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該傾盡所有,爲她付出,最後被她一腳踹掉。他把一切當了真,她把這一切當成一場遊戲。】
“你別喝了,爲了個女人至於嗎?”
唐寧看到一個瓶子,也沒注意是什麼,端起來也一口乾了。
咽的太快,喉嚨火辣辣的辣味讓他被雙重味道刺激後,差點沒吐了出來。
“你本來就不會喝酒,瞎逞什麼能啊!這可是六十度的白酒。”
他起身跌跌撞撞往衛生間走了幾步,出來以後,兄弟手忙腳亂地給他倒水。
他整個人都迷迷糊糊了。
喝醉了也不叫,很乖。
“起來走吧。”
也很聽話。
“齊鳴,我不想和她分手,真的不想。”
他已經上了頭,還暈乎乎的,站起身就打了一晃,齊鳴習慣性地伸出手搭了他一把,將他穩穩扶住,“總有一天,你要被你自己害死的。”
到家以後,他的酒勁兒愈發濃重,竟然開始喊餓。
齊鳴知道他是胃不舒服,將人放在沙發上躺好,在他身下墊了個墊子幫他調整到舒服的角度,問他想吃什麼。
“白開水。”唐寧眨了眨眼睛。
“喝水,又不頂飽。”齊鳴揉了一把唐寧的頭髮,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喝吧,喝完,好好睡一覺,明天就舒服了,一個女人而已,瞧瞧你這樣。”
他走了以後,唐寧癱在了沙發上,腦子卻一點點清醒了。
鼻翼充斥的到處都是酒味,身上不知道沾了什麼東西,那種被酸臭淹沒的感覺,最後讓他徹底清醒了。
這會兒已經是十二月了,外面的冷空氣冷颼颼的,在有空調的房間內,冷熱相加讓他的臉有些泛紅,他很不熟練地摸出了一包香菸,開始吞雲吐霧,因爲不會抽,被狠狠地嗆了兩下,眼淚都嗆出來了。
傅慧慧進門看到的就是髒亂差的場面,房間裡還瀰漫着一股酸臭味和煙味。
地上東西軟扔,這裡一個枕頭,那裡一條褲子,還有地上隨處扔來的酒瓶,她有潔癖,最忍受不了的就是髒亂差。
看着頹廢的唐寧,她越發堅定了自己的念頭。
“我們分手吧,這些日子,我們過得很不開心,我想過了,我們還是分開吧,我們是沒有結果的。”傅慧慧皺着眉頭,看着唐寧的眼神淨是嫌棄。
唐寧久久沒有迴應,她以爲唐寧睡着了,或者喝醉了,越發口無遮攔起來,“我以前可以想買什麼就能買什麼,衣食住行都用最好的,可是跟你在一起後,我想買點什麼東西都得再三猶豫,因爲你窮因爲你沒本事。”
“你根本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多痛苦,我朋友可以背最新款的包包,穿最新款的衣服,買最新款的車車,環遊世界滿世界亂飛,而我卻要揹着過季包包,穿着過季的衣服,開着二手車,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以前我過得很開心,可是和你在一起以後,我過得一點都不開心。”付慧慧哼了一聲。
說了這麼一大堆,她漸漸地說服了自己。她覺得自己沒有錯,她只是想要追求更美好的生活,有什麼不對?
“當年如果不是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我纔不會看上你呢!”
