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說不出話來,我怎麼教育你的,徐家的子孫沒有孬種。”徐父義憤填膺,不由自主地放大音量,雙眼緊盯唐檸,叫唐檸一陣好笑。
宋曼曼無辜麼,宋曼曼是受害者麼!不!她不是!騙徐喆錢的時候,她在笑,騙徐父徐母的時候,她在笑,卸磨殺驢,她可生出過半分的歉意。
她不是公主,偏偏又想過公主的生活,衣食住行無一不精,可不是男友買單,裝清貴,她配麼,她這就是欺詐。
她不想與徐喆親近,又不想徐喆移情別戀,光點火不滅火,換個男人怕是會炸,可徐喆,可徐喆偏偏忍下來,他怕是個忍者神龜,對宋曼曼就沒有底線←_←
難怪宋曼曼沒有半點心理負擔,沒有半點心軟,她在他的國度就是女王,捧她的臭腳,稀罕得不行,放個屁也是香的。
無論怎麼惱怒,無論怎麼難受,轉頭就忘個一乾二淨,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這麼個傻大個,打着燈籠找不着,叫他往東他就不敢往西,叫他往南他就不敢往北,不和他曖昧,和誰曖昧,左右曖昧不必花錢,抹黑他,他不反駁。
徐喆沒感覺,唐檸卻忍不住爲他感到憋屈和不值。
又想要錢,又想要名,貪心不足蛇吞象,小心栽倒在路上,唐檸暗暗詛咒宋曼曼。
“曼曼的孩子不是我的。”唐檸盯着發黃的地板,似嘆息又似怔愣。
想想徐喆疾走在愛美人的傻叉道路上,想想徐喆頭頂綠油油的,烏龜王八他愛當,唐檸不愛當,這個屈辱他能忍,她不能忍,宋曼曼沒有什麼可畏懼的,恃愛行兇,若是沒有愛,她就什麼也不是。
“你說什麼,你給我說清楚,我的乖孫不是徐家的骨肉!”徐父捂着胸口,衣服沾染上洗潔精的泡沫不自知,微微一抖,碗砸碎兩個,玉雪可愛的乖孫不是徐家的骨肉,這,這……
“是個男人就不能容忍,不是我不負責,實在是我沒法負責……”小孩愛笑天真,徐喆是真心疼愛,只可惜真相叫人牙疼。
宋曼曼這個破爛,倒貼她也不收,她又不是同性戀,她又不想自找不痛快,她又不賤,這麼個女人,禍害楚肖去,不要來禍害她。
徐喆的愛情,她收不回來,徐喆對生活的樂趣,她她怎麼找,什麼古怪的委託任務,恨不能將徐喆拖出來暴打,不是故意爲難人,是什麼。
“你說……你說什麼……”徐母按着太陽穴,一時又怒又急,唐檸趕緊衝過去扶住她,將她攙扶到沙發上。
徐父顧不上惱怒,對徐母噓寒問暖,什麼質問什麼真相,早就不知道丟什麼地方去。
真想揍這個臭小子,真是天生來克他的,說話就不知道委婉,嘴角一垂,眼神兇惡,果真閨女纔是小棉襖,這個臭小子真該回爐重造。
“你,跪搓衣板去,淨會惹事,瞧給你媽生氣的。”蘇父橫眉怒目,眼神惡狠狠的,沒有什麼默默溫情,心疼地拍着媳婦的肩頭,變臉的速度委實驚人。
“添什麼亂。”徐母戳戳徐父的腰,紅脣微抿,眉梢微垂,無視徐父的委屈巴巴,悠悠嘆息。
半晌揚揚下巴,平靜的嗓音辨不出喜怒,只是微微收緊的手指暴露她的難受,“怪不得,宋媽媽眼神閃爍,原來是做賊心虛,原來是對不住徐家。”
難怪,宋母這麼的反常,她向來是傲的,在她前頭,就沒有虛過,什麼時候眼神閃爍過,什麼時候唯唯諾諾過,什麼時候扭頭就走過,不是心虛是什麼。
宋母不笨,微微一想就知道箇中的緣由,這個小區破敗普通,宋曼曼這個姑娘出入是瑪莎拉蒂,這個姑娘非名牌不穿,非名牌不背,見這滿屋簡陋的擺設,不免又心疼起來。
“這麼大的事,你就吱也不吱的,你怎麼對得起我和你媽。”徐父強忍怒意,冰冷的眼刀落在唐檸身上,這麼個蠢呆瓜,實在是該吊起來揍一揍。
“爸媽,對不起,我不該隱瞞你的,我只是不想叫你和爸爲我擔心,錢被騙就被騙,我會賺回來的,好歹是認清宋曼曼這個人,我不會爲她神魂顛倒做傻事。”唐檸故作沉吟,許久難掩黯然地開口,眼圈微微紅,佝僂着脊背,將一個受情傷的男人詮釋得淋漓盡致。
徐母難掩心疼,摸摸瘦瘦的乖仔,“就當花錢買教訓,沒錢的話,我和你爸兩把老骨頭還有點積蓄。”
“媽,你一點也不老,你和我一塊走出去,一準是姐弟,嗯,和老爸就說不準。”唐檸故意擠眉弄眼,逗逗怒火中燒的徐父,徐父果然暴怒,呼哧呼哧喘息着,叫徐母笑容燦爛。
錢她會賺,徐父徐母只是個平頭老百姓,攢點錢不容易,父母的血汗錢,不該沾,她又不是沒法生活下去。
一個來電,又是宋曼曼,唐檸沒有半點理會的意思,調成靜音模式,她愛打就打,左右她不會接電話,不必猜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好事是輪不到徐喆的。
宋曼曼不足爲懼,她就是個物質女,充其量情商高點,不過是繡花枕頭,沒什麼可怕的。
宋曼曼想在她前頭裝腔作勢,想在她前頭裝白蓮花,她的段數,她的演技,怕是派不上用場。
不迫害宋曼曼,自然可以。
鑽個漏洞,宋曼曼若是自找不痛快,可就不在她的管轄範圍內,她管不着天管不着地,管不着宋曼曼找死,管不着宋曼曼悔恨不悔恨的。
她比較喜歡粗暴,不喜歡九曲十八彎,可誰叫徐喆內心深處,不想主動報復宋曼曼,攤上這麼個委託者,不知道是她的小幸運還是她的小不幸。
徐喆這濾鏡有點六,一個虛僞物質的女人,愣是被當成清純不做作出污泥而不染的白蓮花,爲她神魂又顛倒。
可惜宋曼曼不是他想躲,想躲就能躲,除非他萎靡墮落,low到宋曼曼恨不得不認識他,街頭偶遇扭頭就想走。
報復這個女人,可以簡單粗暴,沒有她,徐喆走上人生巔峰,成爲她只能仰望的對象,就足夠她懊喪的。
昨日的徐喆,她愛理不理,今日的“徐喆”,她高攀不起,“徐喆”賊有錢,可這錢不是她的,她只能欣羨不能花,唐檸眯眼笑,這畫面真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