一次酒醉失言原主才知道,很多混混包括藍永富自己都跟王寡婦有不清不楚的關係,當然會或多或少會接濟點財物,而王寡婦也就是靠着這個才能即使沒了男人帶着三個孩子還活的挺滋潤。
王寡婦爲人精明,所以從未露出一絲蛛絲馬跡。
“老子當初……呃……可是……呃給了王寡婦那娘們二兩銀子才把你個掃把星弄回家裡的,誰……誰知道你竟是這般無趣,還……還不如王寡婦呃……解……解風情……”酒後吐真言,原主這才明白當初的“巧遇”實乃人爲,可惜已經太遲了!
“娘,你彆氣,因爲大伯孃那樣的氣壞了划不來。”林夕在劉氏耳邊輕聲說完,走到了王寡婦的身邊,直勾勾的盯着她,繞着她轉了一圈,默默無言又轉了一圈,那眼神看得王寡婦心裡直發毛,她色厲內荏說道:“你看什麼看,我不過是說了實話而已,你既然自己做得,就別怕人說!”說完似乎也覺得自己底氣十足,昂起了頭。
林夕盯着王寡婦,突然笑了:“王家嬸子,你說是你親眼看見的我前幾天勾引的藍永富?”
王寡婦定了定心神,不過是個小毛丫頭,現在她已是百口莫辯,怕什麼?想到這裡,王寡婦斬釘截鐵點頭:“對啊!的確是我親眼所見。”
“你是哪天看見的呢?”林夕又問。
“四天前。”
“哦,那天我在什麼地方勾引的他?”林夕依舊笑顏如花。
“去後山的路上。”這些她都跟藍永富事先對過口供,所以王寡婦對答如流。
林夕沒給她思考的時間,又問:“那天我穿了什麼衣服?藍永富穿了什麼衣服?”
王寡婦略微思索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二丫,我可沒那麼好的記性把四天前的一切都記得,你問這些有的沒的,恐怕也是於事無補。”
圍觀的村人俱都是在想着,哎!這個孩子也實在是個蠢的,被人抓住了小辮子,如今事實俱在,還不趕緊把人帶進家裡避免醜事外揚,淨說些不痛不癢的話來又能解決什麼問題?
林夕卻不慌不忙的說道:“可我親眼看見四天前你跟藍永富從你們家一起出來的,你還說你早就看上他了,非要帶着三個孩子跟他去過日子去,還要他給你的孩子們做爹呢!”
王寡婦撇撇嘴,一臉輕蔑:“你這孩子這是狗急跳牆了?這樣胡說八道的栽贓我是沒有用的。”
“不要!我纔不要!”人羣裡一個小孩子尖叫着跑到王寡婦身邊大聲質問着:“娘,這是真的嗎?娘,我不要他做爹,不要!”
說話的,是王寡婦最小的兒子,今年才只有五歲。
王寡婦把罵林夕的話嚥了回去,趕緊柔聲安慰自己的兒子:“不會不會,小磊放心,娘怎麼會看得上他那種人!”
“的確啊!”林夕的聲音慢悠悠響起:“王家嬸子,你三十多歲,人老珠黃,又死了丈夫,還帶着三個娃,連你這德行的都看不上他,我得多缺心眼看上他?”
“南坪坳的爺爺奶奶、叔叔大爺、大媽嬸子們!”林夕擡頭看了看周圍的人,又用手指了指臉色漸漸難看的藍永富:“這個人,遊手好閒,好吃懶做,吃喝嫖賭,坑蒙拐騙,身無長物,連王家嬸子這樣條件的人都不會把他當做夫君的人選,我腦袋又沒讓驢踢過,我會要他?”
先是把王寡婦貶得一無是處,然後再強調連王寡婦這樣一無是處的人都看不上的男人,她又怎麼可能看得上!
王寡婦的臉色赤橙黃綠青藍紫,心裡暗罵這個禹彤刁鑽,她東拉西扯降低自己的警惕,然後半真半假的說出那樣的話來,她自然是不會上當,可惜她的目的並不是自己,而是她留在人羣中只有五歲的孩子!禹彤自然是套不出王寡婦的話,可若是套一個五歲孩子的話呢?
王寡婦一顆心漸漸冰涼,卻還試圖挽救:“那可不一定啊!嬸子是年歲大了,心智成熟,自然知道取捨,可你正是滿心幻想着少年郎君的年紀,看人的眼光必然不同,喜歡上了藍永富也未可知啊!”
到了這個時候,王寡婦還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若非她是個女子,禹爸都上去揍她了。
不過禹家人至此懸着的心都放下了來,二丫肯定不會吃虧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聽到消息趕回來的禹來寶也鬆了一口氣。
林夕沒接王寡婦的話,卻蹲在她小兒子面前,恬靜一笑,輕聲說道:“小磊,爲什麼不要他給你做爹爹呢,這個人不是對你很好嗎?還總給你買好吃的。”
王寡婦身體一抖,面現驚恐之色,不可能,不可能的!她怎麼會知道?!自己一直都做的很隱秘啊!
只聽得小磊奶聲奶氣的說道:“他不是好人,一來我家就抱着我娘,還不讓我娘抱着我,每次都把小磊趕到院子裡去……”
“哦!那他可真不是好人!”林夕雙目閃着幽光,一瞬不瞬的緊盯着王寡婦,嘲諷一笑:“王家嬸子,你爲了藍永富給你的那二兩銀子,還真是賣力氣啊!可你別忘記了,咱南坪坳人心善,憐惜你們孤兒寡母的,老村長又是個菩薩心腸,每年地畝子錢不但不收你們家的,還要補貼你家一兩銀子,那是全村人都有份的,其中就包括了我們禹家。你住在南坪坳,又拿着我們南坪坳的銀子,如今卻幫着外村人來陷害南坪坳的人,不知道我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難道不會痛嗎?”
王寡婦: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這一番話說的那叫一個痛快,禹來寶對着林夕悄悄豎起了大拇指,這是拉了全村人的仇恨值啊,高!實在是高!
王寡婦終於垂下了頭來,訥訥無言。
事已至此,一切大白於天下。
南坪坳的人再笨也都明白了,是王寡婦收了藍永富的銀子來陷害禹家二丫的。這還不是最勁爆的消息,令整個南坪坳村民猶如打了雞血般振奮的消息是,向來貞節的王寡婦,拿着村裡每年一兩銀子救濟的王寡婦,竟然跟藍永富……
接下來的事情林夕就不再參與了,知道大勢已去的藍永富按照事先說好的當着全村人的面給禹家人磕頭賠罪,還發了重誓:此生不得踏進南坪坳一步,有違誓言,天打五雷轟,死後墮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