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難爲 35 婚期
“可……你……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婚期不是還下來嗎?”
衛嫦還是不怎麼信他的話,還有,“真是你去求皇上下的旨?”
“你說賜婚?”
“廢——”話!衛嫦在他的瞪視下,很沒骨氣地將後面那個字生生吞回了肚裡,想想不甘心,忍不住又小聲咕噥了一句:“就算你不娶我,我也沒打算供你出來,別一副施捨我的樣子……”
“你——你這個女人!”
闕聿宸頓時氣結,真想撬開她的腦袋瓜子看看裡頭到底裝了些什麼。
換做尋常女子,他肯娶她,且還是找皇上賜的婚,就算不叩首謝恩,好歹客氣點吧!畢竟,他替她解決了未婚先孕這麼個大難題。可她倒好,死鴨子嘴硬,好話聽不到半句,竟然還這麼揣度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哦,不止!還應驗了那句“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的至理名言!
衛嫦見他半晌沒吭聲,悄擡眼角偷覷了他一眼,當即被他的駭人目光嚇得收回視線,不自禁地緊了緊胸前的錦被,身子往牀裡縮了縮,吞了口唾液,強自鎮定地道:“那個……你若只是來告訴我一個半月後……咳咳,成……成親的事,我……我知道了,你……可以回了吧?”
“哼!”聞言,闕聿宸沒好氣地輕哼了聲,倒也沒再多說什麼,跨前一步,輕車熟路地拉開牀頭櫃的第一格抽屜,取出了裡頭那個被她靜放了三天沒碰過的青玉瓷瓶,往衛嫦懷裡一拋:“這個,不是讓你每日服用的嗎,怎麼不聽?”
順着拋物線,衛嫦怔忡地收回視線,瞪着懷裡歪躺着的青玉瓷瓶半晌,澀澀地開口問:“你……怎麼知道我把它放在那裡?”
就算這玩意兒是他留下的,也沒道理知道她收在哪兒啊。連貼身服侍她的沅玉、沅珠都不知道……
驀地,她身子一僵,擡眼瞪向他,顫着音色問:“你……派人跟蹤我?不!是派人在我身邊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闕聿宸沒好氣地回瞪她一眼:“爺犯得着如此嗎?”
真是太小看他了。他想調查她的一舉一動,還用得着假他人之手?壓根沒什麼防範心的人,根本不值得他專門調人來查。
“那你是怎麼得知的?”衛嫦叉着腰、鼓着腮幫子氣沖沖地質問。
若是聽到他下一句接的是“偷窺”兩字,大有一副不計後果撲上去撕咬他一頓的架勢。
“你這房裡能裝物品的,統共也就沒幾件傢俱,我早你一步進房,隨手看了下就知道了。”
“隨手看了一下?你這是在亂翻我的東西!”
衛嫦氣得真想撲上去揪着他的衣領怒吼。混蛋!亂翻人家的東西竟然還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闕聿宸皺皺眉,語氣裡帶着不解:“你在氣什麼?我只是想看看還剩下多少,能不能撐到成親……說到這個,你怎麼沒吃?不是吐得很厲害嗎?服了這個說是可以緩解妊娠早期的不適之狀……”
“……”衛嫦聽他這麼說,幾欲出口的叫罵在舌尖打了個轉,又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誰知道這裡頭裝的是什麼……你說是安胎丸就一定是安胎丸嗎?再說了,我當時又不知道是你留下的,還以爲是哪個小人要暗害我,故意把毒藥說成安胎藥,我要真服了才傻咧!”衛嫦鼻息哼哼,沒好氣地隨口謅道。
“也是……是我的疏忽,沒在字條下方署名。”闕聿宸順着拉開的抽屜,看到了那張和瓷瓶一起被“打入冷宮”的字條,頓了頓,主動承認了自己的疏漏之處。
“耶?”衛嫦圓睜着嘴愣在當場,還道自己聽錯了,伸手掏掏耳朵,又往牀沿挪了幾寸,意圖看清他臉上的表情究竟是真是假,居然這麼好說話……
“咳……”被她的反應搞得有些哭笑不得的闕聿宸,伸手擋了擋就快掛到自己胸前的小腦袋,“總之,這藥是……我一個信得過的朋友親手研製的,照醫囑服食,不會有事。”
“哦。”衛嫦下意識地點點頭。
“時辰不早了,我該回去了。”闕聿宸指指被她無意間壓在牀沿的衣襬,“不出意外,明日晌午前,婚期就會下到季府。”
“咦?哦哦……”衛嫦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自己的傑作,不禁耳根發燙,忙不迭挪開了身子。
什麼時候靠他這麼近了?還將他的衣襬壓到了牀上……他該不會以爲自己是在勾引他吧?畢竟,對他下迷藥、霸王硬上弓等等惡劣事蹟,好似纔沒多久之前的事……
就在衛嫦走神間,闕聿宸一個閃身,就不見了蹤影。
“呼!”
送走這尊大神,衛嫦躺在牀上了無睡意,索性掰着手指算起婚期。
今兒個是四月初七,一個半月的話……也就是五月下旬,唔,到那時,她妊娠也該快滿三個月了吧?
雖然沒結過婚、生過子,可在寫文過程中,懷孕生產的資料也查過不少。實戰經驗沒有,可理論知識並不匱乏。知道妊娠期是從上次例假開始算的。
她問過沅玉,季寧歌前一次例假,也就是這裡人說的葵水,是二月二十一來的,每次都會推遲個七到十天不準,結果……咳咳,三月二十四日這天,和闕聿宸那啥了……
按理說,月經前後幾天,就算不做任何措施和人那啥,也該是安全的。可偏偏,她就這麼中獎了。該說她運氣背呢,還是該贊季寧歌的體質好到棒……
咳咳,想多了……拉回正題,二月下旬到五月下旬,剛好三個月,到那時,她早孕期的害喜症狀應該也快消停了吧?如果衣衫穿得寬鬆些,略有些顯懷的身子,也不至於被旁人看出些什麼……
唔,這麼一琢磨,他求旨賜婚,並將婚期定在五月下旬的決定,似乎還真是爲她好呢……
可不怪她心有猜忌。畢竟,在她安排的劇情裡,他要娶的人是季寧嵐。雖然在她穿到書中的那一刻起,劇情就發生了變化,且朝着她無法掌控的結局發展。
若是能想得開點,她還能心安理得地嫁他。可一想到季寧嵐,一想到自己要嫁的男人,本不屬於自己,這種滋味,還真有些不好受……
胡思亂想間,衛嫦的眼皮逐漸發沉,總算進入了遲到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