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刺客,不像是二夫人的人啊。”旁邊一同觀戰的林駿馳突然開口道。
丁瀟瀟意外道:“二夫人?你是說燕王側妃?”
林駿馳點點頭:“是啊。”
“她經常派刺客來?”丁瀟瀟聽着對方的口氣,就像一日三餐哪頓飯有點鹹了的氣定神閒,一時有些恍惚。
林駿馳看了看丁瀟瀟趕緊解釋:“也不是,你別怕。一個月大約也就是七八次,沒有很多。”
一個月七八次還不多?丁瀟瀟揹着九九乘法表,掐指一算。
“四五天就要來一次?這還少!?”丁瀟瀟覺得,他們倆對於這件事情分歧過大,難以調和。
“世子就當練手了。”林駿馳沒有正面回答,笑呵呵回答道。
終於有點理解李林爲什麼去金將軍手下當個小兵了,在家也是兵荒馬亂的,出去散散心也不錯。
“你們世子和誰學的功夫?看起來,挺能打的啊。”丁瀟瀟不動聲色的開始刺探。
林駿馳一臉驕傲道:“我們世子的師父多了,沒有一個能教夠半年的。只有一個師父時間長些,不過,他的名字我不能說。”
丁瀟瀟白了他一眼,說了半天全是廢話,一個有用的字都沒有:“不說就不說唄,神秘兮兮的。”
林駿馳笑道:“是真的不能說,那位現在已經歸隱,教導世子的時候也是隱姓埋名的。所以,真的不能告訴你。凌燕姑娘只需要知道,世子絕對能保證您的安全就行了。”
我纔不需要他來保證,他就是我最不安全的因素。丁瀟瀟心中默默吐槽,繼續觀察着李林的一舉一動。
對比起他隨意的招式,刺客也很是奇怪,他也有不少機會能一舉得勝,但是偏偏因爲手腳慢了一點點,白白錯過了。
丁瀟瀟看着他都有些着急,恨不得能在關鍵時刻幫他一把。
“這個刺客有點奇怪啊……”林駿馳皺起眉頭,對着周圍人吩咐道,“圍起來,這個刺客不能放走!”
“是!”衆人得令,一擁而上。
可圍繞着丁瀟瀟的幾個人不僅沒走,還縮小了保護圈,這讓她很是無奈。
“都去幫忙吧,我看這個刺客挺厲害的。”
林駿馳雖然嚴肅了幾分,並沒有多緊張:“他不敢用自己的功夫,這對世子是個機會。賣了好幾個破綻,對方都不敢動手,倒不像是二夫人的手段。”
“駿馳!”李林突然叫道。
林駿馳慌忙躍上前去,以爲世子需要助陣幫忙。
“把凌燕給我帶過來。”
???
丁瀟瀟看了看同樣滿臉問號的林駿馳,卻無法反抗對方拉住自己往剛逃出來的院子裡拖。
“我不去!”
“你別怕,世子叫你過去,定是有原因的。”林駿馳說着,已經將丁瀟瀟扯到李林附近。
“帶過來了,世子還有何吩咐。”
丁瀟瀟看着刺客,發現他的動作突然一頓,被李林尋到機會,一拳鑿在肩頭,頓時退了數步。
“再近一點。”李林吩咐道。
林駿馳雖然不很明白到底怎麼回事,還是聽吩咐又把丁瀟瀟往二人的戰圈中塞了塞。
丁瀟瀟感覺,二人你來我往的拳風掌影都在自己臉上擦來蹭去,稍有不慎就能成擋箭牌。可是林駿馳死死拉着她,想躲也躲不開。
“你幹嘛,打不過就用我當肉盾嗎!?”丁瀟瀟對李林喊道。
李林依舊笑而不語,只是看着對面的刺客,攻勢越發凌厲。
“閣下三更半夜到世子府來,不行竊也不窺探,上來就動手所爲何事?”
丁瀟瀟都快氣樂了,平均五天被人打一頓,你不知道爲什麼?
“像你這種登徒子,沒被良家婦女的家人揍死,已經該燒高香了,還有臉問人家爲什麼來!?”
這話一出,林駿馳怒了:“你說什麼?”
丁瀟瀟瞥了他一眼:“我說的話你沒聽見?需要再說一遍嗎?”
爭執中,刺客虛晃一招,翻身出牆。侍衛們正要追,李林揮了揮手:“不用了。”
林駿馳終於鬆開了丁瀟瀟,急忙上前道:“看樣子不是二夫人的人啊,主子還是弄清楚來歷的好。”
李林笑道:“清楚了,回去休息吧。”
侍衛們各歸各位,林駿馳也不好堅持,只得拱手撤出。熙熙攘攘的院落,霎時間又剩了丁瀟瀟和李林兩個。
微微喘息的李林扔了兵器,走到丁瀟瀟面前,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
一開始打定主意不理他,架不住對方的目光就像是穿透自己的衣服,看的丁瀟瀟渾身不自在。
“你看什麼!”
李林笑道:“真是沒想到,你還有這個本事。”
一頭霧水的丁瀟瀟剛要反駁追問,李林突然一轉身,大聲叫了惠香。
“你主子快累死了,趕緊服侍我更衣沐浴!”
丁瀟瀟緊繃成一根弓弦,拉弓的卻突然走了,她站在院子中央,一時間不知何去何從了。
什麼家庭,什麼人,什麼教育?
丁瀟瀟又好氣又無語,最終只能自己摸回原來住的小屋,講究打發一宿。
夜幕徹底降臨,燕王府還是燈火通明,高檐翹角的卯榫縫隙,但凡能掛上東西的地方,全部都裝點起來,綵帶、宮燈、綢緞、羅錦,整個燕王府打扮的像個剛十六的俏丫頭,紅妝綠抹,贅物攜豔。
一個衣着華貴的女子微微閉着眼睛,聽着管家報着賬目和客表。
“郡主住下了?”女子問道。
“回側妃娘娘,住下了。不過,今天好像去了世子府,呆了一整天呢。”
女子睜開眼睛笑道:“她就是丁遠峰送來給李林的,可惜,那老狐狸算錯了一件事,李林……能看上丁嬌嬌嗎?那小子腦子裡,都是些雞鳴狗盜偷偷摸摸的腌臢事。二十好幾了也沒一房能擺在家裡拿上臺面的妾室,誒,對了,不是說有個丫頭懷了孕,被李林留在府裡了?”
管家笑道:“是了,王爺也知道了,說是讓她壽宴來覲見呢。”
女子又在老媽子揉肩的力度中,微微閉上了眼冷笑道:“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爬上牀的,定是個沒名沒分的髒丫頭。”
“聽聞,是個歌舞團的舞女,怎麼認識的就不清楚了。”旁邊有人插嘴,管家立刻狠狠瞪了一眼。
女子瞪開眼睛問道:“舞女?什麼歌舞團的?”
衆人頓時寂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