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委託者突然發燒,腦袋昏昏沉沉的,高燒退一點又燒起來,燒起來又退一點。
不知爲什麼一個普通的發燒,竟然會反反覆覆持續三個月。
在委託者住院的時候,一開始的時候,鬱父時不時來瞧她,後來說生意太忙,就沒怎麼來,凌甜甜根本沒來過。
令人意外的是,凌甜甜也在鬱家,委託者指質問她爲什麼不來看自己,明明這麼近,不是麼。
當時紅裙黑髮,嫵媚動人的凌甜甜盯着她許久,笑得甜蜜,“我今天剛到。”
這是特意來探望她。
只顧自己高興的委託者,沒有發現凌甜甜話中的破綻。
爲什麼凌甜甜對別墅的佈置這麼熟悉,爲什麼傭人對凌甜甜畢恭畢敬,爲什麼打小照顧委託者的王媽被辭退……
一天半夜,委託者突然醒過來,口乾舌燥,非常想喝水。要知道平時她都是一覺睡到天亮,房間內永遠有熱水。
“鬱……鬱季……不、不行……”
“有什麼不行的。”鬱季將凌甜甜壓在樓下的沙發上做那種事情。
“我……我不知道!”
青澀少女初嘗雲雨,如同稚嫩的花骨朵悄然綻放,流露出鮮活的嫵媚嬌嫩來,嗓音嬌軟嫵媚。
黑暗中兩人抵死纏綿,無比投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站在樓梯口的委託者。我當你是姐妹朋友,你卻想要當我的後媽,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委託者大病初癒,又因爲心情壓抑,面色蒼白,身體又有變差的趨勢。
鬱父說送她去醫院,可這回委託者打死不去。
她強撐着,沒準兩個人是真心相愛的呢!這樣的安慰早先還有用,後來就收效甚微。
淡妝也難以掩飾凌甜甜的憔悴,她食不知味,即使是五星大廚做的也味同嚼蠟,小鹿般溼漉漉的眼睛時常閃爍着水汽……
凌甜甜在她面前的言行舉止無一不在表達一個信息:她是被強迫的,她不是自願的,她視鬱季如洪水猛獸,她想走,可又走不掉!
父親的霸道專制,沒有人比委託者更清楚,其實只要是個女人都不可能跟這種霸道至極的男人過一生,只要有主見有思想,誰願意做金絲雀啊。
鬱父變態到什麼程度呢,他工作的日子,派人在凌甜甜身邊裝滿攝像頭,一邊工作一邊看着,想想都覺得可怕,渾身起雞皮疙瘩。
委託者是沒的選,可凌甜甜不是啊。對女兒,鬱父雖然佔有慾爆棚,可卻不會這麼變態。
鬱季笑容溫柔如水,一看就是非常好相處也非常溫和的人。
可委託者知道不是這樣的。他根本不是溫柔的紳士,他是專制的暴君。
委託者強忍恐懼,質疑父親,被關小黑屋。
鬱父生就一雙四處含情的桃花眼,因他的外貌和身份撲上來的女人就不計其數。
這雙桃花眼,非常的有魅力,可它被盛怒填滿的時候,也非常的嚇人。
這次的鬱父非常的冷酷,不給飯吃,只給水喝,不讓出去,沒收通信工具。
委託者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一直以來,都是被捧在掌心寵的小姑娘,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餓暈過去以後,醒來的時候,她的手中有把匕首。
她握着匕首,匕首的另一端扎進凌甜甜的小腹,地上全是鮮血。
凌甜甜非但沒有流淚,反而笑得非常詭異,被送去醫院搶救。完美地避讓臟器,輕傷。
鬱父知道以後,不由分說,一巴掌扇過來,眉宇間全是厭惡和不滿。
說委託者惡毒,說委託者神經病,說委託者嫉妒凌甜甜分走他的寵愛,所以怒起傷人。
凌甜甜受傷,牽扯出一樁陳年舊事,當年委託者的母親去世,據說就是因爲精神病發作,自殺身亡。
精神病發作的時候,往往記憶散亂,邏輯能力嚴重受限或受損,思維抽空或者思維異常活躍,出現幻覺,感覺異常敏感,出現妄想躁狂,行爲控不良。
精神病還有一定可能性會遺傳,委託者就是個精神病,不然好端端的,怎麼會傷人。
委託者的腦海中,時不時出現幻覺,總有人在她耳邊說,她是個神經病,她有病,就不要出來害人。
這麼多事,一連串下來,委託者也以爲自己有病。
愛慾其生,恨欲其死,當初鬱父寵委託者的時候,她要什麼就給什麼,只是要乖一點。
現在寵愛的人換成凌甜甜,根本就不在意委託者傷心還是難受。
診出來有病,二話不說,就打包丟到這個地方,任由委託者自生自滅。
這個地方專門收留那些經歷許多治療,可依舊沒有痊癒的精神病人。
簡單說,這裡的病人,就是已經把家人的耐心磨滅光,家屬又不想讓病人在外頭髮病禍害人,塞進來的。
這邊沒有什麼享譽盛名的心理治療專家,也沒有病人治癒出院的記錄,這就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康復中心。
環境稱不上清幽,看護也稱不上用心。雖然住的是單人間,伙食還不差,也不能掩蓋委託者就是個被放棄的精神病的事實。
委託者天天吃治療精神病的藥物,每天做噩夢,夢見有人說她有病,這個時候精神已經有點不正常。
這飯可以亂吃,藥不可以亂吃,說的大概就是這個理。
緊接着凌甜甜來探望,委託者一直以爲是自己發病捅傷她,羞愧到說不出話來。
全然將凌甜甜受傷時奇怪的笑容忘個一乾二淨。這個時候,委託者的記憶已經開始有一點點混亂。
十天以後,委託者被外公外婆接出去,凌甜甜和鬱父找來,說要讓委託者接受心理專家的診治。
委託者的記憶到這裡,就變得非常的混亂,這個治療非但沒有奏效,反而讓“病情”越來越糟糕。
委託者的記憶實在有限,在唐檸看來,凌甜甜的不對勁兒,好像在她後腦勺受傷以後就已經開始。
凌甜甜本來笑得非常詭異,可一眨眼臉上就是甜美的笑容,可眼神已經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眼神中對委託者的輕蔑微嘲,完全沒有掩飾。
普通人也許不會在意這些微表情,可唐檸原來是當演員的,她雖然有天賦,卻不是科班出身,因此她在演戲這方面是下足功夫的。
一遍又一遍地去看老戲骨們的影片,琢磨他們的每一個表情和動作,凌甜甜的變化自然難逃她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