此時此刻她忘記了當初對面前這個男人許下的諾言,說要一輩子不分離,忘記了她以前是怎樣追求這個男人的,如何死纏爛打成爲這個男人的女朋友。
他早就聽到了動靜,再聽到這話,覺得萬箭穿心之痛,也不過如此吧。
唐寧扭頭看向聲音的源頭,那個現在穿着紅色大衣明眸皓齒的女人,她的眉眼有些高高在上,彷彿是天上的神看着地上的人一樣,帶着施捨和憐憫。
“我家裡人給我介紹了對象,已經認識半年了,他對我很好,是個很好的結婚對象,所以我希望我們能斷的乾淨一點。”
她拉着行李準備走了,也不管自己的分手宣言對方有沒有聽到,這場愛情遊戲裡,她一直是主導者,男人一直是被她牽着鼻子走的那個人,她說開始就開始,她說結束就結束,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被寵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你還有個東西要還給我。”唐寧突然出聲了。
他的嗓音很有磁性,軟着聲音說話的時候,動人又纏綿。
“你醒着爲什麼不說話,爲什麼不出聲,你以爲這樣很好玩嗎?”付慧慧說得很大聲。
越是大聲,越是心虛,有些人明知道自己錯了,明知道自己的行爲是可恥的,但爲了讓自己看起來有理一點,就會把話說得很大聲,好像說得越大聲,自己就越有理。
“把鐲子還給我,你就可以走了。”唐寧聲音很平穩,手在滴血。
本來還高高在上的,以爲唐寧會拋棄面子求她不要走如何如何的,她已經在心裡想好了該用怎麼樣的話什麼樣的語氣來回復,沒想到聽到的卻是這一句。
她的心裡有些不太舒服,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她交往過很多男人。
唐寧不知道是她的第二十個男朋友,還是第二十五個男朋友,因爲交往過的男朋友的數量太多,所以她已經記不清唐寧到底是她的第幾個男朋友。
這麼多男朋友當中,她和唐寧在一起的時間是最長的。她以爲自己會爲了他安定下來,但後來發現這個男人太窮了,給不了她想要的。
她喜歡名牌,她喜歡奢侈品,她不覺得這樣有什麼羞恥的,人活着總算有一點追求的,只不過她的追求和大衆讚揚的真善美不太一樣。
和唐寧在一起的這一年裡,她沒有工作過,準確的說她和每任男朋友在一起的時候,都沒有賺過錢。
最短的兩個星期,最長的就是唐寧一年。
她也很認真的愛過,至少每段感情開始的時候她都是很認真的。
除了不夠有錢。唐寧各方面都符合她的完美男友的需求。
她受不了自己去過苦日子。沒有錢買名牌包包,沒有錢買名牌衣服,沒有錢買首飾,出入要坐公交車,去菜場買菜還要貨比三家。買什麼都要看一下價格。
唐寧確實很優秀,不然她也不會和他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不然她也不會用那麼多辦法去接近他去征服他。
對她而言,越是難以接近越是優秀的男人征服起來就越有快感。這就跟男人喜歡征服女人是一樣的。
在她的戀情裡,每一段都是她主動提出的分手,結束戀情後經常有不肯接受這個事實的男人請求複合,但她已經決定了要結束,就不會吃回頭草。她很喜歡那種在感情上凌駕於人的感覺,覺得那種感覺很舒服。
她交往過的這麼多男朋友裡面。唐寧哪怕不是最愛她的,也是排的上號的。
這種時候,他應該會挽留纔對。
“我給你的鐲子,是我們家祖傳的,其他的東西你可以帶走,就這個不可以。”唐寧說得很認真。
他很清楚挽留是沒有用的,既然她已經做了決定,那就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他也是有尊嚴的。這場愛情始於欺騙,她到底有沒有認真的愛過他。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了,就這樣結束吧。雖然心裡很痛,但生活還是要繼續。
“喏,給你。你以爲我稀罕啊。”付慧慧把鐲子擼了下來,作勢要往地上砸。
這是他媽交給付慧慧的,作踐他也就罷了,還要作踐他母親的心意,這是拿到往他心頭戳。
“你若是敢把鐲子砸了,我就弄死你。”唐寧眼睛都紅了。他是個很軟糯,看起來很溫柔的男人,很少生氣,對任何人都很溫和,她一直以爲他是一隻沒有殺傷力的小白兔。
可當他生氣的時候確實看起來那麼的可怕,好像下一秒就會把她撕碎了似的。
那一刻付慧慧覺得自己被野獸盯上了,整個人都慫了。
生物的本能告訴她,這個的時候的唐寧很危險。
“你,你幹嘛這麼兇。男人要拿的起放的下,分手了,對前女友發脾氣,沒品。既然你醒了,那我就把話再說一遍,也好斷了你的念想,我已經有了新的男朋友,很快就要結婚了,你以後不要來打攪我的生活。”她把鐲子放在了桌子上,又爲自己剛剛那一瞬間的怯懦感到生氣,高跟鞋重重地踩在地上,嗒嗒作響。
