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話語在腦海中迴盪,黃秋雪只感覺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在身體裡蔓延、發散,只覺得好難受,好難受。
怎麼會這樣?陳昱怎麼會爲她做這麼多?陳昱……真的愛她?
她在腦海中一直認定,彷彿理所當然的的某種設定在這一刻完全崩塌了!
好疼,好疼!說不出在哪裡疼,只是聽到這個消息後,那種自身體靈魂深處突然爆發而出的疼痛和嘶嚎就在不停地叫囂着。
腦海中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彷彿什麼東西要掙脫而出一般!
原來接觸陳昱後就會模糊的記憶,在這擊重錘後也變得逐漸清晰了起來。有股莫名的力量似是要一遍遍抹除這個身影,但也無濟於事。
心底深處那種密密麻麻的疼痛再次翻涌了起來,一點一滴的撕扯着她的感官,如潮般的酸澀將她淹沒,只覺得眼前一陣模糊。
一個幅幅畫面片段突然從腦海中涌現了出來,最後定格在一個欄杆外背對着她的並不高大的身影上。
雖然還沒想起來,但看到這個背影的第一刻,黃秋雪的眼淚就不知怎麼的滑了下來。
……
老爺子看着黃秋雪失神痛哭的樣子,眼中劃過一絲不忍。但想到黃秋雪做的這些糟心的事,這幾天還念念不忘那個不知道哪來的野小子躲在屋子裡痛哭的樣子,黃老爺子眼中劃過一絲愧疚和怒意,狠下心來繼續說道。
……
“還有當初的你九歲那年發生的那次綁架,秋雪丫頭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聞言,黃秋雪有些空洞的眸子擡起,迷茫的看着老爺子。
伴隨着老爺子的闡述,雖然還是記憶模糊,但內心中彷彿被一擊擊重錘砸着的鈍痛感,讓黃秋雪只感覺眼眶乾澀的疼。
“當年那個瘋子爲了抓陳昱做實驗,那你做人質威脅陳昱那小子去。
那小子知道要是讓陳老爺子知道了這件事,他爺爺是打死都不可能同意他去犯險的,所以爲了保證你的安全,他給我們留下信息後,便事先去了現場。
然後你們便在哪所實驗室裡呆了十幾個小時,那十幾個小時裡面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你自己封鎖了那段時間的記憶,陳昱也不願意透露。
只知道等到我們看到信息趕過來找到你們時,陳昱那小子躺在寒池裡奄奄一息,幾乎已經半條命都沒了。
而你在冰池旁的籠子裡睡得安詳,除了幾處小的皮外傷,什麼事也沒有。而且那幾處皮外傷還被一股冰系能量籠罩着,正在慢慢修復。
我當時都蒙了,只有對你的擔心,還有看到你沒事的喜悅和心安。後來纔想起來你爲什麼沒有被寒氣所凍傷,直到我看到你脖子上的冰系異能本源的能量珠,纔想明白。
陳昱把他大多的本源能量給了你,護下了你的周全。
當時我第一次產生這種想法的時候,我自己都不敢置信。隨即就是無法言喻的震撼,你知道我當時有多震驚嗎?
陳昱那小子到底有多愛你,是在什麼樣的心理下才能在自己都保全不了的情況下,把本源之力分割給你。
你可能不知道,本源之力是什麼,有多重要。
那東西自異能者出生便從身體中孕育而出,有着修復身體抵禦異能傷害的作用,a級以下都無法調動身體裡的本源之力,只有達到a級才能調動勉強調動,也只能在身體裡調動。
要將本源之力調動出身體那種痛苦無異於,用刀子硬生生的自己捅進自己的身體裡把自己的內臟挖出來的疼痛。
但陳昱卻在那樣的年紀硬生生受了這種痛苦,把本源之力硬生生分割了大半給你。
以至於自己無法抵抗寒池的寒氣,寒氣入體後,留下了很嚴重的後遺症,每個月都疼的死去活來……”
黃老爺子一字一句的講述到,說道後來,他的一張老臉也有些崩不住,想到那天衝動的找到陳昱說封鎖消息的事,他也不免覺得羞恥,他們黃家哪還有一點請求陳昱幫忙的資格啊!
秋雪丫頭實在做的太過了,這已經不是傷人了,這簡直是拿鈍刀子在往陳昱的心口割啊!
黃秋雪聽着這些言語,只覺得耳膜嗡嗡的直響。心底浮現出一股愈發熟悉的感覺,一遍遍沖刷着封鎖記憶的堤壩,最終那絲阻攔那股記憶的屏障終於被破開了個口子,然後那些畫面記憶如潮般涌現了出來。
一幅幅畫面閃現最終連成一個完整的記憶。
……
那是一個冰冷到極點的地方,四處都是寒冰白雪,身邊的鐵籠上都凝結上了冰花,四周寒意刺骨,每呼吸一下都是針扎般的疼。
“我怎麼會在這裡?好冷,好冷……媽媽,爸爸,你們在哪裡?小雪冷,嗚嗚……”低吟着嗚咽着,卻沒有半點回聲。寒氣凌冽,寒氣肆意的無孔不入,看起來十分保暖的衣服也沒有擋得住這刺骨的寒意半分。
意識逐漸模糊,眼睛再也睜不動,快要緩緩閉合時,恍惚間彷彿看見了一個模糊的身影,還沒等她看清便再也堅持不住了。
再次醒來,恍然感覺身上的寒意消去了幾分,睜眼便看到了那個站在鐵欄外用力掰着欄杆的好看小哥哥。
有點面熟,好像以前和爺爺一起見過,但沒說過幾句話,但在這種環境下遇到一個曾經見過的人,她不由生出了幾分親切感。
往小哥哥身邊湊了湊,一雙大眼睛懵懂的看着皺眉用力掰着不知道什麼打造的冰寒異常的欄杆的陳昱。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還冷嗎?等會兒我把這弄開就就帶你出來。”十三四歲的陳昱已經是一副習慣性的面癱臉了,面上表情淡淡的說道,但一雙眼睛裡的焦急和擔心卻透露出他的真實情緒。