“我知道那個人年紀比我大,長得比我矮,比我黑,但比我有錢。”唐寧口氣涼涼的,又摻雜了幾分賭氣的意味,“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絕對不會把去打擾你的生活。見面了,也會當做不認識,你滿意了吧。”
“我不是拜金女,你有必要把我說得這麼不堪嗎?果然分手見人品。”付慧慧語氣裡不自覺地帶了兩分鄙夷。
拉着行李箱氣沖沖地離開了。
她走的時候沒有任何一點猶豫,因爲她覺得她奔向的是光明的未來,她選擇的是正確的道路。
唐寧,男,二十七歲,未婚,職業漫畫家。他畫少女漫畫很出名,月收入不穩定。
如果他女朋友是一個很正常,很普通的女孩子,沒有過多的追求物質,他們會過得很幸福,生活水平會比正常人好很多很多。
但可惜傅慧慧並不滿足於此。
唐檸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看到空蕩蕩的房間,還有些愣。
以前這個房子,到處是付慧慧的包包鞋子衣服化妝品,她走了以後,房子就顯得空空蕩蕩的。
他才發現,雖然自己是這個房子的主人,但這個房子裡卻沒有多少屬於他的東西。
渾渾噩噩的走在大街上,他眼前模糊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聽到周圍嘈雜的聲音,感覺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他累了。去愛付慧慧,讓他用盡了全部的勇氣和力量去愛,日後他再也不可能用那麼多年的光陰和真心去對待一個女人,她在他漫長人生中,佔據了他所有的青春與激烈的情感。
生活還是要繼續。
唐寧走進畫室坐在了畫板前,面無表情的開始作畫,他是個漫畫家,很擅長畫少女風漫畫,因爲畫風很暖,所以有很多粉絲,但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畫不出理想的作品了,因爲他的心裡不再有愛,現在有的是一片陰鬱。
他看了看他筆下的畫,陰暗頹廢,透着糜爛的美,風格和以前迥然不同,但意外的,看起來還不錯。
“我這裡有一個不錯的offer。你要不要來試一下。”
唐寧接了一份新工作。一份很特別的新工作。做一個手遊遊戲的原畫師,爲官方創作遊戲人物。
在大學的時候,他就做過這個,還有一點名氣。但他更喜歡漫畫,所以這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漫畫創作當中。
設計人物原型和畫漫畫不一樣,需要交流需要溝通,需要知道整個遊戲的背景,需要知道金主爸爸方的要求。
家,公司。家,公司。
除此之外,他沒有任何地方可去。
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儼然是一個工作狂。他把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了工作上。對他來說,可能工作是最好的宣泄方式。
讓他全身心的投入到漫畫創作當中的事。他就感覺不到痛苦了。他就感覺不到那種被愛情支配的恐懼感了。他就能夠控制自己的腿,不讓自己的腿去找她。
“說我們有多少天沒有見面了。說你掛了我多少次電話。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去修仙了呢。”好基友齊鳴直接上門來堵人了。他也不管唐寧願不願意,想不想去拒絕,直接就把人拉走了。
“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每次我約你出來玩。你都不出來。這次被我逮到了你可不能跑了。”齊鳴把唐寧塞到了自己車上。
曾經唐檸也是有車一族,不過她之前已經把車給賣掉了。
還沒下車,唐寧就一眼在人羣當中認出了她。
“這也太背了點,怎麼到這種地方也能遇到這個女的。”齊鳴鼻子都快要氣歪了。
他覺得流年不利。改天一定要去廟裡面拜拜上柱香改改黴運。
他說着就要下車,像是要去找她麻煩。
“不要下去了,我們在這兒等着吧,等她進去了,再進去。”唐寧攔住了他。
“看不出來兄弟,你居然還是國民好前任。如果我是她,我也騙你錢拍拍屁股走人,還不用擔半點責任。”齊鳴狠狠地瞪着唐寧,那眼神就好像被綠的人,其實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